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才知道自己得罪了未来的肃亲王妃,身上疼的地方也是拜她所赐,
他心里有怨气,所以叶国公让他来认错,他一直借身体不舒服拖着,祖父心疼他,自然也没有逼迫他,
可肃亲王那厮居然把他做的事告诉了皇帝姑父,一大早宫里的斥责口谕就传到了国公府,他只得不情不愿的跟着祖父来道歉,
叶云帆方才都没有正眼瞧清虞,一直垂着头,他觉得他一个国公府的公子来给一个侯府小姐道歉,简直太丢面了,
哪怕这个人即将成为亲王妃,可他姑母还是当朝皇后呢,
因而叶国公的示意他根本没看清楚,叶国公见自己都说完了,他还没有半点反应,
转身佯斥道,“云帆,还不快给百里小姐道歉?”
叶云帆这才站起身,有些不耐的随意拱了拱手,“百里大小姐,我那日喝醉了,压根不记得发生了什么事,若有冒犯之处,还请见谅,”
说完见清虞没回应,这才抬眼看向清虞,
刹那间,他只觉得眼前似乎有一束光直直照进他心底,原本漫不经心的眼神瞬间凝滞,一双眼睛就那样呆愣愣的看向她的面庞,无法移开,
面前的清虞,肤若凝脂,恰似上好的羊脂美玉,透着浑然天成的细腻,
一双明亮的眼眸似能洞悉人心,鼻梁秀挺,唇不点而红,面色清冷疏离,就像是绽放在皑皑白雪之间的傲骨寒梅…
他不知道这样形容对不对?
总之她是那样的与众不同…只可惜,她被赐婚了,
为什么宴会那日他没有注意到她呢,他仿佛才刚想起,那日他也是喝得烂醉如泥…
清虞对他这种眼神十分不舒服,语气淡淡道,“叶公子道歉道错了人,你冒犯的是我七妹,而不是我,”
又转而对着叶国公说道,“叶老国公,晚辈的七妹年纪还小,就不让她出来了,道歉领了,东西我替七妹收下,没什么事,晚辈先告退了。”
叶国公先看了看百里正弘,又想了想,这才轻声说道,“实不相瞒,老夫今日来,是想厚着颜面请孙侄女帮个忙?”
“国公爷请说”
“还是为了老夫这不成器的孙子,他已经年满18,按例已经可以请封世子之位,只是皇后娘娘不肯见老夫,皇上说只有皇后同意他才会批折子,
你的母亲和皇后娘娘自小就情同姐妹,她对你又多加关照,能不能麻烦你,进宫帮老夫说几句好话?”
清虞心下反感,想也没想就直接拒绝了,
“老国公,恕晚辈帮不了这个忙,您还是想想别的办法吧,晚辈告退。”
清虞虽然对皇后过去的事不了解,但皇后绝不是什么无情无义的人,不可能不会帮叶家,
皇后对皇上和叶家都是不冷不热的态度,甚至常年称病不见人,却对她和司空珏另待,
还有她眼底的忧伤…那其中必定有什么隐情。
直到清虞走远,叶云帆才渐渐回过神,这样漂亮的美人,居然很快就是肃亲王的妻子了…
叶老国公也无颜再留,寒暄了几句就带着叶云帆离开了,
那些礼品送到清柒院里时,她还挺意外,随即直接分了一大半送到清虞院里,
过了几日,公良佑传信给清虞,喜儿已经到京,就安置在清风楼的后院,
清虞立刻出了府,直奔清风楼,
清虞到时,小二阿牛领她去了后院,
“小姐,您先坐等一下,喜儿姑姑现在在厨房帮忙摘菜,小人去请她过来,掌柜的让她歇着,她说住在这里不做事的话,她过意不去,”
清虞点点头,“有劳。”
“小姐!您是小姐,没想到您都长这么大了,奴婢没想到还能再见您一面…”
喜儿很快过来,一见到清虞就噗通一声跪下,再抬眼时已经泪眼朦胧,
清虞朝喜儿打量,她明明才二十多岁,可看上去却十分沧桑憔悴,一看就是历经了生活的磨难,
只是眉眼间还透着些许以往的影子,身着一身朴素的粗布衣裳,干净整洁,却已经有些破旧,看向清虞时的眼神带着点小心翼翼,
“喜儿姑姑,我是清虞,你这些年吃了很多苦吧?”清虞拉着喜儿坐下,等她情绪缓和了一些,才轻声问出口。
“不苦,奴婢不苦,夫人在天有灵,见到小姐平平安安长大,一定很高兴。”
喜儿抬手抹了抹眼泪,
此刻才有些局促不安,她如今这个样子只怕会吓着小姐。
“姑姑已经不是侯府的下人,不用再自称奴婢,姑姑只当是我的长辈,
实不相瞒,我找姑姑来,是有些关于母亲的事想问姑姑,
我查过记录,母亲院里的人都被父亲发卖遣散了,你是遣散之一,你能给我说说母亲和你这些年的事吗?”
清虞给喜儿倒了杯茶水,才缓缓问起。
她的局促清虞都看在眼里,她记得记录册上写着喜儿不是发卖,而是归还了卖身契又给了30两的安置费,
加上她在府里每个月的月例,还有母亲时不时都会给院里的人一些赏赐,那些她都带走了,
她又是在高门侯府里做过丫鬟的,离府回到乡下,完全可以自己买几亩田地,或是嫁人生子,总之不应该过成现在这个落魄的样子?
“是,小姐…”
喜儿把茶杯端在手里,慢慢回忆起以前的事,
“奴婢…我记得就是小姐的两个舅舅出征后,夫人有一段时间有些茶饭不思,别的倒是没有特别的,
哦,侯爷也是差不多从那个时候就开始公务繁忙起来,以往他再忙都会陪夫人小姐用膳,
但那些日子,侯爷经常好几日不回府,因为有战事,夫人也能理解…
过了些日子,夫人的胃口还是时好时坏的,月信也推迟了,就找府医看了…
府医好像是夫人是太过忧虑才会胃口不佳导致的月信推迟,又给夫人开了调理的药,”
喜儿停顿了一下,又继续想了想,“夫人吃药调理之后,月信开始正常,但身体明显虚弱了,那时又正赶上小姐的外祖家出事,夫人的身体就越来越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