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溪觉得自己很没出息,只因为师父的一个背影,就立刻不生气了,但出息与师父相比起来,她还是更宁愿没出息吧。
沐锦安和洛云珊也已经离开了沧澜庄。
用完午膳后,沧澜庄里来了几个宫廷女官。
其中一位宫廷女官名唤乌芳,乃是皇后身边的人,负责教授云溪宫廷礼仪。
至于另外的几个人,则都是来自尚服局的女官,负责给云溪裁制参加皇帝寿宴的礼服。
云溪很清楚,自己是沾了师父的光,才会有这种待遇。
虽然云溪平日里喜欢偷懒,但她的学习能力却是很强大,只用了一天的时间,便已经完全熟悉了宫廷礼仪。
就连教授她宫廷礼仪的女官也觉得很惊讶。
而云溪之所以会这么努力,完全是因为到时候不想给容澜丢脸。
她毕竟是容澜的徒弟,若是她在皇帝的寿宴上出了什么差错,那些人还不知道要怎么嘲笑师父教徒无方呢!
当然,若是有人敢嘲笑师父的话,她说不定会直接暴揍对方一顿。
师父已经说了,就算她杀了人也没关系。
身为师父的徒弟,她定然是不能胆小怕事的。
在学完宫廷礼仪的第二天,云溪就跑去定安侯府找洛云珊了。
她想要学刺绣。
洛云珊在见到云溪的时候,也是十分高兴。
当得知云溪的来意之后,洛云珊也毫不吝啬地开始教导云溪如何刺绣。
然而云溪的刺绣天赋就如她的弹琴天赋,除非她重新投胎,否则她的手与她的脑子永远都无法达成一致。
云溪看着眼前已经乱成一团的线,表情不禁有些忧郁了,叹息道:“师父都说我的学习能力很强大了,但为何在弹琴和刺绣的方面上总是一窍不通呢?”
洛云珊安慰道:“这才第一天,今后多加练习的话,总会有一个好结果的。”
云溪撇了撇嘴角,道:“就怕我没那个耐心去做。”
洛云珊笑了笑,语气温柔地道:“只要云溪想做,必然能成功的,而且每一个人所拥有的天赋都不一样,比如让我去练武的话,只怕也是一窍不通。”
“算了,我也不想自寻烦恼。”云溪叹了一口气,她终究是没有做大家闺秀的天赋。
幸好师父不嫌弃她这个土匪般的徒弟。
洛云珊看着云溪的脸,好奇地问道:“云溪,你的家乡在何处?”
云溪看了她一眼,不以为意地回道:“我是一个孤儿,无父无母,师父的家就是我的家。”
洛云珊闻言,顿时一脸歉意地道:“对不起。”
云溪听到这话,倒是用一种奇怪的目光看着她,不解地问道:“你为何要道歉?”
洛云珊微微低首,脸上还带着一抹愧疚之色,语气真诚地道:“我不该提起你的伤心事。”
云溪听到她的解释,忍不住哈哈大笑道:“这算什么伤心事?不瞒你说,其实我很乐意当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
洛云珊不禁有些怔然地看着云溪。
云溪嘿嘿一笑,勾唇道:“如果我不是孤儿的话,那么我就不会遇到师父,我都已经有师父了,还要什么父母呢!”
她的想法很自私,为了师父,什么都可以放弃。
如果让她在父母与师父之间选择一方的话,那么她肯定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师父。
洛云珊轻笑道:“云溪这么喜欢容王殿下,可见容王殿下肯定是一位很好的长辈,前两日去沧澜庄拜访,倒是很遗憾没见到容王殿下的真容,不知他老人家的身体可还好?”
“长辈?老人家?”云溪听到这话,又禁不住扑哧一声的笑了出来。
洛云珊看着她的反应,又不禁有些疑惑了,问道:“我是不是又说错了什么话?”
“你没有说错话,师父也确实算是我的长辈。”云溪笑眯眯地道:“不过你肯定是没有见过我师父,否则你在说这话的时候,只怕也会觉得很别扭。”
洛云珊好奇地问道:“为何?”
云溪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笑问道:“在皇帝寿宴的那一天,你应该会与定安侯一起进宫去吧?”
洛云珊点了点头,道:“按照规矩,我是要与夫君一起进宫去。”
云溪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一下,唇角微扬,笑得颇为神秘地道:“到时候,我与师父也会一起进宫去,等你见到我师父后,就会明白的。”
听到云溪的话,洛云珊心中对容澜也是越发的好奇了。
“至于这个刺绣……”云溪看着刚才被她在一气之下撕成了两半的手绢,冷哼道:“两只鸳鸯我是绣不出来,但绣两朵小花应该还是可以的。”
洛云珊听着她的话,微微一笑,声音温和地道:“是什么样的图案并不重要,最重要的还是心意。”
于是云溪又开始继续跟她的刺绣做最激烈的争斗了。
云溪一直在定安侯府里待到将近黄昏才离开。
洛云珊本想让人送云溪回沧澜庄去的,但却被云溪给拒绝了。
云溪道:“你府中的全部人加起来,可能都打不过我一个人,要真遇上贼人的话,到时候还不知道是谁救谁呢!”
洛云珊想到云溪的武功,便也不再坚持了。
……
云溪在回到沧澜庄之后,便立刻去沐浴。
沐浴完毕后,她便又在灯盏之下,继续与她的刺绣相互争斗了。
她就不信自己绣不出两朵小花来。
幸好皇天不负有心人,如此过了两天后,云溪终于绣出了两朵小花来。
虽然还是差强人意,但至少已经可以看出是两朵小花了。
云溪很兴奋,她迫不及待地拿着自己的成果去找容澜。
“师父,这是徒儿送给你的礼物。”云溪将绣着两朵小花的手绢直接塞进了容澜的手里,脸上还挂着一抹灿烂的笑容。
容澜低头看了一眼掌心的手绢。
“看到手绢上面的两朵小花了吗?这是徒儿亲手绣的。”云溪笑吟吟地道:“白色的那朵花代表师父,红色的那朵花代表徒儿。”
“花?”容澜抬眸看着云溪,面无表情地打击道:“为师只看到了两个鬼脸。”
云溪:“……”
容澜淡淡地道:“不过能把花绣成鬼脸的样子,那也算是一种本事。”
云溪看着容澜如冰雪般的侧脸,扁了扁嘴,语气委屈地道:“师父,徒儿已经尽力了,而且绣得也很认真,你就不能眼瞎一下吗?至少哄一下徒儿啊!”
师父的话真是太打击人了。
容澜淡然地道:“为师不喜欢睁眼说瞎话。”
云溪瞬间忧郁了。
她又再一次被师父的坦白给打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