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琰眨眨眼睛,仿若璀璨星辰的眼眸里。
此刻满是不解,小嘴巴撅得老高,就像一只受了委屈的小鸭子,不依不饶地追问,“阿玛,为何?”
萧云站在一旁,同样被那船的外观吸引了目光。
她只觉这船外观精美绝伦,装饰奢华无比,下意识地附和着永琰说道:“弘历,这船我看着不错,为何不能买?”
乾隆看着这一大一小,两张满是期待的面庞,一时有些语塞。
他心中暗自思量,这般隐晦之事,该如何措辞,才能既让他们明白,又不让场面陷入尴尬境地。
倒是那茶肆的老板,在一旁听着他们的对话,瞧出了几分端倪,笑着解围道:“夫人,小公子,那不是普通的游船,是花船。”
永琰脑袋一歪,仿若思考中的小大人,眼中的疑惑更深了,稚嫩的声音再次响起,“什么是花船?”
那掌柜的微微一愣,显然没料到永琰年纪虽小,问题却一个接一个,如此追根究底。
他瞧了瞧永琰,不过两岁左右的模样,粉雕玉琢,天真无邪。
犹豫着该如何向这孩子解释花船的含义,生怕说得太过直白,污了孩子的耳朵。
乾隆见状,轻轻叹了口气,神色略显无奈,心想此事终究是瞒不住,不如直言相告。
他微微挺直腰背,神色尽量保持平和,直白地说道:“是青楼女子用来招揽恩客的船。”
萧云一听,顿时脸颊绯红,仿若春日里盛开的最艳的那朵桃花。
她下意识地别过头去,羞于再看那船,心中暗自懊恼,自己怎的如此懵懂,连这都不知。
可永琰毕竟年幼,对这些成人世界的隐晦之事毫无概念,依旧锲而不舍地追问,“阿玛,青楼是什么?”
乾隆面色平静,波澜不惊地答道:“供男子玩乐的地方。”
永琰眼珠子一转,仿若想到了什么,下一个问题脱口而出,仿若一颗重磅炸弹,“那阿玛去过吗?”
此言一出,不仅乾隆微微一怔,萧云也瞬间转过头来,目光紧紧地盯着他,眼中满是好奇与探究。
萧云也忍不住跟着追问,“弘历,你还没回答永琰的问题呢,去过吗?”
乾隆心中暗叹,面对永琰的问题他尚可敷衍,可对上云儿那双满含期待的眼眸,却怎么也无法回避。
他微微顿了顿,神色坚定地说道:“没去过。”
谁料永琰却像个小机灵鬼,奶声奶气地继续质疑道:“阿玛,你说谎。”
乾隆低头看着这个古灵精怪的小不点,佯装严肃地问道:“我怎么说谎了?”
永琰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乾隆,奶声奶气却又条理清晰地阐述着自己的疑问,“阿玛,你要是没去过的话,怎么会知道青楼是干什么的?
我跟额娘没去过,所以才会不知道。
还有,你只看了一眼,便知道那船是青楼的,这种种事实不就表明你去过吗?
而且还不止一次。”
乾隆被这一连串如同连珠炮般的质问,噎得一时语塞。
他哭笑不得地低头看着永琰,心中暗自懊恼,这孩子小小年纪,脑筋转得这般快,太过聪明似乎也不是好事。
竟将自己这位高高在上的帝王,逼到这般窘迫境地。
他微微张嘴,想要辩解,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萧云坐在一旁的竹椅上。
她瞧着乾隆那副张口结舌的窘迫模样,又觉得永琰说得不无道理,不禁也跟着附和,“弘历,你真的逛过?”
乾隆顿感头皮发麻,他慌乱地张了张嘴,平日里出口成章的他,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应对这尴尬局面。
他心里清楚,若是承认,怕云儿会生气,那后果可比这难堪的场面严重多了;
可若矢口否认,这小鬼头定是不会善罢甘休,以他的机灵劲儿,定会揪着不放。
犹豫再三,他觉得似乎也不得不说实话了,便嗫嚅着,声音低得仿若蚊蝇哼鸣,“年轻的时候……去过几次。”
萧云听了这话,微微一愣,仿若被定住了一般,瞬间垂眸不语。
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方投下一片阴影,让人看不清她眼中的情绪,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乾隆瞧在眼里,心瞬间慌了起来,他不假思索地一把握住萧云的手,那手心里竟沁出了冷汗,仿若溺水之人抓住了救命稻草。
他急切地说道:“云儿,我已经很久没去过了,你别生气。
自从有了你,我没再碰过其她人,你是知道的。”
乾隆这边满心担惊受怕,仿若热锅上的蚂蚁。
可哪成想萧云接下来说出的话更是让他惊得瞪大了眼睛,仿若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
只见萧云眼珠一转,原本平静的眼眸中燃起了兴奋的小火苗,兴致勃勃地提议,“弘历,咱们带着小十五去见见世面呗。”
永琰一听,眼睛瞬间亮得像两颗小星星,仿若发现了世间最有趣的宝藏。
他兴奋地拍着小手欢呼雀跃,“好呀,阿玛,我还没有逛过花船,我想去。”
边说边蹦蹦跳跳地跑到茶肆门口,踮起脚尖,朝着河面张望,小脸上满是迫不及待的神情。
乾隆一颗心本来都提到了嗓子眼,仿若心都要跳出嗓子眼了。
结果云儿竟提出要他带着他们两个去逛花船。
他只觉脑袋“嗡”的一声,仿若被一道惊雷击中。
他心里暗忖那花船之上的乌烟瘴气,怎能让它玷污云儿。
他实在忍不住,提高了音量问了一句,“云儿,你知道花船是干什么的吗?”
那声音带着几分焦急与无奈。
萧云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一问弄得有些懵懂,她眨了眨眼睛,仿若一只迷了路的小鹿,一脸天真地回答,“不就是唱歌跳舞吗?花了银子就可以看?”
乾隆瞧着她这副模样,满心无奈,知道她是真不懂。
可一时半会儿,也不知该如何跟她解释清楚,既怕说得太直白,污了她的耳朵,又怕她继续坚持要去。
索性便没详细去解释,只是眉头紧锁,陷入了两难的沉思之中。
茶肆里的气氛一时有些凝滞,唯有永琰还沉浸在对花船的新奇向往之中,时不时踮起脚尖,朝着河面张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