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内部的装饰同样华美,也是处处可见玫瑰花纹。
四处放着一些干花装饰,但比起外面,花香还是弱了不少。
呼……舒服多了。
不夜露四下看看,很快注意到床头柜上也放着一支玫瑰,下面还压着一张卡片。
取过、展开,不夜露一惊。
终于来了,游戏规则!
【神选游戏玩家,你们好,这是为各位准备的、本场游戏的规则说明。】
【本场游戏中,每人将拥有游戏身份与剧本身份两种身份牌。】
【您的游戏身份为——情侣。】
【游戏身份效果:与另一位情侣绑定生命,同生共死。】
【您的剧本身份为——夏洛特公爵之女。】
【游戏规则:请遵循剧本走向,探索故事剧情。保证存活,并完美演绎个人剧本身份。】
【胜利条件1:在第五日中午12点前,找出所有游戏身份为狼人的玩家,则为获胜。】
【胜利条件2:上述时间点前,除情侣外的所有角色死亡,则情侣获胜。】
【禁止事项:严禁向非玩家者透露游戏身份。请注意,触发该事项的玩家自动判负。】
【特殊事项:每日城堡中将刷新一个线索特别包裹,包括剧本及各位参与者身份的提示,出现位置随机,请积极探索寻找。】
【其余规则条件请参考剧情进行判断。】
不夜露一目十行扫视完,摸了摸下巴。
这游戏像是人界近来流行的几个游戏的整合版,她虽然没有实际玩过,但也听过大概,如今并不觉得难以理解,也是好事一件。
自己明面上的身份是露妃丝,而暗藏的身份则是情侣。剧本无法更改,只能跟着走,但游戏主要还是看这些暗面身份的对抗。
回忆了下,现在留在场上的人数挺多,可惜没来得及确认他们每个人的情况。
圣斯苑,露娜,小一,阿雨,小丑,爱丽丝,梦魔,这七个人就暗藏其中,改头换面,不辨身份。
想到梦魔,不夜露这才发觉,竟然完全感受不到他的存在。
这次游戏似乎是个人战?
如果是这样,对她倒是有好处。
强压下心头的躁动,不夜露再次看向关于胜利条件的说明。
如果要实现胜利条件1,就需要找到所有狼人,但还不清楚狼人是什么特质,以及该去哪里投票。
而自己的另一个胜利条件——情侣,实现起来也很有难度。要是参照剧本,另一人可能是费勒,但谁也不知道露妃丝会不会有其他的剧情线、有别的秘密对象。
更何况,如果那人是梦魔、梦中雨或小一之一都还好,但凡是其他人,可就不太妙了。
同生共死,既是保护,也是威胁。在有百分百把握之前,她不能随便试探,更不可能找费勒求证。
一想到假如另一个情侣是小丑……真是鸡皮疙瘩掉一地。
不夜露搓搓手臂,疯狂祈祷千万不要如此。
总之,现在只能先按兵不动,隐藏在所有人中间收集情报吧。
“呼......”
不夜露打个哈欠。
梳理完情况,倒是有点困了。
重新检查一下门锁和窗户,确保安全后,不夜露早早睡觉了。
虽然不知道有多大用处,不过,希望自己运气好点,不会在第一夜就被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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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境起起伏伏。
“别睡午觉了,来玩国王游戏吧!”
孩子们翻个身。
“又是国王游戏,每次都是你赢!有什么好玩的!”
“就是啊,你每次做了国王,就只会安排我去做沙堡,我才不要玩呢!”
“再躺一会儿,我们就去玩捉迷藏吧!”
“好呀好呀。”
这些人啊。
明明这是最好的布局,是他们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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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啊——!”
“……夫人!”
不夜露迷迷糊糊的脱离了梦境。
床头柜处摆放的玫瑰历指向第二天,其上装饰着的细小花苞隐隐开放了些。
嗯?好像听到了什么叫声?
发生什么事了?
她刚爬起来,正好费勒也来敲门,语气十分焦急。
“露妃丝!?你在吗!”
“我在!稍等!”
毕竟是贵族小姐,肯定要时刻注意仪态,不夜露迅速顺顺头发,披了件外衣才去开门。
见她安然无恙,费勒像是松了口气。
“太好了,你没事。”
不夜露不安的问:
“怎么了吗?我刚才好像听到一声惨叫......”
费勒犹豫一下,道:
“好像是博雷夫人......她死了。”
不夜露霎时白了脸,心头却有种预感成真的感觉。
来了,死者!
她故作惊恐。
“什、什么?死了?怎么会?”
费勒摇摇头。
“我也不清楚,刚才听到有人在喊,我怕你出事,就先来找你了。”
“嗯嗯,我没事!”
望了眼那边,不夜露拉紧外衣。
“费勒,要不我们去看看情况吧,我怕万一......”
费勒点头。
“我知道了。”
他又叮嘱道:
“千万注意安全,要跟紧我。”
不夜露乖巧回应。
此时约莫清晨六七点左右,窗外还没完全明亮,走廊的灯昏昏黄黄,打在酒红色的地毯上,晕成难以言喻的复杂颜色,就像众人的心情一样。
两人疾步前行,来到博雷夫人的房间时,门外已经聚集了好几位客人。
他们都是昨晚在场的贵族们,没记错的话,名字是......
记忆中的各个文字在不夜露脑中交织,还没等她将人对上,只见费勒先她一步、自然地上去搭话。
“波特伯爵,贵安,这是出什么事了?”
胖胖的波特伯爵擦着汗,声音有些发抖。
“贵、贵安,费勒阁下。我今天很早就醒了,想出来看看大门的情况。路过这里时,看到博雷夫人的房间是敞开的,我就往里头看了一眼,然后就、就看到她......了。”
其他几位客人也是抖抖索索的,往房间里瞥了一眼就纷纷退后了。
“叫人了吗?”
“叫了,女仆去请安赛斯夫人了。”
费勒和不夜露转向房间里头。
即使隔了段距离,鼻尖也能闻到血腥味和浅浅的熏香味。
屋内中央的茶几旁倒着一位中年女性,她的脖颈处一片暗红,流了很多血,把身下的棕色羊毛毯也染的斑驳不堪。
几乎不用多看就知道,她已经死去了。
不夜露的心头不是滋味。
她别开视线。血的味道混合外面的玫瑰花香,让她感觉有些想吐。
“没事吧?”
费勒看她。
不夜露摇摇头。
“没事的,放心。”
她还不至于这么脆弱。
“好,那你待在这里等我。”
拍拍不夜露的肩,费勒走进房内。
“啊、费勒?”、“费勒阁下!”
不夜露和其他几个客人不禁惊呼。
回头微微一笑,费勒语气沉稳,让人心安。
“我曾向自家兄长学过几分医术,可以先确定下夫人的情况,还请各位别靠近。”
他学过医术,这么巧!
不夜露心头一动,下意识就跟了进去。
费勒转头看是她,无奈。
“你怎么进来了。”
“我、我有点怕。”
不夜露显得有些慌乱,她的手指抓紧衣服,眼神也十分动摇,像是不敢一个人待着,又像是挂心费勒。
“刚才也答应过你的……就让我跟着吧。”
费勒的眼中闪过一丝什么,复又回归了沉静的温和。
他说:
“那你待在我背后就好,别乱动。”
“好,我知道的。”
虽然不想直面那么血腥的场面,但必须确认尸体的情况,才能找到凶手、不,狼人的线索。
正好费勒会医术,一定能给出些有用的消息。
不夜露悄悄观察。
随着费勒戴着白手套的手在尸体周遭轻轻摸索,不夜露也看清了死者的全貌。
博雷夫人还穿着昨日的礼服,梳着发髻,竟是还未闭上眼睛,死不瞑目。灰白的眼珠鼓起,配合她狰狞的神情,正吐露着极重的怨恨,着实有些吓人。
尸体脖子处有一道很深、却又很细的口,像是由某种利器造成,除此之外再无外伤,周遭摆设整齐,也没有什么打斗的痕迹。
一刀封喉,绝对不是什么生手。
又见费勒捻了捻地上的血液。
“看干涸程度,怕是已经有些时候了。”
他低声说完,站起身来,似乎要结束调查了。
“这、这样啊……”
不夜露赶紧低头垂眸,装出一副局促的模样。
作为千金贵女,看到这种场景的露妃丝定不可能冷静,她必须尽力维持住这个人设的稳定。
想到这里,不夜露拉了拉费勒。
“可以了吗?我们出去吧。”
费勒轻柔的扶起她的手臂。
“走吧。”
两人相互依偎着往外走去。
不夜露没有回头。
她昨晚见过博雷夫人,对夫人的印象倒是很深。
这是位年近四十,名望很高的贵妇人,长期的贵族生活养出了她华贵雍容的气度,也让她变得有些高傲刻薄。加之是公爵家出身的地位,大家对她很是尊敬。昨夜众人互相打招呼时,不夜露时刻小心谨慎,生怕被这位大人物指出有任何不对。
除此之外,夫人还尤其钟爱她那头柔顺光滑的金发,一整个晚上接连好几次呼唤女仆为她整理。与之搭配的那个漂亮的祖母绿发簪,让不少贵客发出惊艳之声。
如今,发簪掉在一边无人问津,金发也泡在血液里,泛着脏脏的咖啡色。
这般凄凉的结局,不必再看,不夜露也难以忘记。
她默默叹口气。
如果夫人还活着的话,一定会大发雷霆吧。
就像昨晚责备打碎东西的女仆时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