康熙淡定的看着下边一个个精彩的表情,唇角微微勾起,难得有些幼稚,没想到吧,他就是要自己亲手养大的孩子一脉继承自己的位子。
老大无措片刻后抬头恍惚一瞬,似乎见到了自己爹小人得志的笑意,生生觉得真是投错了人家,怎么遇上这么个偏心眼到嘎子窝的老子,不是最厌恶独宠之流吗,他拼着老命的生儿子,就为了比过太子,结果比是比过了,这还来不及翘尾巴呢就被一巴掌拍死。
果然,他爹还得是他爹。
老八也好不了多少,悄悄抬头扫一眼风姿依旧的太子,心中酸涩无从说起,皇阿玛真狠,宁愿重新培养孙子也不看看剩下的几个儿子,他的太子心尖尖就这样好吗?
几位阿哥皆是个顶个的骄傲,在朝上不敢跟积威甚重的亲爹杠,散朝出来就憋不住了,老大受不住打击,哭唧唧去找他娘。
地下老八党一个个脸色铁青,最先开口的还是老十,不服气得很明显:
“皇阿玛什么意思,难道要让一个毛小子爬到咱头上不成”。
老九冷哼着接腔:“人家是太子的儿子,便是再小也是金疙瘩,没见下朝后李德全急吼吼的把人接乾清宫去了吗,这不是比照着当年太子的待遇么”。
真是太过分了。
老十四也跟着起哄:“就是,明明太子就这么一个独苗地位已经开始动摇了,眼见着就能摸到光,谁能想到······现在好了,难不成咱们太子还没弄倒呢就要接着弄倒这个小的?”。
都大赦天下了,轻易不可能废掉,下黑手也不是没想过,但当初太子在乾清宫被看得那样严实,这位只怕也大差不差。
哪那么容易成功。
期间老八一直没说话,不知道是被打击太过没反应过来还是心灰意冷直接就打算放弃。
一行人骂骂咧咧去了八贝勒府。
早朝的事同样传到了后宫,一堆老女人的反应也好不到哪里去,反应最大的便是有儿子且有野望的。
即便是一惯打着与世无争旗帜,且刚升没几年妃位还没捂热乎的良妃,也穿着一身月牙白,散乱着一头青丝倚靠在软榻上,一抹失望坠入其眼底,活脱脱一朵老白莲模样:
“哎,到底是本宫妄想了”。
莲花端着药过来:“娘娘先别想了,还是喝药吧,什么事儿也比不上您的身体重要啊”。
泪光点点不想喝药的良妃:“哎,拿下去吧,还喝什么药,若不是我拖累,我儿那样优秀定然是大有作为,能够心想事成的”。
莲花无语得要命,但嘴上还是哄着:“哎哟,娘娘您就喝了吧,您这样,八爷瞧了也不放心呐”。
便是没有您身份累赘,人家太子本身也才是众位皇子中最棒棒的好吗?
良妃还是挥挥手,眼底的泪意反而更重了:“下去吧,让我一个人静静”。
“······”,每日都要应付这一幕的莲花已经没了多少耐心,从善如流的抬着药出了门,爱喝不喝,不喝拉倒,矫情得要死!
说来八爷也是倒霉,撞上这么个玻璃心的母亲,不是自怨自艾就是悲春伤秋,回回来都得安慰她,话说了八百遍还是不懂,一副弱唧唧的模样逼着儿子上进。
要她说,同其她明目张胆有些野心的后妃也没什么两样,不过是这位装得更离谱些,用的方式也挑了个看似最内敛的以柔克刚大法。
还对八福晋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三两句话不到就开始掉泪珠子,话里话外都是想让人家找娘家帮忙。
弄得本还算孝顺的八福晋干脆不来了,偶尔因为八爷脸面不得不来,对她也只是敬而远之,再没了早期的热络。
胡思乱想着的莲花四十五度抬头看天,感觉这就是个颠婆,无力的她却只能深深表示叹息:“哎~”。
而不同于良妃这儿的水淹龙王庙,德妃处正在喷火龙,差点无差别攻击砸死身边人:
“怎么会这样!”,明明熬着熬着都快见光了,鬼知道她到底憋了多久,都成忍者神龟了。
绿琉也无奈得很,这些年来,她眼瞅着自家娘娘是越发坐不住了,尤其最近些时日:
“娘娘,您可得稳住啊,若您都乱了阵脚,咱们十四阿哥可怎么办啊~”。
被心爱小儿子治愈的德妃:“你说得对,本宫不能慌,本宫还有儿子要顾着”。
突然想到什么,又开始憋火了,“要不是太子夫妻俩,我儿何需那样晚才成婚开府!,以至于打乱本宫计划,一步晚步步晚,到现在才这般被动”。
到底没忍住,这次倒不是花瓶,是茶杯:“啪!”,碎了一地,顺便差点砸到来看望她的四福晋。
对这般的场景再熟悉不过的淑慧,只是淡淡的行礼:“儿媳请额娘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