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速度之快,就连京剧里的变脸都赶不上他们。
“这件事到底打算怎么处理?”
沈慢慢关上门后,看着自己手心的掐痕印子以及一手的汗渍,随意地往身上抹了抹。
紧接着,她凉飕飕的目光觑着面前——一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陈橘。
语气继续着刚才一句的直白又干脆:“明天到底该怎么办?你知道他们是在哪里见面不?
要是老大受欺负了,我第一个把你橘爷的皮。
扒、下、来。”
最后三个字,慢慢姐作着重强调。
陈橘对于沈慢慢的担心和警告,站在原地,面不改色地舔舔牙齿,笑着说了一句:
“好,我会处理好,不会让老大麻烦的。”
橘爷:)呵,他们要是敢动老大一根汗毛,他妈的,老子就让他们见不到后天的太阳!
慢慢看不见的地方,陈橘的眼神中倏地闪过一丝狠厉,寒芒乍现。
等沈慢慢走后,陈橘一个人在内室里,顶了顶腮帮,脸色在昏暗的光影里显得晦暗不明。
随后,陈橘毫不犹豫地从口袋中掏出手机,手指果断地在屏幕上滑动,干脆利落地打开微信。
接着他径直对着除沈楠以外唯二一个置顶的联系人发去了消息。
能看见,陈橘好友的这位联系人,头像是一把放在桌上的金色沙漠之鹰,背景漆黑,令人望而生畏。
橘子好吃吗:[哥,我能请你帮个忙?]
没多久,对面的人应该是看见了消息,回复了陈橘。
话术简洁明了,却又让人无比安心。
Z:[可以,说。]
几乎是对面刚回复,陈橘便将提前编辑好的内容发送了过去。
或许在陈橘看来,他和这位帮了自己很多的神秘 Z 从来没有见过面,但他从未想过这个人会拒绝自己。
那种笃定是源自于他对Z的信任。
橘子好吃吗:[我最近家里这边有人找麻烦,想问一下,哥能不能借我一点人?
大约十来个的样子,用完还给你。
主要是帮我充充场面,要是有点身手在身上,那就再好不过。]
这次,陈橘紧盯着对面的聊天框,看着它显示 “正在输入中……” 持续了好一会儿,心也随之悬了起来。
Z:[好。时间,地点。]
对方回复的干净利索,让看到消息的陈橘眼睛一亮,手上敲击虚拟键盘的速度快得超过了大脑的思考。
几秒后,一句话就这么水灵灵地出现在了陈橘和Z的聊天界面上:
橘子好吃吗:[好,谢谢Z哥!你就是我亲哥!(橘咪抱着红心说谢谢jpg.)]
等到陈橘看见自己微信自动匹配的表情包,是这样一个卡哇伊,还有点娘们兮兮的时候。
手一抖,眼角一扯,懊悔了,但想要动手撤回已经来不及。
因为对面已经回复了他一个同样,卡哇伊,的表情。
而且看来还是不熟练使用表情包的那种。
Z:[不用谢。(小黄鸭摸摸头jpg.)]
内室里,看着Z的这个小黄鸭表情包,陈橘鬼使神差地按住收藏。
等自己反应过来时,手机里已经多了这个一个卡哇伊的家伙。
于是陈橘呆呆地看着手机屏幕,与小黄鸭大眼瞪小眼,心中涌起一股复杂而微妙的情绪。
最后还是没有将它从收藏里删去。
不过,虽说是Z哥明天能帮自己,但陈橘自己也要做点什么,不然也对不住那一声‘橘爷’。
其实陈橘一直都不知道Z是什么人,只知道对方很厉害。
况且对方这两年帮了他很多,更像是除了沈楠和戚山雨之外的另一个引导者。
还是那种他可以随时随地被纵容的那种。
当沈慢慢问他的时候,他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他的这位Z。
这边,江砚洲见对方似乎不再有动静,便面无表情地收起了手机。
而此刻,空寂的地下室中,刺鼻的血腥味弥漫于空气之中。
明亮的大瓦灯光倾洒而下,江砚洲脚下踩着的,赫然是一个已经看不清原本样貌的人。
或者说,那是一副血肉模糊的骨肉架子,惨不忍睹,令人毛骨悚然。
“洲哥,这是最后一个叛徒,其余的人我都已经处理好了,没有留下任何隐患。”
“另外,相关的视频也已经下发到兄弟们的手里,确保每个人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一个身着黑色训练服、麦色肌肤、身高不到一米八的二十来岁年轻人站在江砚洲身旁说道。
此人正是靳戎,他面相凶狠,左边眉毛眉弓的位置开始,中间削去了一半,填补上去的是一枚栩栩如生的鸦青色鸟兽纹身,看上去极为唬人。
靳戎的眼神中透露出一股狠劲,他死死地盯着地上这个今天之前还是好兄弟的人,面上没有半点不忍。
对于他们这些在边境摸爬滚打的人来说,叛徒是最不可耻的行径。
何况就因为这几个不知死活的东西,让他手下白白损失了十几个兄弟!
其中更有他亲手培养的接班人!
就光是这一点,千刀万剐都不足以解恨!
一想到这里,靳戎的拳头再次紧紧握住,手臂上的青筋如蚯蚓般暴起。
江砚洲微眯起双眸,抬起脚,将脚下的人一脚踹到靳戎面前。
空气里,似乎还能听见地上人那囫囵不清的微弱叫声。
此刻,这位铁血凌厉的边境军火商江砚洲,抬了抬眼皮,眉目之间一片冷然:
“靳戎,玩够了之后,让他和兄弟们去团聚!”
听到这话后,靳戎嘴边挂着一抹邪气狠戾的笑,脚下的鞋底碾着地上人的手指,一点点顺着指骨狠狠碾磨着。
“好的洲哥,我会好好招待我们老七的。
到时候让我们小十一他们呐,高高兴兴入轮回。”
似乎是听见靳戎最后那句不寒而栗的话,地上被叫做老七的一摊血肉,狠狠地痉挛抽搐了几下。
随后,地上那半死不活的烂肉被人拖走,身后留下一道长长的血痕。
一行人端着一盆盆消毒水走了进来,刺鼻的味道瞬间冲淡了那令人作呕的暗红色血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