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站着的人,年纪看上去和傅景淮相仿。
梳着背头,皮肤白皙,白色衬衫配着香槟色小马甲,一派清风朗月的公子哥模样。
他先看了眼温瓷。
又看向傅景淮,朗声调侃:“可以啊,景淮,都玩上刘彻那套了。”
金屋藏娇。
傅景淮眉毛一横:“敢胡说给你嘴缝上。”
又道:“你们不是要出去玩?都跑我这儿来干什么?”
“嘿!”
公子哥张与和笑了:“你过生日,我们出去玩不带你?”
傅景淮生日?!
温瓷诧异的望向傅景淮。
他的生日,怎么傅府一点动静都没有,总督夫人也没说要请他回去吃饭。
难怪傅景淮问她怎么没买小蛋糕。
她应该去买上才对。
傅景淮看出温瓷心中所想,淡漠的回了句:“我不过生日。”
对张与和道:“你们去玩吧,记我账。”
张与和挑了挑眉。
一副“我就知道”的模样。
温瓷:“……”
她是来道歉的,歉已经道完了,再待下去,说不定又要惹出什么不快。
不如趁现在赶紧溜。
想到这儿,温瓷对傅景淮道:“二少帅要和朋友们出去,我就先走了。”
拎着小包就要离开。
贺川提议:“一起吧,正好和大家认识认识。”
“不了吧。”温瓷说。
她不想一起。
就像她不愿意把自己的朋友,带给傅景淮认识一样。他们的关系并不被两人认可,贸然往对方的朋友圈里闯,只会令对方厌恶。
她刚道完歉,不想再惹傅景淮烦。
而且……
傅景淮脾气阴晴不定,万一当着很多人的面对她冷嘲热讽,她会觉得尴尬和丢脸。
不如先走。
回头补个小蛋糕,给他当生日礼物。
见她不答应,张与和也开口劝:“景淮还是第一次允许女人进他卧室,说明你不是外人。我们也很久没聚了,一块儿给他庆个生。”
温瓷笑笑:“下次有机会再一起吧。”
傅景淮脸色沉了下来。
语调凉凉的,讥讽张与和:“看不出来人家不想去?这么喜欢强人所难,你不如去开个书塾,好歹还能得个教书育人的名声。”
说完,从两人中间穿过出门去了。
温瓷:“……”
贺川笑出声。
张与和:“哎……”
拽着贺川评理:“我说啥了?”
贺川没理他。
对温瓷道:“温瓷,你不知道,每年生日都是景淮最不开心的时候。我看得出来他希望你去,你就当他是个普通朋友,陪他过个生日,让他高兴一下,行吗?”
傅景淮已经到了楼下。
透过廊外半人高的栏杆,望着他们:“到底走不走?”
温瓷不知道他这个“走不走”,是问她,还是问另外两个人。
犹豫间,张与和回:“来了。”
催着温瓷和贺川:“走走走,一起去。”
贺川还在等温瓷回答。
温瓷不好再拒绝,又怕挨骂,小声跟贺川商量:“万一过会儿他为难我,你不能袖手旁观。”
贺川笑着答:“好。”
几人去了新乐门。
位置是提前定好的,在二楼,隔着围栏就能看到楼下主舞台的表演。
温瓷意外的是,冯曼曼也在。
她小腹平平,看来孩子最后还是没留下。
温瓷还在犹豫摆个什么表情打招呼合适,冯曼曼已经起身迎了过来。
笑嘻嘻的道:“和子说今晚有个新朋友,原来是你呀。”
温瓷:盒子?
张与和路过,自己介绍:“我叫张与和,和平的和,不是埋地里那个盒。”
说完就进了包厢。
冯曼曼又说:“那天在和平大厦,我还寻思哪来的女人这么爱管闲事,原来是景淮家里头的,那就不是管闲事了。”
温瓷报之一笑:“那天冒昧了。”
冯曼曼:“不冒昧,要不是你拦着,我可能已经不在了。”
温瓷不解:“那你……”
冯曼曼也不隐瞒:“后来景淮把他抓了回来,我确定他真不要我了,就想开了。”
说的很洒脱。
有遗憾,但不是难过。
温瓷为她高兴:“以后会遇到更好的。”
冯曼曼:“现在就挺好。”
正说着,傅景淮走了过来。
他还是平日那副穿戴,就是衣袖挽起来后,多了丝慵懒随意。
进来往沙发上一坐。
温瓷很自然的被推到他身边。
傅景淮烟已经拿出来了,看到温瓷坐下,他又把烟丢到茶几上。
侍者送来酒水。
傅景淮问温瓷:“能喝点吗?”
温瓷点头。
傅景淮给她杯子里倒上。
张与和递来杯子。
傅景淮眼一横:“自己没手?”
张与和:“嘿,我真……”
真什么,他没说。
因为傅景淮在瞪着他,他把酒瓶接过来,不光给自己倒了,还给傅景淮也满上了。
嘴上说:“你生日,你老大。”
他们相处很随意,温瓷放松了不少。
贺川进来最晚。
跟大家说今天有俄国乐团的演出,很难得。
那个乐团平时只在大剧场演,不来歌舞厅,可能是有人花重金请来的。
张与和说:“你安排来讨好上司就直说,我们又不嘲笑你,藏着掖着的。”
贺川:“真是巧合。”
张与和给贺川也倒了酒,看他的表情,欲言又止,止又欲言。
反复好几次。
最后是傅景淮忍不住了:“你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张与和对贺川说:“你能不能整整你那头发,年纪轻轻就把自己弄的老气横秋,怪不得乐颐闹着要跟你分手。”
贺川从早到晚泡在少帅府,竟有女朋友。
温瓷竖起耳朵。
贺川:“……”
说起来,贺川也是一肚子牢骚。
对张与和道:“你去跟军政府跟那些老参谋、师座们开上三天会,再回来加一周班试试。当初可是你求我替你去军政府上班的,要不换你自己来?”
张与和看向傅景淮:“他急了。”
“军政府的日子,能比我难吗?”最边上背光的沙发里,忽然响起一道男音。
温瓷吓了一跳。
她都没注意,那边还坐着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