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德旺也顺势说道。
“妈，这话在理。你也要为我这个儿子考虑吧。我辛辛苦苦弄下这份家业，现在不能出乱子。”
“你...”
游雪年傻眼了。
怎么也想到原本傻小子一样的徐凡，居然能说出这番话，还让孝顺的儿子改了主意。
想破口大骂，但却有些不占理。
虽然自己确实更喜欢大儿子，可以后得好日子却不能离了二儿子。
此刻她一肚子火憋在胸口。
嘴里蹦出几个字。
“不孝子。”
“欸，你要这么说的话，那话就不能这么说了。”徐凡马上抢过话头。
“奶奶，你吃的喝的用的，哪一样都是我爸出钱，哪里不孝了。”
“倒是大伯一家，光是嘴上孝顺，一分钱不掏，反倒经常找你要钱补贴。”
“我看他们才是不孝。”
“徐天寿整天给家里惹事，那更是最大的不孝。。”
游雪年捂着胸口直喘气。
怎也没想到徐凡的话头这么多，怼的自己无话可说。
真是老母猪带奶罩，一套又一套。
“气死我了。”
“儿子不孝、孙子也不孝。就当我没生过你这样的儿子，以后别叫我妈。”
游雪年满腔怒火离开。
她知道徐德旺是个孝子，肯定会过来哄她，到时候再继续提要求。
徐德旺正要跟上，却被徐凡拦住。
“小兔崽子，你怎么敢这么和你奶奶说话，那是长辈。”
他是真的怒了。
虽然游雪年有些偏心，但那毕竟是亲妈。
不管怎么样，也要保持礼貌。
没想到徐凡居然不顾长幼尊卑，直接开口怒怼。
要不是看孩子已经长大，他早就大耳光子伺候了。
“爸，我把她当长辈，她可不把我当晚辈。”
“瞎说什么？哪有这种事情。”徐德旺依然面色难看。
“我知道你小时候苦，对爷爷奶奶有意见。可那时候条件有限，家里孩子多，没办法。”
“我和你妈在外奋斗，多亏了你爷爷奶奶照顾，要不然你们两个就成野孩子了。”
“你奶奶辛辛苦苦照顾你们，你没有感激也就算了，怎么还好意思骂她。”
“今天不说出个道理来，我就家法伺候。”
“家法伺候？亏你说得出来。”徐凡昂首站立，丝毫不怕。
“你知道我小时候过的什么日子吗？你知道那俩老东西怎么对付我和徐小清吗？”
“我们两个留守儿童，吃不饱穿不暖，过得就像是孤儿。倒是徐天寿有吃有喝还有零花钱，每次闹矛盾，所有人都偏向他。”
“小时候，我一度怀疑自己是捡来的孩子。”
“要是亲生的孙子，怎么会是这种待遇。”
徐凡总算把一肚子委屈说出来。
以前和家里关系不好，他一直把这些事情埋在肚子里。
现在正好有机会，他要让爸妈彻底看清游雪年的真面目。
徐德旺还是摇头。
“怎么可能？我经常寄钱寄东西回家，再怎么样也不会饿着、冻着你们。”
“东西被卖掉了，钱也都给了大伯。”
“他们不会这么做。”
“他们就是这么做。”
徐凡斩钉截铁。
小时候的生活，只有冷和饿两个印象。
不是穷到吃不起饭或者买不起衣服，而是游雪年偏心，将东西全都用在大伯一家身上。
即使是徐小清的女装，都被卖出去折现，然后给大伯。
可以说，徐德旺给的好东西，全都被大伯截了胡。
大伯又偏心徐天寿，所以实质上徐天寿生活最是滋润。
反倒让徐凡和徐小清受苦。
这让徐凡如何不恨游雪年。
饿到肚子里泛酸水，冻到手脚生冻疮。
一桩桩都是能记一辈子的事情。
眼看徐德旺还是不信，徐凡继续开口。
“小时候，每次过年回家，你都给我们买新衣服。你知道那些衣服后面都怎么样了吗？”
“妈说你们都穿坏扔掉了，小孩子喜欢乱动也正常。”
徐德旺微微皱眉，已经察觉到不对劲。
以前他没有深究，但现在想来，确实有些凑巧。
就算小孩子贪玩，总不能每年都能把新衣服穿坏。
更何况，后面买衣服的时候，他都是挑着结实耐用去买，但还是会坏。
心里升起一个不好的预感。
“不，等你们离开后，游雪年就把衣服收走卖了，钱给大伯一家补贴家用。”
“如果我们不小心把衣服弄脏，那又是一顿毒打。”
“还有你给的那些零用钱，也都被她拿走，我一分钱都没法留下。”
“夏天的时候，徐小清想吃根五毛钱的冰棍，游雪年死活不肯给。小清闹得厉害，游雪年还把她打哭了。”
“我给店主搬货打扫卫生，做了两天，才换了两根冰棍。”
“平时吃饭也一样，要等大伯一家人吃完了，我和徐小清才能上桌。要不是徐大林特意留口饭，我和小清都能饿死。”
“游雪年对你说我们兄妹俩挑食，所以很瘦。那都是骗人的话，那就是活活饿瘦的。”
“幸好你们发家快，把我们接到身边，要不然就断子绝孙了。”
“不至于，不可能，我妈...”徐德旺喃喃自语。
他陷入了深深怀疑。
徐凡说的话都经得起推敲，也印证了自己的疑惑。
怪不得每次看到徐凡和徐小清，都是那副干瘦的样子，穿到新衣服又总是小心翼翼。
原来在家里过得是那样的苦日子。
仔细想想，这一切都是有明显征兆的，自己却一直没有注意。
而且游雪年确实偏心。
以前有好吃的就总紧着大哥，自己只能吃剩下的。
但他总以为，这种偏心只会存在于自己和大哥之间，没想到连孙子辈也会被波及。
“你怎么不早说。”
“和你们不熟，没话说。”
徐凡冷冷说道。
前世他和徐小清落得那种下场，确实是本身性格导致。
可究其根本，是家庭环境塑造，心理都有些不正常。
毕竟，自小没有爸妈护着，还被爷爷奶奶虐待，不可能有健全的人格。
若是换在前世，他肯定是一如既往把事情藏在心底。
现在两世为人，他也看开了。
有些事情必须和家人说清楚，与其折磨自己，不如逼疯他人。
徐德旺满脸愧疚。
“对不起，小凡，这是我的错。”
“你讲这话没用，让老家伙认错才行。”
徐凡冷着脸说完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