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末嫣端起茶杯抿一口清茶：“一场实验而已，别生气。我挑的无毒蝎子给司念，确保不会伤到你。”
鬼信。
反正慕初棠不相信：“就算你说的都是真的，你想验证什么？”
茶叶是上等品。
季末嫣品尝出薄幕遮对眼前女孩的在乎程度：“我想试试，倾墨对你是否有了真感情。”
果然和薄倾墨有关。
慕初棠问：“结果呢？”
“你年轻漂亮又是他的旧时故人，他正处于血气方刚的年纪，对你美妙柔软的身体上瘾，但不爱你，仅仅是强烈的荷尔蒙促使他选了一个可以放心享用的自己人。”
这是季末嫣给的结论。
慕初棠把玩茶杯的小动作僵住，清声反驳：“蝎子根本没有咬到我，他也没有因此表露出什么，你哪来的结果？”
季末嫣岔开话题笑道：“你难道没有发现，所有人都在利用你吗？”
“你到底想说什么？”
“倾墨利用你的身体满足性需求，利用和你订婚从而回归老宅。我出国治病期间利用你陪伴倾墨，避免他被其他女人抢走。薄夫人利用你挑起倾墨和薄幕遮的争斗。即便是泛泛之交的薄幕遮也在利用你，从而让薄宠儿逃离医馆回到他掌控范围内。至于薄老爷让你一个女佣做六小姐……”
说到这里。
季末嫣讳莫如深的拉长尾音：“你猜猜他打算利用你做什么？”
慕初棠思绪混乱猜不到，其实，每次夜里睡眠睡不着，她有思考过，最后归咎于：抵煞挡灾。
薄幕遮和薄夫人的对她的利用，她不在乎。
至于薄倾墨……
他愿意给她洗除图腾的药洗剂，帮助她抹掉女佣身份，足以证明他对她有真情。
慕初棠举起茶杯一饮而尽：“别绕弯子，你跑过来说这么多，不就是想让我远离薄倾墨吗？”
“不。”季末嫣优雅抬起茶壶为她续杯：“我邀请你继续做他的床伴。”
理由是：
“我的身体一时半刻恢复不了，我不想憋坏他。你即将迁入薄家族谱，正式成为薄家人，这份关系注定你们俩不会有结果。选你，最合适不过。”
在慕初棠眼里这个借口简直拙劣又可笑：“你真的爱他吗？”
爱是自私。
爱会滋生出占有欲和控制欲，而非把心上人推给其他人。
茶桌边角摆有坚果，火炉周围烤着一圈红枣橘子，散发清香。
季末嫣掰开一颗开心果：“世间的爱有很多种，我和他的感情存活在13年的相处点滴里，比你们最原始的水乳交融要高级和长久，早已镌刻进骨子里，此生难忘。这些，你作为当年的背叛者根本无法理解，也看不到。”
慕初棠心头猛地晦涩酸痛，对，她和薄倾墨缺了13年……
可那又如何？
13年不用做奴役的自由日子，再给她一次机会，她还会逃离薄家。
并且：
“我问过薄倾墨很多次，他每次都说不爱你，你们之间最多是亲情。”
季末嫣自欺欺人多年。
闻言，浑身一震，握紧了茶杯，倾墨确实说过他对她没有男女之爱，只有兄妹情……
可她不甘心！
就因为她参与谋划订婚礼一事，生日宴后，倾墨彻底与她失联，不接她的电话，不看她的信息，用冷落和疏离惩罚她。
而慕初棠也参与了谋划，却没有遭受到一丁点儿惩罚，他们甚至和好了，倾墨夜夜翻墙过去潇洒快活。
天差地别的待遇几乎要逼疯她，叫她寝食难安、焦虑、缺乏安全感。
她终于认清，短短四个月，倾墨已经对慕初棠有了真感情……
不。
一定是错觉，是遐想，13年怎么可能比不过四个月？
季末嫣用力捏碎坚果仁，柔美笑容增添丝丝狰狞：“亲情掺杂着爱情，更令人动容痴狂，不是吗？”
慕初棠脊背发凉冒寒气：“何必自欺欺人？你明知道他不爱你。”
“他爱不爱我，只有我心里知道，轮得到你一个贱奴指手画脚？”
哗~
慕初棠抬起茶杯泼过去：“嘴巴放干净点。”
茶水温热不烫。
滑落季末嫣面颊钻入衣领，花容失色，猝不及防被瞧不起的人冒犯，脸色大变：“你敢泼我？”
“我现在脾气大得很，不止泼水，你再多说几句，我直接打你。”
她抬手甩甩手腕。
季末嫣如惊弓之鸟站起身，定定神擦拭脸上水渍：“他说过，有他在，任何人不得碰我一根毫毛。慕初棠，你知道你这么做的后果是什么吗？”
男人的甜言蜜语也信。
慕初棠冷笑：“什么后果都没有。你出言侮辱我，我好心替你洗嘴巴，他感激我还来不及。”
两道目光碰撞出火花。
季末嫣退下阵来，从包里取出化妆镜补妆，整理好发型和衣领，恢复往日的高高在上和优雅从容。
擦肩而过的瞬间。
慕初棠听到季末嫣温声软语的警告：
“不出两日，你就会知道，你此刻自信昂扬的模样有多丑陋可笑。随后，你就会明白他根本不爱你。没有任何人，可以挑战我在他心目中的地位。”
舞房恢复安宁。
司瑶上楼：“小姐，出什么事了？我看到季小姐捂住脸离开了。”
慕初棠心神不宁的坐下，拿起一个烤熟的橘子：“没事。”
好烫。
橘子滑落掉桌上。
“季小姐是三少爷的救命恩人，感情极好，将来肯定要结婚成为夫妻，小姐千万别招惹她，不然，三少爷会跟我们过不去。”
慕初棠烦躁的用纸巾裹住橘子，扔进垃圾桶：“我说了，没事。”
“好……”司瑶吓得连连后退：“那我去准备晚餐，小姐别生气。”
一步三回头离开。
慕初棠双手没入发根胡乱揉搓，思绪一团乱麻，为什么季末嫣那么笃定薄倾墨不爱她？
这四个月他们一直在一起，薄倾墨跟她说过无数的浓情蜜语。
“冷静。”
慕初棠重新拿起一只表皮烤焦的橘子，借助工具撕开皮，吹吹热气，品尝果肉：“这是挑拨离间，我不能上季末嫣的当……”
味道清甜。
热热的清咽利喘。
就像薄倾墨对她的宠溺和纵容，只有她自己清楚。
.
夜晚。
第四顿流食挤入食管，结束薄宠儿一天所有的饮食。
肢体按摩完毕。
慕初棠用温水擦拭身体，细心涂抹面霜，抹到脖颈，碰到喉咙处的外接管道。
“宠儿，今绾学医，应该知道如何帮助你恢复吞咽功能。
拿起电话正要拨打。
突然响铃。
慕初棠犹豫几秒钟接通：“你好，哪位？”
“你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