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大锤蹲下身子,眼睛紧紧地盯着眼前的毒蛇,心中满是疑惑。
他竟全然不顾危险,直接用手去拨弄着蛇身。
“奇怪,这蛇不是刚死不久吗?为何现在都硬成这样了?”
大锤喃喃自语道。
说着,他双手一用力,将蛇径直提了起来,凑近鼻子用力闻了闻。
那股刺鼻的气味瞬间冲入鼻腔,让他不由得皱起眉头,面露厌恶之色。
“呃~~好臭啊。”
他惊呼一声,紧接着手臂一甩,“噗”的一声,将蛇远远地丢了出去。
在赵家村时,他曾见过他人宰杀蛇类,知晓像这般模样的蛇,体内毒素已然扩散至蛇肉之中,若是食用,必定性命不保。
念头一转,他突然记起自己似乎还有个瓷瓶。
当下,他心急如焚,开始在周围疯狂地翻找起来。
他以自己所处之地为中心,前后左右地仔细搜寻,可这活动的范围不过眼前这几丈之地,然而却遍寻无果。
“难道是黑子那狗东西将瓶子又叼走了?”
大锤心中暗自揣测。
可转瞬他便意识到,即便真是黑子所为,这瓶子一旦被带回姨母家,定然逃不过姨母的眼睛,如此一来,自己妄图发横财的美梦,怕是彻底破灭了。
无奈之下,大锤只得准备上山继续割草。
可还未迈出几步,他猛地一惊,抬头望向天空,满脸惊愕。
“天色为何越来越黑了?”
他心中暗自纳闷,虽说冬季将至,白昼渐短,但这凌晨时分,天色理应是逐渐变亮才对。
“不好!”
刹那间,他恍然大悟,自己必定是昏迷了整整一天,此刻已然入夜了。
他赶忙强打起精神,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割好的牛草一把把地放入背篓。
随后,他背着背篓,脚步踉跄地向着村里狂奔而去。
只是他已然两日未曾进食,腹中饥饿难耐,身体虚弱不堪。
才跑了几步,双腿便似灌了铅一般沉重,浑身的力气仿佛被瞬间抽空。
他脚步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
此时,他又想起了装水的葫芦,急忙伸手将其从背篓中掏了出来,而后将葫芦嘴对准嘴巴,疯狂地灌着水,试图以此来恢复些许体力。
足足半个时辰过去了,大锤这才一路踉踉跄跄地回到了家中。
此时,门口的黑子听到动静,警觉地竖起耳朵,发现有人进入院子,便站起身来。
待看清是大锤后,它似乎失去了兴趣,直接转身慢悠悠地回到自己的狗窝趴下,不再理会。
大锤见此情形,心中暗自松了口气。
“看来姨母他们已经睡了。”
他如此想着,便小心翼翼地抬起脚,蹑手蹑脚地向着自己的屋子走去,生怕弄出一丝声响,惊扰了姨母一家。
大锤轻轻一推,门便开了。
他走进屋内,只见床板开裂,上面只铺着一层厚厚的稻草,连褥子都没有。
此时,他躺在床上,肚子饿得咕咕叫,翻来覆去难以入眠。
突然,他灵机一动,想起回来时看到黑子碗里还有剩饭。
于是,他再次蹑手蹑脚地朝屋外走去,嘴里小声嘀咕着:
“对不住了,黑子,今天又得欠你一顿饭。你可记着啊,我大锤已经欠你六十一顿饭了。”
说完,他端起黑子的狗盆,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黑子静静地趴在一旁,似乎早已习惯,没有丝毫反应。
解决了温饱问题后,大锤心满意足地回到屋内,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他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手臂上拇指大小的图腾正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一夜过去,第二天清晨,一声巨响将大锤从睡梦中惊醒。
他本能地睁开眼睛,坐起身来,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听到一声怒吼:
“好你个小兔崽子,胆儿挺肥啊!一天不回来干活,是想把活儿都留给我干吗?”
紧接着,一根棍子如雨点般朝他砸来。
大锤此时还迷迷糊糊的,脑袋上瞬间挨了一棍,这才彻底清醒过来。
他下意识地抱住头,蜷缩在稻草堆里,连声求饶:
“姨母,姨母,我错了,别打了!”
然而,棍子却没有停下的意思,一下又一下地抽打着他的身体。
“我错了,我错了,别打了,啊~~!”
以往大锤挨揍时,只要求饶,一般挨上几棍就没事了。
但今天,无论他怎么求饶,姨母都没有停手,反而越打越狠。
无奈之下,大锤站起身来,抱着头向外跑去。
慌乱中,他不小心撞到了姨母。
“嘭”的一声,姨母摔倒在地,大喊道:
“哎哟,打人啦,大锤打人啊,这还有天理吗?”
大锤看着躺在地上的姨母,心中暗叫不好。
果然,下一刻,门口出现了两道身影,正是他的姨丈和姨丈的儿子赵宏。
“好你个大锤,我们给你吃给你喝,你个臭小子竟然敢恩将仇报。”
赵宏说着,冲上来就是一脚。
“嘭”的一声,大锤被踢得向后飞去,重重地撞在床板上。
“咔嚓”,床板直接被撞碎,大锤也摔倒在地。
赵宏比大锤大五岁,大锤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只能抱着头继续挨打,嘴里不停地呼救:
“啊,救命啊~”
姨丈也拿起一旁的藤条,加入了抽打大锤的行列。
姨母从地上爬起来,从大锤的背篓里抽出割草刀,就要向大锤砍去。
大锤惊恐万分,心中想着:
这些人难道真的要杀了我?
不行,我不能死,我爹娘的仇人还没找到。
突然,他不知从哪里来的一股力量,直接向赵宏蹬出一脚。
“嘭”的一声,赵宏整个人飞了起来,撞到土墙上,嘴里瞬间咳出血来。
大锤自己也愣住了,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杀,杀人啦~~~~~”
姨丈大喊一声,急忙上前查看赵宏的情况。
大锤趁机夺门而出,向着村外疯狂逃窜。
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这个村子不能再待了,必须离这里越远越好。
一个时辰过后,大锤仿若脱力一般,径直一屁股瘫坐在地上,刹那间,汗水如注,滚滚而下。
他的双眼圆睁,满是惊恐与难以置信,脑海中如同风暴肆虐,混乱的思绪疯狂翻涌:
“我真的杀人了?我怎么会……我只是想自保,可那一脚出去,那清晰的触感,赵宏肋骨断裂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回荡,这怎么可能?我本不想这样的,姨母他们为什么突然要下死手?”
犹记得那一脚迅猛蹬出之后,他分明真切地感受到一股强大的冲击力顺着腿部传递而去。
此前一路夺命狂奔,恐惧如恶魔般紧紧缠绕着他,令他的感官几近麻木,全然未曾察觉身体的疲惫与酸痛。
直至此刻停歇下来,那钻心的疼痛才如汹涌的潮水般瞬间将他淹没,令他几近难以忍受。
缓了缓神后,他才开始环顾四周,细细打量起所处的环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