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这件事究竟要如何妥善地处理才好啊?”元白沫一脸愁容地望向连欢欢,急切地问道。
连欢欢微微皱眉,目光扫过站在一旁的元白沫和司九城,缓声说道。
“沫沫,还有司九城,对于此事,你们俩有什么想法吗?不妨说来听听。”
元白沫咬了咬嘴唇,眼中满是同情之色,轻声说道。
“师父,徒儿觉得那几个女子实在是太过可怜了。
您想想看,即便她们能够毫发无伤、完完整整地回到自己家中,可等待着她们的又将会是什么样的境遇呢?恐怕只会是一个深不见底的万丈深渊!”
几人闻言皆是沉默不语,心中暗自思忖着沫沫所言不无道理。
的确,如果她们要是被送回家,那她们所面临的困境绝非表面这般简单。
连欢欢略作思索后,点了点头道。
“既然如此,那他们既然想要一个明确的交代,我们就满足他们这个要求好了。
不过具体该怎么做,还需从长计议一番……来,你们都靠近些,我有话对你们说。”
说着,连欢欢朝着元白沫和司九城招了招手,示意他们将耳朵凑近一些。
只见她压低声音,开始向两人详细地讲述起他的计划安排。
红河镇的人想要交代,那就给他们交代好了。
巡抚司大门口
此时聚集了不少的人,他们都在门口观望着,想要知道到底有没有妖怪,想要知道他们的女儿还有孩子都去了什么地方?
“真人,到底有没有妖怪啊。”其中一个女妇人开口问道,声音有些焦急。
如果不是知道她在她女儿身上所做的事情,她真的会为这个焦急女儿下落的老妇人所欺骗。
她哪里是想要找到女儿,是想要找到女儿去配冥婚。
“你们的孩子不是被妖怪带走的,而是自杀了。”
“什么?怎么可能?”
“我好吃好喝的对她,她为什么要自杀?”
“你作为一个宗门的宗主,切不可胡说八道。”
“你们所做出来的事情,都要我一一说出来吗?
怎么会自杀?难不成不应该问问你们自己。”
“胡说,我们对她还不够好吗?一个女孩,迟早是别人家的,我们没缺她吃,缺她喝?她怎么就自杀了,她对得起我们这些抚养长大的父母吗?
还要自杀,简直是不成体统。
不对啊,我明明看到妖怪了。
你们却说我女儿是自杀的。
我要看看我女儿的尸体。”
“可以。
你们排队跟我来。
你们不许大哭,可以把尸体带回家安葬。”
他们原本仅仅认为过来瞧一眼自家女儿的尸首便罢了,压根儿未曾动过将女儿带回故乡入土为安的念头。
毕竟,光是丧葬所需的开销以及林林总总的杂项费用,就足以令这个本就不算宽裕的家庭陷入经济困境、入不敷出。
更何况,家中尚有一个宝贝儿子需要抚养长大啊!
怎能因这女儿之事而耗尽家财,如此行事岂非得不偿失?
然而随着女儿的离世,她与买家之间的交易也就不得不戛然而止了。
她曾经满心期待着,待到将女儿养育成人之后,起码能从这笔买卖中赚取些许钱财以补贴家用。
谁曾想,如今不仅分文未进,反倒要自掏腰包去料理后事,这简直就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还想让她处理女儿的葬礼,简直是没门。
思及此处,她不禁使劲地眨巴几下眼睛,勉强挤出了几滴鳄鱼泪。
“唉,说句心里话,我何尝不想将女儿接回家中好生安葬呢?但眼下咱家的状况着实不容乐观呐,况且我那儿媳已然身怀六甲,若此时因这档子事让她心生不快,影响到腹中胎儿可如何是好哟?
所以呀,我也只能站在此处远远地望上那么一眼我的乖女儿喽……”
话至情深处,泪水宛如决堤之水般难以遏制地奔涌而出。
只是,难以分辨,在这滔滔不绝的泪水中究竟蕴含着几分真心实意。
有的话,也只怕是鳄鱼的眼泪。
“各位,你们女儿的尸体我们已经找到,是在你们每日经过的那座红桥下面的河水里面打捞起来的,也就是说,你们女儿的亡魂很可能飘散在那座桥上面,她们看到自己的父母这么痛苦,肯定也很难过。”
正在装模作样哭泣的男女听到这句话,脸上的笑容瞬间僵硬了,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都有些尴尬,他们快速的找了一个借口离开了这里,连女儿的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他们也知道自己做过的混账事,在知道女儿是自杀在那条河的时候,就慌了。
他们也怕自己女儿的亡灵回来复仇。
连欢欢静静地站在原地,目光紧盯着那几个匆匆离去之人的背影,眼神之中充满了毫不掩饰的讽刺之意。
所谓疼爱女儿,不过是一个虚伪至极的借口罢了,这个借口犹如一把锋利无比的匕首,无情地将亲生女儿推向了万劫不复的万丈深渊。
然而,对于连欢欢来说,这些人的离开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如此一来,便可以省去动用她耗费无数心血与精力精心培育而成的傀儡了。
起初,她心中原本有着一番详尽的盘算——从那些决然离去的女孩身上抽取些许情丝,融入到傀儡之内。
这样一来,那些痛失爱女的父母们至少还能留存下最后那么一丝关于女儿的念想。
但眼下这情形,显然已无实施此计划的必要了。
不过,世间之事总是难以尽如人意。
即便大多数人选择了抛弃,但仍有几对夫妇固执己见、不肯轻信他人所言,执意要带走自家女儿的遗体。
当然,要说他们此举完全出于对女儿深沉的父爱母爱,那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事实上,他们之所以坚持这般行事,并非真心怜惜已逝的女儿,其背后真正的原因竟是......他们依然妄图通过配冥婚来谋取私利!
即便是女儿已然香消玉殒,他们仍旧心心念念着要将其“嫁”给事先约定好的买家。
哪怕女儿已经命丧黄泉,他们也非得要让她成为别人家的鬼魂不可。
面对此情此景,连欢欢只是面无表情地冷眼旁观着。在她的眼眸深处,看不到丝毫的温情脉脉,有的仅仅是无尽的冷漠以及赤裸裸的利用之心。
很明显,这些人根本就对神鬼之说不屑一顾,在他们眼中,金钱才是唯一值得追逐和珍视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