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胸腔在瞬间裂开,喷出无数星砂幼虫,那些幼虫在空中飞舞,迅速组成青铜棺的图案,散发着古老而神秘的气息。
“原来如此……”
老林惨笑着扯开道袍,露出爬满咒文的胸膛,那些黑色的咒文如同一条条扭曲的毒蛇,在皮肤上游走。
三年前,他亲手将师弟封入青铜棺,试图以此镇压邪祟,却未曾料到,如今那些镇魔咒竟反成了母巢的路标,引来了无尽的灾祸。
当第一只幼虫钻进伤口时,那钻心的疼痛让老林几乎昏厥过去。
但他却强忍着,举起骨刃,毫不犹豫地刺向自己的心口,决绝而坚定。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烈焰突然如汹涌的潮水般,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瞬间吞噬了整个庭院。
林越的大红道袍在火中猎猎作响,如同一面不屈的旗帜,在烈焰中舞动。
燃烧的梁木在高温下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精准地砸中菌丝枢纽,翡翠色的脐带在烈焰中疯狂地扭动着,如同濒死的毒蛇,发出令人牙酸的嘶嘶声。
老林看着青年徒手撕开螳螂外壳,那矫健而勇猛的身影,让他忽然想起了二十年前那个雪夜。
那时,他抱着被星砂侵蚀的师弟,在火海中癫狂,绝望与希望交织在心头,如今那一幕仿佛又在眼前重现。
“带着她走!”
林越将青铜钥匙抛给老林,钥匙表面刻着楚氏酒坊的标记,那精细的纹路在火光中闪烁着幽冷的光芒。
他的瞳孔已完全虫化,森然的白骨从脊背刺出,穿透了道袍,却仍保持着一丝清明。
“三百步外枯井,第三块砖……”
他的声音在烈焰中显得格外沙哑,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螳螂群在烈焰中组成人墙,试图阻挡那汹涌的火势,而林越的祭魂刀舞成火轮,在空中划过一道道耀眼的光芒,每一次挥舞,都带起一片血雨腥风。
老林背着昏迷的霖霖,拼尽全身最后一丝力气撞开后门,怀中的香囊突然发烫,那灼热的温度仿佛要将他的肌肤烫伤。
他惊恐地发现,香囊里装着的女孩母亲的眼球,此刻正倒映出林越被菌丝吞没的画面,那画面如同一把利刃,狠狠地刺入他的心脏,让他心中涌起无尽的悲痛与绝望。
枯井下的密室,堆满了青铜器残片,那些残片在幽暗中闪烁着冰冷的金属光泽,仿佛是岁月的见证。
老林用钥匙启动机关时,井壁上突然浮现出初代圣人的星轨图,那繁复的图案如同浩瀚宇宙中的星辰轨迹,神秘而深邃。
霖霖突然睁开了眼睛,那童声在密室中回荡,清脆而空灵:“楚姐姐说…… 要等背七星纹的人……”
病变度突破 70% 的老林,终于看清了女孩后颈的锦鲤刺绣正在缓缓游动,那用星砂绣制的活体符咒,在皮肤下闪烁着诡异的光芒,仿佛是一条潜伏在暗处的毒蛇,随时准备发动致命一击。
当井口传来青铜棺开启的轰鸣声时,他想起林越背上的七道骨刺,心中恍然惊觉,原来这一切,早在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时,便已注定好了轮回的轨迹。
三个月后,阳光洒在新建的粥棚前,霖霖蹲在那里,小心翼翼地喂着流浪猫。
她发间的绢花已经换成了星砂结晶,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偶尔,她的眼眸中会闪过一丝翡翠色的光芒,宛如深邃湖泊中的一抹涟漪,那是星砂在她体内悄然生长的痕迹。
茶楼的说书人,正唾沫横飞地讲到那场焚城业火,声情并茂地描绘着当时的惨烈与壮阔,却无人知晓,在那枯井下的密室里,还藏着半截道袍,那是老林曾经的护佑,如今却静静地躺在黑暗中,仿佛在诉说着一段不为人知的往事。
老林的桃木剑,被供奉在城隍庙中,剑穗上系着染血的香囊,在微风中轻轻晃动。
每当星砂暴来临,守夜人都说能听见剑鸣如泣,那清脆的剑鸣声,仿佛是老林未曾离去的灵魂,在守护着这片饱经苦难的土地。
而在遥远的北境雪山深处,一个背着青铜棺的身影,正艰难地在星砂中跋涉。
他的大红道袍在寒风中猎猎作响,不时有骨刺从道袍下伸出,闪烁着森冷的寒光。
腰间的酒葫芦上,刻着歪歪扭扭的 “霖” 字,在阳光下显得格外醒目。
初代圣人的预言碑,突然渗出黑血,那冰冷的血液沿着碑文的纹路缓缓流淌。
最后一行谶语,在月光的映照下,缓缓显现:【噬渊醒时,红衣渡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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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林的断刃插在青砖缝里,刃口挂着一截翡翠色肠子。
那肠子还在微微蠕动,仿佛带着生机,却又透着诡异。
整间厢房像是被巨兽啃食过,东墙糊着半张人脸,那人脸的眼睛瞪得老大,眼球仿佛要凸出来,眼白布满了血丝,仿佛临死前看到了什么极其恐怖的东西。
西窗悬着条断腿,断腿的伤口处血肉模糊,还能看到森森白骨从血肉中刺出,白骨上还沾着一些碎肉,随着微风轻轻晃动。
房梁上垂落的肠衣在穿堂风里晃成招魂幡,发出 “呼啦呼啦” 的声响,如同鬼魂的哀嚎在耳边萦绕,让人不寒而栗。
他扶着渗血的肋骨跌坐在太师椅上,每动一下,都能感觉到肋骨处传来的钻心疼痛,仿佛有无数只蚂蚁在啃食他的血肉。
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滑落,浸湿了他后背的衣衫,贴在身上凉飕飕的。
老林的目光扫过四周,最终落在扶手雕花的缝隙里,那里卡着半片指甲 —— 是他亲手带了三年的学徒小六的。
那半片指甲呈现出一种诡异的乌黑色,仿佛被剧毒侵蚀过一般,边缘还带着一丝血迹,血迹已经干涸,变成了黑褐色。
血珠顺着道袍下摆滴落,在地面汇成蜿蜒的溪流。
那血迹一路延伸,仿佛有着自己的生命一般,在青砖上缓缓流淌。
老林忽然发现这些血痕的走向异常规整,竟在青砖上勾勒出逆五芒星的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