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老伯带着几名壮汉将纪浔知抬回了嫫灵菲的医馆。
嫫灵菲打来清水,细心地为他擦拭身上的血污,并再次检查伤口。
她发现妖气正在腐蚀纪浔知的心肺。
嫫灵菲担忧地看着昏迷中的纪浔知,心中明白,若不尽快施救,他恐将性命难保。
她走出房间,喊道:“小雅!”
“姐姐,怎么了?”嫫雅闻声赶来。
“纪浔知的情况很危急,我需要回妖界一趟,只有鳞蛇花才能救他。”
“姐姐,鳞蛇花万年才开一朵,极为难得。他只是一个与我们萍水相逢的凡人,这样做不值得。”嫫雅极力劝阻。
嫫灵菲牵起嫫雅的手,认真地说:“小雅,我想救他。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一个善良的人无辜丧命。”
“姐姐,你可要想清楚。他是捉妖师,对自己的身体状况一定十分了解。一旦你用鳞蛇花救了他,他定会猜出我们的身份。”
“你放心,我心里有数。你照顾好他,我去去就回。”
嫫灵菲说完,身形化作一缕墨绿色的烟雾,瞬间消失不见。
嫫雅气得跺了跺脚,看着屋内,咬牙切齿道:“纪浔知,你最好对得起我姐姐的信任。”
…
纪浔知服下鳞蛇花后,体内妖气消散殆尽,伤口也以惊人的速度恢复。
“姐姐,他醒了我们怎么解释?”嫫雅面露忧色。
嫫灵菲轻施法术,纪浔知再次陷入昏睡。
“让他再睡一个月,醒来后告诉他,这一个月里我们用汤药治好了他的伤。”
嫫雅叹了口气,托着下巴抱怨道:“为了他,这一个月我们得浪费了多少天材地宝啊。”
“小雅……”嫫灵菲略显无奈。
嫫雅站起身,“知道了姐姐,我就是随口说说。”
一个月后,纪浔知眼皮微动,缓缓睁开眼,他试着动了动身体,发现除了有些虚弱,伤口已全部愈合。
他竟奇迹般地活了下来。
环顾四周,是一间简朴的屋子,墙上挂着百草图。
自己似乎正处于医馆中。
咯吱一声,门被推开,纪浔知循声望去,刺眼的光芒让他眯起了眼。
“你醒了?”熟悉的声音传来,纪浔知适应光线后,看清了来人,惊讶道:“姑娘,是你救了我。”
“哼,你终于醒了,可浪费了我们不少时间。这一个月,都是我姐姐亲自为你采药熬药,再一口一口喂给你。”嫫雅轻哼一声,不满地说道。
“原来我昏迷了一个月,难怪伤势全都痊愈了。”
纪浔知掀开被褥想要起身相谢,起身的瞬间,双腿一软不自觉倒下。
嫫灵菲眼疾手快扶住他的腰身,“你没事吧?你昏睡了一个月,一点东西也没吃,全靠汤药吊着,身子难免没有力气。”
独属于女子身上的清香萦绕在鼻尖,纪浔知耳根微红,
“我……我自己来。”
坐定后,他感激道:“浔知多谢二位姑娘的救命之恩。”
“无妨,这段时间你就留在这里好好休养吧。”
“可不能白吃白喝,你得给我们干活抵债。”嫫雅插着腰,一点亏也不吃。
嫫灵菲试图劝阻,却被嫫雅甩开衣袖。
“这是自然,救命之恩,自当……”意识到话语不妥,他赶紧闭嘴。
“自当以身相许?你想得美!”嫫雅噘着嘴,一脸不高兴。
“纪公子,你为何会身受重伤?”嫫灵菲有些不好意思,换了个话题。
“是一只黑熊精。它妄图以吸人精气修炼,被我撞见。我虽救了人,但那黑熊精太过厉害,我打不过。”
纪浔知有些尴尬地挠头,“学艺不精,让姑娘见笑了。”
“纪公子别这么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至于其他,公子年纪尚轻,日后定有提升的空间。”嫫灵菲笑着安慰。
“还未请教姑娘芳名?”纪浔知问道。
“我叫嫫灵菲,这是我妹妹嫫雅。”
…
不久,纪浔知身体康复后,开始主动帮两姐妹分担杂务。
嫫灵菲起初担心他的身体,不让他过于劳累,但在纪浔知的坚持下,也只好由他去了。
“灵菲姑娘,为何小雅姑娘总是恶狠狠地瞪着我?”
纪浔知有些困惑,他已经在这里生活了一段时间,但嫫雅似乎始终对他抱有敌意。
嫫灵菲望向正在捣药的嫫雅,只见她嘴里小声嘀咕着:“死纪浔知,臭纪浔知,一直赖着不走,霸占我姐姐……”
声音太小,纪浔知并未听清。
嫫灵菲却听了个一干二,净忍俊不禁,“没事,她就是这个脾气,没有恶意的。”
纪浔知点了点头,似懂非懂。
这时,他看见嫫灵菲手中的东西,连忙说:“诶,放下,我帮你吧。你今天替百姓看病辛苦了,好好休息一下。”
说着,纪浔知接过嫫灵菲手中的东西。
在交接的瞬间,两人的手不小心触碰了一下,嫫灵菲脸颊微红,纪浔知也猛地缩回了手。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纪浔知连忙道歉。
嫫灵菲轻咳一声,转移话题:“我去看看晾晒的药材干了没。”
大抵真的是累着了,检查完药材后,嫫灵菲感到有些疲惫,便躺在摇椅上闭眼休息。
阳光洒落在她身上,为她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
纪浔知放好手中的东西,转过头便看见了这一幕。
他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感觉,喃喃自语道:“闲卧摇椅美人娇,暖阳斜照锦衣飘。细眉微蹙思无限,玉颜如画静中娇。”
嫫灵菲似乎觉察到了纪浔知的注视,睁开眼便对上了他那双充满柔情的黑眸。
她对着他嫣然一笑,纪浔知顿时感觉到自己的心正在不受控制地狂跳。
微风吹过,枯黄的落叶似是伴着心跳的节奏随风飘荡。
嫫雅抬头看见自家姐姐与纪浔知深情对望,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将捣药锤砸得哐哐响。
听见动静,对视的两人猛然回神,手忙脚乱地整理着被风吹得微微凌乱的发丝。
“小雅,怎么啦?”嫫灵菲关切地问道。
嫫雅一脸怨气,朝着纪浔知用力哼了一声,扔下捣药锤跑了出去。
纪浔知先是一愣,然后哑然失笑,这下他算是看明白了,小姑娘吃醋咯。
三人共度的日子飞逝,无论是上山采药捕猎、外出看病施针,还是闲来拈花弄草,都充满了欢声笑语,只是嫫雅偶尔会因小事暴跳如雷。
“臭捉妖师,又偷看姐姐,我不许!”嫫雅叉腰怒指纪浔知,语气中满是敌意。
“小雅,对不起,我错了,我不该看。我是不小心的。”
纪浔知虽嘴上道歉,眼中却闪烁着笑意,脸上只差写着“我就看了,能怎样”。
“你……谁让你叫我小雅,只有姐姐能这么叫!”嫫雅更加气愤。
嫫灵菲无奈地摸摸嫫雅的头:“小雅,别闹了,晚上给你做你最爱的糖葫芦。”
……
“臭捉妖师,谁让你背姐姐的!”
“菲儿脚扭伤了,我得背她回去。”纪浔知略显无奈。
“起开!我来背!”
……
“纪浔知,这是你绣的荷包?真丑!”嫫雅突然出现在纪浔知身后,
纪浔知被吓得一跳,连忙将荷包藏入怀中:“你看错了。”
“啧啧,大男人家家的……”嫫雅一脸嫌弃。
经过几个月的相处,纪浔知已摸透嫫雅的脾气,胆子也大了些:
“嫫雅,再闹我可揍你了!”
……
随着时间推移,纪浔知与嫫灵菲的关系愈发亲近,只是那层窗户纸尚未捅破。
嫫灵菲内心愈发认定纪浔知是个可靠之人。
冬日的夜晚格外寒冷,两姐妹同榻而眠,相互取暖。
嫫灵菲突然轻声开口:“小雅,我想向他坦白我的真实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