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走远了,项骜包了一家两层小饭店的整个二楼,然后掏出来一沓自己兜里的现金递给老杆并道:
“出去买点红袋子,给今天来的每个兄弟,每人包500块的红包。”
“明白。”
“别忘了自己那份。”
“谢谢骜哥!”
一场血战没有打起来,还都领到了将近半月人均工资的票子,众人自然是皆大欢喜。而待都拿完了,项骜才道:
“各位,本来说什么我也得请大家搓一顿,但驼子现在还在医院躺着,实在抽不开身,那这顿饭先记上,以后有空了一定一醉方休,怎么样?”
“骜哥,好几次跟你出来忙没帮上好处却是拿了不少,这都快不好意思了;现在赶上你有事,没说的,你怎么方便怎么来!”有人回道,然后得到了一致认同。
“那好,我谢谢兄弟们,咱们改日再聚。”
送走了来帮忙的,他对慕露雪道:
“把那货的一切联系方式都拉黑了吧,如果他还纠缠你,记得找我。”
女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最后只能深鞠一躬,道:
“谢谢!”
“不用谢,我说过我会处理的。”
又把她送回了三中,和老杆两人这才返回医院。
如何替下刚子等三人,如何将剩下的四万五千块全部用于赵佗的治疗和赔偿自不用说,就说这事过去三天他已经能回家养伤后,水欢才从老杆那里打听来了七七八八的原委。
课间,小姑娘道:
“你一上午出去弄了这么大的动静,怎么回来都不给我说一声呢?”
“这有啥好说的?”
“不是...你真是一点表现欲都没有啊。”
“其实也不是完全不想说,而是每次看到驼子的情况,心里都发堵,所以不想说。”
“哦——我理解了,他和你关系最好,搞成这样最难受的就是你了,我作为朋友也担心的不行,那你的心情可以想见。”
“不光这个,我很自责。”
“你已经讨回公道并大获全胜了,怎么还自责呢?”
“我提醒驼子时就该意识到对面不会善罢甘休的,起码那几天我该跟他一起,不让他落单,如果那样便不会出现这个事了。”
“你不能对自己要求太高了,你也没有前后眼对不对?你能预料到已经很了不起了,天底下没有不犯错的人,我觉着香港电影里演的那些大哥和你比都逊爆了,你应该自豪才对,谁和你关系好也应该引以为荣。”
“谢谢,我郁闷了这么多天,听了你的话顿觉轻松了好多。”
“是吧?我也觉着我在开导人方面还是有点天赋的。”
“那是相当有天赋。”
水欢“嘿嘿”的笑了笑,随后道:
“抽个空我也得去看看驼子。”
“好,我陪你去。”
“那当然,你必须陪着我;不过听了老杆的描述,我觉着有几个细节没想明白。”
“哪些?”
“比如为什么后来的两个流氓头子愿意让那个坏蛋交这么多钱了事?一开始不是你们双方势均力敌吗?而加上第二个叫孟什么的,按理说是他们占优势才对,哪有优势方让步的道理?”
“因为人和人的区别很大,当时刘国义和孟长乔带的人加起来虽然看着比我多不少,但一大半都是滥竽充数打起来就跑的完蛋货。
而我找来的那50多,个顶个全是干架的好手,这种差距从掏出家伙准备动手的那一刻便已经体现出来了;他俩混社会也这么久了,瞧上一圈心里就和明镜似的,所以不用谁提醒,都明白万一擦枪走火火并了,败的必然是他们,而且是一败涂地的那种惨败。
届时我如何先不说,两人各自带来的小弟伤了残了是不是得负责到底?这得是多大的代价?为了一个于荚这他们能这么豁的出去吗?不可能的事。
这是一种隐形的威慑,能迫使对手认怂。”
“高!果然是攻心为上!那第二个,这刘国义在你早前的描述中,貌似也算是一条草莽好汉,这次碰面对你也礼让三分,但你怎么这么凶呢?这有点不太符合你那种‘别人敬我一尺我敬别人一丈’的作风。”
“如果是别的事,我必然敬着他,但这是为了驼子!他刘国义不可能不知道我项骜和赵佗的关系,闹出这等祸端来,他居然敢冒出来替我的对头说话,这已经是最大的挑衅了,如果不是看在都是一中走出来的,他以前也办过几个敞亮局,我那天绝饶不了他!”
“好吧,看来还是兄弟情义比天大...这一中新老校霸的首次正面交锋,以后起之秀的全面胜利而告终;第三个,20万砍到10万立刻兑现,你同意这个提议时是怎么想的?”
“没怎么想,达到目的了而已。”
“可是差了足足两倍,怎么算达到了?难道标准的弹性这么大吗?”
“一点谈判技巧而已,如果我一上来就说10万,他们肯定得拼命往下压,砍成五万、三万都有可能,但我上来报出个于荚无论如何也拿不起的20万,先吓对面一跳,再在对话中逐步引导到实际数额。
此等拉扯能降低他们的心理防线强度,属于很成熟的话术了,哪怕在国际上,两国交锋打金融战中这也是常用的手法。
所以,看似我和对面各让一步,但实际上我什么也没损失。”
“你以后不打架了,真可以当个心理医生去。”
“这话说的,好像打架是个职业一样。”
“没有没有,我只是想形容一下你在这方面和打架一样专业。
最后一个:那个于荚放高利贷,你是怎么知道的?感觉你以前是不认识他的才对,为什么会了解这么不能示人的秘辛?”
“其实是我猜的,从他借钱给慕露雪的套路来看感觉就明显是干这个的下三滥;而且给学生放贷这种事我早听说过,只是不了解具体是谁在做。
两头一结合,脱口而出结果真被我说中了。”
“可他没有要求还钱的时候要加上高额利息啊?”
“那是他见色起意了,想拿这个把慕露雪培养成情头,既然有个‘情’字在,自然不能逼的太紧,做的太绝。”
“啧,听你这么一分析是挺有道理的。但你帮了她这么大一个忙,会不会——”
“哎!话题到此为止,还是那句话:不会有你不想看到的出现,我保证。”
水欢半张着嘴僵了一下,随后笑道:
“好!介于你次次都没让我失望的份上,我就不瞎想了。”
“嗯,这才对嘛。”
“嘻嘻。不过于荚被你掰断了十根指头,一根都没留,这可够绝的。”
“那是为驼子做的。他让驼子一条胳膊不能动了,我就让他两只手全报销;而且我当时是真想卸这王八蛋一条胳膊的,可考虑到已经拿了钱,所以便换了个地方下手。
另外,这种小关节骨折比腿脚断掉更难恢复,起码小半年吧,他什么东西也别想拿起来,想完全养到受伤之前,起码一年以上。”
“不至于吧?股骨骨折也用不了这么久啊?”
“因为我除了掰断了指骨,还拧断了他的指间韧带,而软组织撕裂的修复周期都非常长。”
水欢听罢本能的做了个咧嘴的表情,并道:
“哎呀,听着就好疼......”
另一边,这阵子也没找到好机会能让关系有所进展的柳笙卿很郁闷,想着这个男生是个石头变得吗?怎么捂不热挑不动呢?
而王奋作为策划这一切的金主,耐心也基本耗尽了,他把两人都叫来,先照例式的发了一通火儿,然后道:
“我看你也是老眼昏花了,调查来调查去有个屁用?距离上次讨论这事已经过去快二十天了吧?别忘了我定下的一月之限!
话说回来,浪费了这么多时间,连约那小子出来一次都难的要死,吃个饭还特么跑到食堂里吃,明摆着是一点机会也不想给。
开始前儿那夸下的海口呢?我要是你们,早就主动退钱跑了。”
胭脂虎的面色也不好看,因为事情的走向的确不仅出乎意料,更是在朝着打她脸的方向发展。
因此这个老鸨没有回话,而是看向了柳笙卿,后者接到目光随后道:
“有一点公子说的很对,我现在很缺和他相处的机会,没有相处便难以培养感情。”
“少找那些个没用的当理由,咱们一开始的打算是用你的姿色一下把他的心给勾走,然后再一步步发展,可目前你显然是做不到这一点;所以说一千道一万总结起来只有一句话——就没看上你!”
“公子,你这么说我觉着有失偏颇了。”女孩压着火儿不卑不亢道。
“我哪里说错了?你是风月场的老手,少爷我也是女人堆儿里泡大的,这点事还看不出来?”
“首先,项骜在这方面的定力远超常人,这个公子不能否认吧?”
“我还就否认了,如果定力什么的这么好,和欢欢为啥天天腻腻歪歪的?”
“哼,人家俩人只是一起上下学,做同桌而已,你明里暗里安排了这么多盯梢的,有抓到过一次他们之间有亲密举动吗?连手都没牵过,更没建立明确的恋爱关系,只不过是各自有意却谁也没戳破的男女同学。
若男方这个角色换成了你,恐怕半天也忍不住吧?这不是定力是什么?请公子赐教。”
王奋被噎住了,只好摆摆手不耐烦的道:
“孤例不能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