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明珠在参加同窗订婚宴。
男方家里也算长沙的名门望族,和她同窗是门当户对,两人从去年就开始相看,年后挑了吉日订婚。
她和曲冰陪着准新娘在后院聊天,还有几个她家表亲。
聊了一会儿,又说到去年北方干旱,全年无雨,加上战争频发,老百姓流离失所,光看报纸统计人数就有百万余人。
曲冰无奈:“...入冬家里照往年开了粥厂,每天发放一千碗粥,也不知道能救活多少人。”
越明珠轻声叹气:“能救一个算一个吧。”
天灾人祸不断,几乎每年都有灾民逃荒。
自从有了自己的产业,她居家养病那段日子就在组织名下商号开办救济灾民的粥厂,年前还特意交代经费从账上划,以后单独做一个账本。
不过这也不是开一年四季,只冬天发放米粮,等到来年春上灾民返乡,粥厂就会关闭直至下一个冬天。
不缺钱的大户人家都这么做,除开行善积德外,也是为了减少犯罪案件发生。
有口饭吃,就用不着杀人和卖身。
不过九门中她算独一份,她发现九门内部似乎没什么行善积福的观念,考虑到陈皮往日的行事作风,感觉跟他们说扶危济困也不太现实。
道德要求自己就行了,用不着为难别人。
就像她从来不要求张家一起做善事。
开粥厂赈济灾民,是攒零花钱和同窗一起组织募捐,办救济所教残疾人自食其力,反正她现在是个小富婆就单独从自己年收入中划。
【大腿抱的好啊,宿主这么败家,要不是金大腿,哪儿能爆这么多金币给你!】
系统摩拳擦掌,十分期待自己得见宿主金大腿真容的那一日。
越明珠不理它,晚宴结束没多久便和同窗及其父母告别,同窗体贴她大病初愈,怕夜晚风大就让她从后门先走。
这场订婚宴从中午办到了晚上,为表慎重还特意办在庄园。
眼下庭院遍种梅花,芬芳吐蕊,冰凝雪积。
美则美矣,路面湿滑。
虽然考虑到客人出行不便,早早让人扫雪撒盐,可是到了晚上地面又结了冰,越明珠走时仍在费力铲冰。
这庄园原是一处官宅,后门台阶足有七级,往下还是斜坡,走路得格外小心才行。
下人小心恭敬送,等走到最上的阶条石,越明珠发现除了自家车停在那里,车门侧方还站着一人。
捧珠远远瞧了一眼,迟疑:“小姐,那...那是佛爷吗?”
两人身处灯笼下,这边灯火通明,车子那边黑咕隆咚,只车头亮着灯,将一侧人影照得影影绰绰。
不等越明珠作答,对方听见动静压了下帽檐往这边走来,行动间行步如风,湿滑的地面对他毫无影响。
越靠近,越眼熟。
“表......”哥?
越明珠意识到不对。
来人身材高大确实和张启山很像,只是同样四肢修长、宽肩窄腰,即将走到灯笼照明边缘的这人身量更接近少年,有一种青竹般的薄韧感。
昏暗街道,他沿斜坡行至台阶下方,微微仰起头,一身戎装,英姿飒爽。
见她停在阶条石上,他主动上前向越明珠递出右手,打算扶她下来,越明珠视线一低,微微拧眉。
他手上的黑皮手套看着就冷,她才不要呢。
揣着热乎乎的手笼,越明珠抬步就要下来,来人见状只能摘掉军帽,露出一张熟悉而英俊的脸庞,眉眼神态间的倨傲不再,带了点忐忑。
张日山小声:“小姐,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