奕王爷刚离开,御书房里赤云靖岩和翁翁正在说话。
“奕王爷真是胆大妄为,竟然想跟我借顾希!他想什么呢?我一直想把他那个什么会给封了。后来觉得他胸无大志,又没有什么别的嗜好,最主要的是他只在他们那个圈子里闹闹,影响不大,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了,结果他今天竟然想把顾希带到那个地方?”赤云靖岩有些气愤地跟翁翁抱怨。
“所以王爷见您不同意,就立刻改口跟您借那个您时常把玩的玉葫芦。那可是价值连城呀!王爷这笔账算得精得很。”翁翁有些心疼那个宝贝。
正在这个时候,顾希过来了。侍卫们都认识他,也就没通报。顾希走到了门口,没推门进去,而是贴着门偷听里面的人说话。
“说什么借?他还能还回来不成?就送给他了。”是赤云靖岩的声音。“别说它跟了我这么长时间,还真有些舍不得。哎,算了,都是身外之物。我只有这么一个弟弟,他喜欢一场的,就随了他吧。”
外面偷听的顾希听到赤云靖岩说这样话,一时间觉得胸口发闷,有些喘不过气来,眼泪不自觉地夺眶而出。
他失魂落魄的回到‘靖希宫’,越想越委屈,越想越气愤。为了发泄情绪,他开始一边摔屋里的东西,一边大哭大闹……
赤云靖岩闻讯赶来,见此情形,恨得想打他两下,又下不去手。“你这是抽得什么疯?装不下去了,要原形毕露了吧?好了,别闹了!明天我带你出去透透气。”
顾希红着眼怒视着他,“我哪儿都不去!我不会让你们得逞的!要死就死在这儿!”
赤云靖岩不知道他为何闹这一出,“你才刚好了几天,就又发疯了!好久没挨打,你是皮痒了吧?你还学会摔东西了!你把这些东西都摔坏了,你赔得起吗?”
“赔什么赔?我把命赔给你要不要?我知道我命贱,在你们这些人眼里分文不值!但我现在只有贱命一条!”顾希痛哭流涕道。
赤云靖岩觉得他莫名其妙,“你在胡说什么!是不是魔障了!不挨几下打就不舒服?”
“你有本事今天就打死我!”顾希歇斯底里地哭喊。
“看我非打死你不可。”赤云靖岩忍无可忍把顾希两下就按在地上,却雷声大雨点小,大声嚷嚷着,手挥来挥去一下也没打到人。
翁翁看出皇上不舍得动手,连忙帮忙解围道,“皇上!先别动手了!咱们得先弄明白怎么回事呀!”翁翁转向顾希问道,“公子,你今天这是为什么呀?”
“因为什么你们不知道吗?”顾希哭喊着说。
“我们知道什么?”赤云靖岩困惑地问。“你有话好好说行吗?”
“你要把我借给奕王爷参加那个‘品香会’!我是人,不是物件!凭什么你想借就借,想送人就送人!”顾希质问道。
“公子,你误会了!没有的事呀!”翁翁否认道。
“你们不用骗我!我在外面亲耳听到的。那个‘品香会’我死也不会去的!”顾希咬着牙恨恨地道。
赤云靖岩坐回椅子上,静静地看着他。
“你们这些荒淫无耻的权贵,把人不当人!恶心下作!”顾希越说越激动,脸色开始越来越难看,很快他开始受不住,捂着肚子在地上打起滚来……
自从上次谷道破裂,顾希虽然用了很多药,病情得到控制。却落下一个病,就是在他特别激动生气或着凉时,就会腹痛难忍,经常会疼得昏厥过去。
赤云靖岩见他疼得满头大汗,惊慌起身,“你怎么了?又犯病了吧?让你作!”然后他冲门口焦急地喊,“小顺子,快去宣太医!”
翁翁还在一旁解释,“公子,你真的误会了,皇上借给弈王爷的是玉葫芦。他一直挂在腰间时常把玩的那个。皇上怎么可能让您参加那个什么会呀?您是听错了!”
赤云靖岩又气又急,“翁翁,不用跟他解释!他现在这脾气越来越大了。事情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呢,他就开始发疯,摔东西。简直无法天了!还把自己的旧病勾出来!看等你好了,我不收拾你!太医要到了,上床!”
赤云靖岩要抱他上床,顾希别扭地躲闪着,“不用你……”
赤云靖岩瞪眼道,“还作?再不听话,我真把你送到那个‘品香会’上,让人玩死你!”
顾希不敢动了,任他把自己抱到床上……
太医来了,又是扎针,又是艾灸,忙活了半天。顾希疼痛终于止住了。
赤云靖岩看着他把药喝完,准备回书房。“以后别听风就是雨!你躺在床上休息会儿吧。耽误了半天了,我去书房再处理些公务。晚上我会早点回来。”
“皇上!”顾希喊住他,“您能不能下令把那个‘品香会’关了!我求您了!那些人本来做了人家的家奴、艺姬已经够惨了,还要放在那种场合被人羞辱虐待。他们也是人!皇上,你怎么能允许您的治下有此等残酷、恶劣的事情出现?”
赤云靖岩耐心解释道,“这个会只是在他们圈子里面的聚会,没有什么太坏的影响,他们就是自娱自乐,没发生大事,我不太好插手干涉。”
“都出了好几次人命了,也不算大事吗?皇上是觉得他们命贱,死不足惜是吗?”
“不是,是还不到治理的程度。”
顾希步步紧逼道,“要什么程度?他们的命还不如那些人渣玩乐的兴致重要吗?还是你和他们也是一样的人,你们沆瀣一气!把人不当人!”
“住口!”赤云靖岩见顾希又开始激动起来,便缓声敷衍道,“你别管了好吗?我会找人看着他们,让他们别太出格。”
“不行!”顾希固执地喊。
“小希,很多事你不懂。那些人有钱有势,又没有正事干。他们去做这个,总比凑到一起琢磨着跟我作对强呀!”
“你那么英明神武,对付那些纨绔子弟还用得着这种下作手段?牺牲无辜的人?”
“你懂个屁!什么下作手段?这是权宜之计!那些人即使不去那个‘品香会’命运也好不到哪儿去!”赤云靖岩气得吼道。
“所以你就心安理得的牺牲他们?”
“怎么是我牺牲?”
“可是你对他们的死不闻不问呀!”
“小希,别管那些没用的。这事跟你没关系。”赤云靖岩耐着性子劝道。
“怎么没关系?我也是他们其中的一员。”
赤云靖岩无奈地摇摇头,“放心吧,你不是!你就踏踏实实的养病,什么事都别管!”
顾希把头扭到一边,“我没有办法好好养病!一想到那个肮脏残忍的‘品香会’就要如期举办,不知今年又是谁命丧于此?我就心如刀绞、寝食难安!”
赤云靖岩有些生气了,“我很忙,你能不能别折腾了!”
“不能!”顾希眼神异常坚毅地瞅着他。
赤云靖岩与他对视了一会儿,只得妥协,“好好,我答应你!我马上下旨不许他们再开那个‘品香会’了。但你必须答应我,好好吃药、吃饭、养病!”
顾希连忙惊喜地点头。“好!一言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