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霓裳阁,还没有进门,几位姐姐就热情地迎了出来。大姐身形一晃,率先来到五姐身旁,拉起五姐的手,那眼中的关切仿佛要溢出来,急切地关心问道:“五妹妹,你可安好?这几日可把我们急坏了,那顾家到底是个什么龙潭虎穴,竟把你困了这般久。” 她一面说着,一面上上下下打量着五姐,似是要确认五姐真的毫发无损。
五姐姐看着大姐这般模样,心中一暖,笑着答道:“大姐放心,我无事。让姐姐忧心了,是妹妹的不是。” 她的笑容如春日暖阳,驱散了些许这几日的阴霾。
三姐姐也风风火火地赶了过来,跟在大姐身后,杏眼圆睁,愤愤不平地说道:“五妹妹,你说这话就见外了,我们姐妹一心,一听说你出事了,自然都是忧心不已。还好你无事,不然,我非得把那夫妻二人剥皮抽筋不可!” 她边说边攥紧了拳头,像是那作恶之人就在眼前,随时准备挥拳相向。
七姐姐也蹦蹦跳跳地凑了过来,拉着五姐的衣角,附和道:“三姐姐说的对,五姐姐,你就是太心软了。哼,居然对出手对付你,就得做好被报复的准备,这才叫有来有往,对吧?” 她稚气未脱的脸上满是倔强,仿佛在说一件天经地义的事。
五姐姐见姐妹们这般关心,便拉着大家进了阁内,寻了处舒适的地方坐下,简单说了一下事情经过,又说起了那对夫妻是三世善人,此次这样做,也是逼不得已而为之。
六姐姐原本听得还算平静,可听到此处,像是被点燃的炮仗,“噌” 地一下站了起来,气得一跺脚,咬牙说道:“呸,狗贼,做了恶事,还诸多借口!若真是三世善人,也做不出此种事情!五姐姐,织女妹妹,你们也太好说话了!不行,我今天晚上可得去给那顾彦霖夫妻一点颜色瞧瞧,你们谁也别拦着我!” 说罢,她双手叉腰,胸脯剧烈起伏,显然是气极了。
大姐见状,赶忙起身拉住六姐,轻声劝道:“六妹,莫要冲动,五妹这不是平安回来了嘛。且听五妹把话说完,咱们再做定夺。” 大姐的声音温柔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让人下意识地想要听从。
三姐姐也走过来,拍了拍六姐的肩膀:“是啊,六妹,你这急性子,可别坏了事儿。咱们先搞清楚状况,要收拾他们,也得师出有名,不能落人口实。”
五姐无奈地笑了笑,拉着六姐重新坐下:“六妹,你且消消气,我知道你是心疼我。那顾彦霖夫妻二人,本心确是不坏的,他们被人以女儿性命相挟,实在是走投无路。这几日,顾彦霖为了护住我,还将祖传护身玉佩都给了我,若不是形势所迫,他们怎会对我出手?”
六姐听了五姐这番话,气虽消了些,但仍是嘟囔着:“哼,那他们也不能就这么算了,至少得给咱们个交代。”
七姐姐眨眨眼睛,歪着头问道:“那咱们要他们怎么交代呀?让他们来给五姐姐磕头赔罪?”
众人听了,皆是一笑,气氛这才缓和了些许。我见时机成熟,开口说道:“姐妹们,此事确需从长计议。顾家如今虽已揪出内鬼,可那背后操控的神秘势力尚未浮出水面,咱们当务之急,是要查出幕后黑手,以免再生祸端。至于顾彦霖夫妻,他们既已知错,又念在过往善举,可暂且记下这笔账,待日后看他们表现。”
大姐微微点头,赞同道:“织女妹妹所言极是,咱们姐妹同心,定要将这背后的阴谋查个水落石出,守护好这一方安宁。”
众人纷纷应和,在阁内商议起后续的追查计划,一时间,霓裳阁内气氛凝重又透着股决然之气。就在我和七位姐姐聊得开心的时候,小花突然敲门进来,小花进来后对着众人行了一礼后看向我说道:“小姐,陆县令来了,说是有要事相商。”
我微微一怔,与几位姐姐对视一眼,心中暗自思忖,这陆县令此时前来,莫不是又与顾家之事有所关联?当下起身,对姐妹们说道:“姐妹们且先聊着,我去瞧瞧这陆县令所为何事。”
来到前厅,便见陆县令身着官服,正焦急地来回踱步,额头上似有细密的汗珠闪烁。见我进来,他赶忙上前拱手行礼:“仙子,冒昧打扰,实在是事出紧急。”
我微微点头,抬手示意他免礼:“陆县令不必多礼,此番前来,可是有什么要紧事?”
陆县令神色凝重,开口说道:“仙子,近日我县境内接连出现数起离奇命案,死者皆是年轻力壮之人,且死状凄惨,周身血气被吸干,仿若被什么邪祟之物所害。我等官府之人查探多日,却毫无头绪,实在是焦头烂额。我现在法力低微,根本就探查不出丝毫线索,实在是惭愧!我知织女仙子你已经是上仙,你现在神通广大,因此陆某特来恳请仙子相助,若不早日擒住这作恶之徒,我县百姓恐将陷入更深的恐慌之中。”
我听他这般描述,心中亦是一惊,联想到此前顾家遭遇的邪术之事,隐隐觉得这二者或许有所牵连。当下应道:“陆县令放心,既事关百姓安危,我自当尽力相助。你且将案件详情细细说来,莫要遗漏任何细节。”
陆县令见我应允,面露欣喜之色,忙从袖中掏出一本卷宗,翻开逐页讲解起来:“仙子你请看,这第一名死者是在城东郊外被发现的,当时尸体周围的花草树木皆枯萎凋零,仿若生机被瞬间抽离。仵作验尸后,发现死者体内血液干涸,却找不到任何明显外伤……”
我仔细聆听,眉头紧锁,待陆县令讲述完毕,沉吟片刻道:“此事的确蹊跷,从种种迹象来看,不似人力所为。陆县令,你可曾派人在案发周边巡查,有无发现可疑之人或异常迹象?”
陆县令摇头叹息:“我已加派人手,日夜巡查,可这凶手极为狡猾,每次作案后都似人间蒸发,未留下丝毫痕迹。”
我略作思索,心中已有了初步打算:“陆县令,你先回府,我即刻着手调查此事。你且叮嘱衙役们,若再有命案发生,务必第一时间封锁现场,莫要破坏任何线索。”
陆县令连连点头:“多谢仙子,一切有劳仙子了。” 说罢,再次拱手行礼,告辞离去。
我回到后院,将此事告知几位姐姐,众人皆是一脸凝重。大姐率先开口:“妹妹,这邪祟如此猖獗,怕是来者不善。咱们需得小心应对,莫要中了它的圈套。”
三姐姐亦是义愤填膺:“管它什么邪祟,敢在咱们眼皮子底下如此放肆,定不能轻饶。妹妹,咱们从何处查起?”
我目光坚定,看向众人:“依我看,这几起命案与顾家之事或许有所关联,咱们不妨先从顾家入手,再沿着那‘鬼手’的线索追查下去,说不定能揪出这幕后真凶。”
众人纷纷点头赞同,当下便开始准备起来。我嘱咐小花留在霓裳阁照顾几位姐姐,以防不测,自己则带着五姐,化作流光,向着顾家疾驰而去。
不多时,我们便抵达了顾家上空。俯瞰下去,顾家大院笼罩在一片静谧之中,全然不见白日的喧嚣,仿佛那场惊心动魄的家族纷争从未发生过。然而,我和五姐都清楚,平静之下暗流涌动,诸多隐秘尚未揭开。
轻轻落地,顾家守门的家丁瞧见我们,先是一愣,随即满脸惊惶地就要跪下请安。我抬手示意他们噤声,低声问道:“你家老爷可在?” 家丁忙不迭点头:“回仙子的话,老爷在书房,这几日为了家中诸事,一直愁眉不展,深夜都还未歇息。”
我与五姐对视一眼,径直朝着书房走去。刚到门口,便听到屋内传来顾彦霖的叹息声。我叩了叩门,朗声道:“顾大哥,是我。”
屋内一阵轻微响动,紧接着门被打开,顾彦霖瞧见我们,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与欣喜:“仙子,五仙姑,深夜前来,可是有什么变故?”
我步入书房,目光扫过屋内堆积如山的账本和信件,开门见山地说道:“顾大哥,实不相瞒,近日县城出现几起离奇命案,死者死状凄惨,血气被吸干,疑似邪祟作祟。我怀疑此事与之前顾家的风波有关,特来向你了解些情况。”
顾彦霖脸色一变,面露惊惶:“竟有此事?这…… 这可如何是好。仙子需要知晓什么,顾某定知无不言。”
我微微点头:“顾大哥,你可还记得之前顾彦辉提及的‘鬼手’?我想从这方面入手,你仔细想想,他平日里可有什么异常的行踪、结交之人,或是去过哪些可疑之地?”
顾彦霖皱着眉头,苦苦思索片刻,说道:“说起这个,我倒是想起,有一回三弟喝醉了酒,无意间吐露曾在城外的破庙与那‘鬼手’碰面。他还说那破庙阴森得很,每次去都脊背发凉,寻常人根本不敢靠近。”
五姐在一旁接口道:“城外破庙?这倒是个线索。妹妹,咱们不妨去那儿探一探。”
我应道:“正有此意。顾大哥,你且放心,若有新的发现,我定会告知于你。你这段时间也多加小心,照顾好家人。”
顾彦霖拱手称谢:“多谢仙子挂怀,顾某定当照办。”
离开顾家,我与五姐马不停蹄地朝着城外破庙赶去。夜色深沉,荒野之中风声呼啸,仿若无数怨灵在哭嚎。不多久,一座破败的庙宇出现在眼前,庙门半掩,隐约透出丝丝缕缕的幽光。
我们小心翼翼地靠近,还未踏入庙门,便闻到一股浓烈的腐臭气息。五姐捂住口鼻,蹙眉道:“这味儿,怕是有什么不洁之物。”
我施展仙法,在周身设下防护屏障,轻轻推开庙门。只见庙内供奉的佛像早已坍塌,碎块散落一地,墙壁上满是诡异的血红色符文,在黯淡的月光下闪烁着幽光,仿佛在诉说着邪恶的诅咒。
忽然,角落里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我与五姐瞬间警觉,定睛望去,只见一只通体漆黑的野猫 “嗖” 地窜了出来,绿幽幽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它喵呜叫了几声,便消失在夜色之中。
正当我们松了一口气时,五姐突然眼神一凝,指着地上一处说道:“妹妹,你看这儿。” 我顺着她所指方向看去,发现地上有一串凌乱的脚印,还未干涸的水渍沿着脚印蔓延,隐隐散发着血腥味儿。
“看来,咱们找对地方了。” 我低声说道,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深知接下来的探索怕是危机四伏,但为了揪出那幕后真凶,守护一方安宁,我们已无路可退。
沿着脚印,我们缓缓深入破庙。越往里走,那股腐臭气息愈发浓烈,耳边仿若传来若有若无的痛苦呻吟声,似是来自九幽地狱的哀嚎。就在这时,前方突然出现一道暗门,门上刻满了繁复的封印符文,只是此刻符文光芒黯淡,仿佛被什么强大的力量冲击过。
我与五姐对视一眼,彼此的眼神中皆流露出坚毅之色。我抬手轻挥,一道仙法激射而出,没入门上的符文之中,欲解开那道封印。须臾,光芒骤起,暗门徐徐开启,一股更为磅礴的邪气如潮水般汹涌而来,令人几欲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