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去秋来,寒来暑往。
江今衍在伍爷爷和小粽球的陪伴下慢慢长大,他也从当初那个只认识简单草药的娃娃,变成了年少有为的江大夫。
桌上散落着几卷医书和几味药材,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药香。
“李大叔,您最近感觉如何?”江今衍的声音温,仔细聆听着对方的回答。
李大叔咳嗽了一声,随即笑道:“今衍,多亏了你,我这身子骨啊,是一天比一天好了。”
江今衍闻言,脸上露出了诚挚的笑容:
“那便好,李大叔您可一定要多休息,按时服药。这药对您的病情大有裨益。”
李大叔点了点头,感激地说:“好好好,谢谢你。”
送走李大叔后,伍爷爷颤颤巍巍的端了一碗长寿面走了过来。
江今衍见状,连忙伸手接过,将伍爷爷小心扶着坐下。
他担忧地略带责怪道:“伍爷爷,您腿脚不好,不是让您好好休息吗,怎么又忙起来了。”
“衍儿,今日可是你十五岁生辰,爷爷想替你做碗长寿面。费不了多少心神,你放心。来来来,快坐下尝尝。”伍爷爷招呼着江今衍。
江今衍心里暖暖的,搬着凳子坐了下来。
“好好吃!谢谢伍爷爷!”
江今衍露出了笑意,大口吃了起来。
看着如今面容清秀,身材修长吃的正香的江今衍,伍爷爷眼里浮现出满足的笑意,
“一晃这么多年,衍儿都长这么大了。”
“多亏伍爷爷的教导,衍儿不胜感激。”江今衍笑着说。
“唉,爷爷老了,不知什么时候就会驾鹤西去。你现在本事了,有能力支撑起这间药铺,从今日起,爷爷就将它正式交给你了。”
“伍爷爷!您说什么呢,您还能再活一百年!”江今衍听见这话心里一沉。
“爷爷的身子,爷爷自己心里清楚,若是真到了那一天,爷爷希望衍儿不要伤心,好好生活,往前看。”
“爷爷…”
“诶?小粽球去哪里了,这一大早的,我怎么没看到它?”
伍爷爷不想继续这个沉重的话题,赶紧转移江今衍的注意。
“小粽球这几日早出晚归的,看看天色,一会儿应该就回来了。”
“汪汪!”
「伍爷爷,主人,我回来咯!」
一只黑棕色的大狗狗,跑了进来。它毛发浓密闪亮,四肢结实有力,眼神明亮。
这十年来,它的法力和修为全都已经恢复。
小粽球为了避免百姓们怀疑它的身份,特地改变了叫声,还变成了普通狗狗的模样。
江今衍笑着起身相迎,“小粽球这几日你都跑哪里玩去了?”
小粽球一下扑到他身上,「我现在法力都回来了,当然是找李秀佳替你报仇!」
伍爷爷笑着摸了摸胡子,“小粽球都十岁了,还这么有活力。不像普通的狗狗,十岁都老了,懒得动弹。”
「那可不,我可是貉!厉害着呢。」
小粽球兴奋的在屋里撒欢。
“听说你堂哥今年终于通过了童试,打算参乡试了。”伍爷爷意味不明说道。
“他不适合走那条路。”江今衍淡淡道。
「可不嘛,这么多天,我都在探查江路任,我发现他居然是靠作弊才得以通过。所以我特地送给他一份大礼!」
“汪汪汪!”
江今衍看见小粽球附和着他的话,露出了笑意,
“你也如此认为吧,可惜二婶爱子心切,看不出堂兄的愚笨。”
「我专门给主考官送去了江路任平日里所写的文章,那主考官一看就会知道有问题!」
没办法,在凡间需得遵守凡间规矩,又不能真杀了他们两母子,只能暗地里给他们使点绊子。
小粽球李秀佳极为注重脸面,一想到李秀佳和江路任满脸羞愤模样,心里就一阵畅快。
主人小时候的仇,它可都好好记着呢。
…
晨光微熹,天空泛起了鱼肚白。小粽球迎着朝霞又一次出了门。
它走到没人的角落,化身成一只橘色小猫,踏着猫步,悠闲地朝着某处而去。
江今衍的二叔江博曾经考上了秀才,努力了二十年也没能中举。
他自知自己不是那块料,于是在一所私塾担任教书先生。
往日辰时才是江博到达私塾的时辰,可这几天一出门,不是踩到狗屎,就是被莫名泼上一身水。
江博觉得自己近日实在是倒霉透顶,为了避免那个时候惨状发生。
今日,卯时刚过他就出了门。
江博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四周,走了一段路无事发生,他长长松了一口气。
小粽球端坐在屋顶,看着他畏畏缩缩的模样,眼里闪过一丝轻蔑。
这么多年来,他作为主人的二叔,充当隐形人,一句话都不帮主人说,任由那李秀佳欺负主人,他该受到惩罚。
眼看着就要抵达私塾,江博终于放下心。
他推开门准备进去的那一刻,头顶原本岿然不动的瓦片突然窸窸窣窣的发出声响。
小粽球舔了舔爪子,瞳孔里橘色光晕浮现,砰的一声,大片的瓦片哗啦啦的砸在了江博的身上。
江博毫无防备被砸倒在地,额头也被碎瓦刮的血流不止。
江博摸了一把额头,鲜血刺红了他的眼睛,他大叫一声:“啊!”随后晕了过去。
小粽球轻嗤一声,“没用的凡人。”
…
受伤昏迷的江博被好心人送回了家中,小粽球紧随其后,跟着他们回去看戏。
刚踏入家门,李秀佳便一眼瞧见了满头是血,不省人事的江博,顿时哭得撕心裂肺,整个院子都回荡着她的哭声。
江路任在屋内听到了外面的动静,不情不愿地走出房门,只是匆匆瞥了一眼躺在地上的江博,便又要转身回屋。
他心里牢记着娘亲的教诲,读书最重要,其他都不重要。
正当李秀佳忙着安顿江博时,屋外突然传来一阵喧闹,紧接着,一大群官兵涌了进来。
为首的一名官兵大声宣布:“江路任在童试中作弊,现奉命将其抓捕归案!”
李秀佳闻言,如同遭受了晴天霹雳,整个人呆立当场,随即又歇斯底里地大喊起来:
“冤枉啊!我们江路任怎么会作弊!”
官兵嘲讽道:“二十五岁的年纪,还要靠作弊通过童试,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猪脑子。”
江路任听到自己的名字与“作弊”二字联系在一起,浑身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但他很快强压下内心的慌乱,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他挺起胸膛,大声反驳道:“你们凭什么说我作弊?有什么证据?”
那官兵冷笑一声,“证据?全都在公堂之上,等到了那里,你自会知晓。”
说完,他一挥手,示意手下将江路任带走。
“不要抓我儿子,我儿子没有作弊!”
小粽球满意的看着底下一片混乱的场景,江路任被官兵押解着离开了家,留下李秀佳在原地泣不成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