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拖着腿，一步一步地扭过来，怒目而视。
“妈，是我啊，我是小慧！”
金慧手里还抱着一个不会走路的孩子，老人脸上的怒色稍微收了收，笑不出来，但气度明显稍稍平静了些。
“叫奶奶。”
“奶奶！”
肉圆球的一个小团子，奶声奶气的喊了一声，但他的小手死死地抓着妈妈的衣服，不想松开，他有些害怕面前的奶奶。
“乖，你先坐在床上和奶奶玩一会儿。”金慧把他放到了床上，又拿出了玩具扔在一旁，小孩儿这才松开她，满意地爬了过去。
“妈，你这是怎么了？屋里怎么这么乱？”
金慧看着一地的狼藉，桌椅也跌倒在地，竟然还有几根木棍混杂地跌在地上。
“没什么事。”
老人低头看着孙子玩玩具，手指还在不停地颤抖着，金慧便去收拾家。
“妈，你还没吃饭吧，我还给你买了菜，等会儿我来做！”
老人点了点头，脸上慢慢开始有了些颜色，不再像刚才看到的那样苍白。
“你今天怎么有空来这儿了？”
金慧像小女孩一样的朝她撇了撇嘴，“妈，你不欢迎我啊？”
她放下手里的菜，来到老人身边，“我之前是家里真的有事，忙不过来，所以来看你的时间就少，这不现在忙完了吗？”
老人点了点头，“忙点好，都忙点好。”
……
半个时辰后，云婉巧终于来到了老家，她快速地下了车，看到家门是大开的，不顾泥泞，就跑进家门。
“奶奶，太好了，终于找到你了，您怎么回来的这么突然？”她一把把奶奶抱住。
“巧巧啊，你怎么也找来了，我就是打算来老家找一个东西，下午打算回去的。”
她心疼地对老人说：“您要什么东西就告诉我啊，奶奶您年纪大了，自己一个人跑这么远，真的很危险的。”
“好，下次不跑这么远了。”老人从裤子里掏出手机，递给她看，“没电了，本来打算给你打个电话的。”
金慧这才进了门，手里抱着小孩，“巧啊，你也就到了，时间刚好，可以吃饭了。”
她点了点头，不想和她对上眼神，接过她手里的小孩，“小团子，看起来又长大了些哦。”
不知道小团子是不是还有些记着她，凑到她怀里，把小脸埋了进去。
“这小孩儿……”
老人看着两人抱在一起，脸上的情绪比之前更好了不少，“我去给你们俩拿点好吃的来。”
“呀，原来巧巧今天还带男朋友回来了啊，那更好，我们终于聚齐了。”
云婉巧本打算走出去，但看到奶奶拿着零食颤颤巍巍地走进来，她快步搀扶着老人，眼神中带着担忧和焦急。
“奶奶，您腿怎么了，是不是回来的时候绊了一跤啊？”
“没。”老人摆了摆手，“哪有的事，我好着呢！”
云婉巧还是不放心，把手里的娃娃抱了出去，正好塞到正要进门的阎飞靖手里，“你抱一下。”
阎飞靖眼微抬，心里很是受用她这样吩咐他做事，刚想跟着她走进房门，她却转头关上了门，他差一点撞上了大门。
“哈哈……”
怀里的小孩不知为何，在此时发笑，他一点儿也不认生，小手在他身上扒来扒去，好不自在。
“奶奶，快给我看看。”
她把老人的裤腿掀了上去，看见那小腿里，有一处淤青。
“奶奶，您老实告诉我，今天回来的时候，是不是摔倒了？”
老人见根本瞒不过去，心里想到那事情，又难受，眼泪“歘”的一下就流下来了。
“哎哟，奶奶，怎么了？”
她连忙掏出口袋里的纸巾，给奶奶擦了擦。
老人握住她的手，“巧巧，你之前在村上工作，是不是一直都不开心？”
她没回答，朝她笑了笑，“没有啊，能在村里找到工作，离奶奶这么近，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骗人，我家巧巧只会在我面前说好话。”
老人心疼地把她抱进怀里，“今天村上那程兴文来过家里。”
“他来家里干什么？”云婉巧露出嫌恶的表情，低下头看向老人腿上的淤青，“这该不会是他弄得吧？”
“他竟然还敢打人？！”愤怒和担心的表情在她的脸上交织。
“没有打人，就是他说话太难听，我拿扫帚打他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
“不行，奶奶我必须得看看。”
老人推开她的手，“真没事，我就稍微跌了一跤。”
“那他就这么被您打出去了？”
奶奶点了点头，看着她，眼泪又不由得落了下来。
云婉巧看在眼里，心疼极了。
“妈，巧巧啊，你们快出来吃饭啊，干嘛一直关着门啊？”金慧试图拽开门，但这是反锁的，她打不开。
“好了，我们先出去吃饭，等会儿说。”
“奶奶，您答应我……”
还没说完，老人就拍了拍她的手，“巧巧，好了，我们等会儿说，先出去吃饭，奶奶今天还没吃午饭呢，有点饿了。”
客厅里已经摆好了桌子，金慧手里抱着小团子，阎飞靖在拿碗筷。
“我来吧。”
“一起，我帮你。”
金慧看到两人凑到一起，脸上就是化不开的笑意。
“妈，你看他俩！”
老人点了点头，微微笑着。
这一桌菜有些偏辣，而奶奶比较喜欢吃甜口一些的，草草吃了两口就放下了。
云婉巧也吃不惯辣口，但金慧手里的小团子却很喜欢吃辣，脸上、手上糊上了不少辣椒。
“来，今天好不容易聚一聚，我们来干一杯！”金慧手里拿了一瓶红酒。
“我不喝，等会要开车。”
“我也不喝，酒量不好。”
金慧只好朝着老人问道，“妈，那咱俩喝一口？”
“我今天不想喝。”
整个饭桌上的氛围看起来有些冷冷清清，吃了一会儿，金慧便下了桌，抱着小孩在那板着个脸。
其实金慧今天弄得这一出，还让云婉巧有些奇怪。
平时她就是一有什么不高兴的话，就得骂出来，指桑骂槐也好，指着人骂的狗血淋头也好，今天这么安静，还真一下子不知道心里藏着什么坏！
……
“等会儿你有事吗？”阎飞靖正在帮着收拾碗筷，她凑到他身边来。
他摇了摇头。
“那等会儿送我奶奶去医院一趟，她刚刚摔了一跤，我怕有事。”
“好。”
老人走进屋子，收拾了几件自己的衣服，把老头子的衣服也收了几件，放在袋子的最下面，中间放着他们的相框。
这时，只听得外面吵吵嚷嚷，一大群人朝这边赶了来。
“云大娘，您是不是得给我个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