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乘风坐在树根处,瞧着蔺琅沿着坟墓走了一圈,连连跪拜,嘴里还念念有词,他不免好笑。
蔺琅不乐得看他那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悠闲样,就吆喝他一起。
“坐那边干嘛?过来一起!”
段乘风没说什么,乖乖走过来对着无字碑以及四周的墓碑叩首。
双鱼才刚查到荣屿的一些新线索,就被段乘风调来送挖坟工具。
铁锨,锄头各两把靠在坟边的小树上。
双鱼多了一嘴:“干什么不让我调辆挖掘机过来?那样效率才快!”
段乘风把一把锄头靠在怀里,脱了外套,对着手心哈了哈气,开干的架势十足。
听见双鱼这么说,难免一顿讽刺。
“我是挖坟,不是开荒。这里面埋的究竟是不是荣峥都还只是我们的猜测,万一猜错了呢?你开辆挖掘机过来,一旦被村民逮住了,还不打死我们?”
“你现在挖了,最多明天晚点打死你。”双鱼很不赞成,“一定要偷挖人坟墓吗?”
“一定。”蔺琅也同意了,如果她不挖,这个世界上很快就会多一个坟墓,不,三个。
“好好好。打不过就加入总行了吧?”双鱼大无语,这俩人真不愧是两口子。
三人站成一排,正准备开挖呢,身后传来一串断断续续的哼曲。
三人做贼心虚,弓着腰齐刷刷向后看。
一个男人约莫五十来岁,穿着灰色短袖布衫,黑色裤子,脚踩黑色布鞋,手里拿着一根鞭子自远处走来。
“嘿嘿……牛马猪羊,成群结队……嘿嘿……黄土一推,白骨一堆……嘿嘿……”
段乘风站起身把锄头放在一边,立刻迎上前,“大伯,你唱的是什么?什么白骨一堆?”
大伯仍旧嘿嘿的笑着,不跟段乘风说一句话。
不久,羊群从后山坡处蹦蹦跳跳的蹦达过来。
段乘风撅了撅嘴,他看上去像个守村人,从村头到村尾全都知晓的那一种,原来他真说的是放羊。
“嘿嘿……牛马猪羊,成群结队……嘿嘿……白骨一堆,挫骨扬灰……”
三人齐刷刷不寒而栗。
他唱着歌怎么听上去像个恐怖歌谣。
“大伯,请问你知道这座坟墓是谁的亲属吗?”蔺琅也觉得有必要问一下他。
大伯浑浊的眼睛盯着蔺琅上上下下看,看好了就冷不防来了一句:“没有写字就没有埋人嘛!”
说完追赶着他的羊群下山了。
留下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脸懵逼。
“没有埋人,那会埋什么?”段乘风陷入喃喃自语中。
蔺琅灵光一闪,“不会是偷走鬼域的那个箱子吧?埋这里任谁也不会想到。”
“我去了荣屿的学校,问起他的家庭成员,老师跟我说他是独生子,没有任何兄弟。”双鱼适时插话,说出刚得到的一个线索。
段乘风一边听着,一边脑子在飞快运转。
“照你这么一说,万一荣屿就是荣峥呢?因为某些原因,荣峥必须得死。所以荣深给他修起了这个墓,让有关荣峥的一切都彻底陪葬在这个墓中。从此以后,荣峥就变成了荣屿。”
“所以刚那个人才说,没有写字就没有埋人。”
“荣深之前买着祭祀用品来烧,来陪坐一整天,也许是做给我们看的。他只是来看看这座坟墓还在不在,有没有被破坏?”
双鱼就瞧着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沉浸在那个他俩才懂的世界里,她完全说不上话。
反正最终结论就是:
“这个坟非挖不可。”
“那还等什么?”蔺琅催促着,工具已经握在手中了。
“住手!”
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了,只看见一个高大的身影朝他们走来。
走近了一看,居然是仲砚山!
他怎么也来这里?
“坟墓里确实是荣深的大儿子,荣峥。他的孩子是双胞胎。相信我,我们俩竞争这么多年,我几乎对他的一切了若指掌。”
“是不是很好奇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仲砚山站定他们面前,“我的投资人已经确定新戏女主就是蔺琅了,换句话说,你们虽然没跟我签合同,但是已经照我说的那个方向去做了,并且成功了。按照约定,我会告诉你们一个荣深的秘密,你们不来找我,我就自己找你们来了。”
“荣深每隔三个月就会进行一次毒品交易,往前几年都是。他有个习惯,每一次交易都会详细的记录着交易人、地点、时间、数量、金额。那个账本不知道在哪儿,倘若你们找到了,他就可以伏法了。”
“你说的就好像跟他生活过一样熟悉他。”段乘风紧紧盯着他。
“这样才算一个合格的对手,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嘛!”
“那你怎么不报警?”这也是他纳闷的地方。
“我才不会傻的报警抓他!我们两个在娱乐圈被捆绑在一起,只要有我的新闻他必上热搜,同样的有他的新闻也少不了我的热度。我们双方都能给彼此制造话题,这是他也是我都默认的一种,互相利用。”
“那你现在又为什么要帮我们将他推向深渊?”段乘风抓住他的矛盾点。
仲砚山显得很无所谓,他捂着嘴轻轻咳嗽着,“世界上的钱永远挣不完,我不想利用他了,我就转手把他卖了,这不稀奇,反正我这人没什么道德。坦白讲,即便你们不抓他把柄,警察也会抓住他,但警察抓到他我将得不到任何好处,还不如把消息卖给你们,至少算跟你们公平交易,你们帮我赚了很多钱。”
“那你知道他有一只箱子吗?”
仲砚山自信大笑,“我答应过你们只给一个秘密。如果想要第二个秘密,就答应我第二个条件。”
“什么条件?”
“暂时保密,谈妥了再告诉你们。”
蔺琅觉得无趣的很,仲砚山一直在放长线钓大鱼,见不到大鱼,他不肯收线。
他对自己的做派也很有自知之明,问:“”是不是觉得我很卑鄙啊,至少我坏的光明正大,我只是犯了道德内的罪。不像荣深伤天害理,谋财害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