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愈来愈大声的讨论,单清秋急了。
“殿下,这不是奴抓伤的!你知道奴一向体弱多病,又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力气去抓伤他。”
“这一定是裴时屿陷害奴污蔑奴!”
“殿下,请您相信奴!”
不待姜姒开口,周围有下人继续唾弃道。
“单公子的意思,难不成是裴公子自己抓伤自己,然后嫁祸给他?”
“麻烦单公子下次说谎话,也捋一捋逻辑。”
单清秋抓上姜姒的裙摆,心急如焚,“殿下,是裴时屿!是他故意抓伤自己,然后嫁祸给奴,一定是他!”
“奴没有抓伤裴时屿的胳膊!”
听到这句话的裴时屿,在无人注意的角落,唇角勾起一道不深不浅的弧度。
这伤,当然不是单清秋抓伤的。
因为……是他自己抓伤的。
就在二喜带着姜姒赶到现场的前几秒,在与单清秋打斗的过程中。
他抬眼,看向单清秋身后正往这边走来的姜姒。
抬手,对准自己的胳膊,狠狠的,十分用力的抓了下去。
手臂上,瞬间血液模糊,溢出鲜红色的血迹。
有人突然出声,“这么一说,我倒想起来了,长公主殿下赶到现场的时候,我好像亲眼看见,单公子抓伤了裴公子的胳膊。
还低声,在裴公子的耳边说了句什么。”
人群瞬间躁动了起来。
单清秋倏地转头,眼神恶狠狠的盯着裴时屿,杀气腾腾。
满腔愤怒。
“裴时屿!你竟然算计我!”
料想,跪在一旁的裴时屿,他耷拉着身子,露出纯白无害的表情。
先是一副纠结和犹豫的神情。
随即,一脸认真,几分委屈,学着单清秋之前的样子。
“哥哥说什么呢?”
“不是你闯进我的屋子,拉着我要打架的么,还说,只有这样,哥哥才能重新引起殿下的注意,再次得到殿下的独宠。”
“哥哥,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啊。”
“还有刚才的说词,都是你教我的啊,哥哥忘记了吗?”
“哥哥……”
他一字一句。
语气平静到像是在叙述一件事实。
单清秋:“???”
“噗嗤!”的一口鲜血喷洒而出。
脑瓜子嗡嗡嗡的。
众人:“!!!”
姜姒:“………”
看吧,果然是单清秋欺负裴公子。
毕竟,单清秋以前也经常指示他的那些小跟班,欺负府上下人。
这下,也算解了心中的恨。
不多时,众人散去,单清秋被下人拉着离去。
而成功站在姜姒身侧的裴时屿,冲被拉走的单清秋,露出一抹得逞的笑。
单清秋!
殿下,只能是我的。
转身,跟着姜姒一同进了殿内。
唯有姜姒……
整个人越来越沉默………
姜姒给裴时屿上着药。
裴时屿则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姜姒的表情,他看她之前好像挺喜欢单清秋那样的。
所以,他今日便跟着学了几分。
不知……她可还喜欢这样的他?
裴时屿抿唇,“殿下,你喜欢今日的奴吗?”
若她喜欢,他日后都演给她看。
“啊?”姜姒思绪一时被抽离,她收起给裴时屿上药的瓶子,囫囵吞枣般回道,“喜欢。”
何止今日。
话落,她边继续给裴时屿绑起了绷带。
裴时屿发现,姜姒……好像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但他不知这心事,从何而来,又是为谁?
心口没由来的,堵的他很烦躁。
想打人!
想打单清秋!
*
一直到入夜,裴时屿陪姜姒用完晚膳。
裴时屿朝自己的屋中走去。
院子里,身后,姜姒突然叫到他,十分郑重的说。
“裴时屿,你来府上也有些时日,本宫还从未送过你礼物,所以今日,本宫……本宫送了你一份礼物,想必你会很喜欢的。”
姜姒越说越心虚。
“祝,好梦!”
她说完,拔腿就跑。
望向离开的那抹倩影,耳边有风吹过。
姜姒的话,仿佛还萦绕回响在他耳边。
一遍又一遍。
-本宫还从未送过你礼物。
-所以今日。
-本宫送了你一份礼物。
裴时屿的心脏疯狂跳动着,心跳声一声接着一声,仿佛要炸裂开,冲破胸腔。
额角,也狠狠的跳动了起来。
他推开门,踏进屋子。
第一眼看去,屋子与平日并无二样。
再看一眼,唯有床榻那里,被子下面,鼓起一个大包。
裴时屿的心跳骤停了一下。
糟了,被子下面还有他没藏起来的,被他昨夜弄脏的姜姒的贴\/身衣物。
转念又想到,这礼物,说不定是府上的下人放进去的。
所以,姜姒应当还没发现。
裴时屿那颗沉下去的,荒芜寂寥的心,又跳动了起来。
砰砰砰!的声音有力的敲击着胸口。
整个屋子,仿佛都能听到他的心跳声。
床榻前,裴时屿深吸一口气,伸出手。
她会送他一份什么礼物呢?
这也将是他人生中收到的第一个礼物。
被子掀开,入眼————
是一个穿着暴\/露,抹着胭脂水粉的……男人?!
四目相对。
一个一米八猛男一脸娇羞,娇嗔又热情道,“公子~奴家等您好久了呢~~”
一个一米八九宽肩窄腰的裴时屿,一脸阴沉,抓着被子的手,用力到在颤抖,满眼期待也成了一片阴翳,十分吓人。
他冷声,“滚!”
“谁让你上我的榻的!”
他怒气质问。
那男倌以为裴时屿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少不了害羞。
毕竟,他接过的客,数不胜数。
整个上京,就没有他拿不下的。
男倌潋起眼眸,一手拿着扇子,看准时机,软着身子,扑了上去。
“公子~就让奴家来服侍您吧~~”
“啊~公子~~您真粗\/暴!!”
“公子~~您弄疼人家家了~”
“哦~原来,公子喜欢绑起来玩啊?早说嘛,奴家一定配合公子。”
屋内,男倌的声音,传了出来。
此刻,正在外面撅起屁股,偷听墙角的姜姒。
卧靠!
裴时屿玩这么变态?!
怪不得,他今日对着单清秋,一口一个哥哥。
果然,如她所想!!!
屋内,烛火渐渐的灭了下去。
一墙之隔,姜姒虽然有点小伤心。
但一想到里面正在发生的事情,她还是没忍住内心的狂喜。
好一会儿,没再听到里面传来的声音。
姜姒耳朵凑近了墙根,急切的想再听一下里面的情况。
下一秒,身后响起一道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