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
宫行远看到宫渊铁青僵硬的脸,心中就觉得无比痛快。
他假惺惺地朝着宫渊伸出了一只手,却好像随时会突然撤回一样,“大哥这是不相信我的力气吗?”
众人的目光在这一刻,全都凝聚在了宫渊的身上。
在场的各位谁也不是傻子,怎么可能看不出来,这宫行远是在故意让宫渊难堪?
而且听宫行远这意思,好像就连宫老爷子现在也是不喜欢宫渊这个大儿子了。
可是他们却听说,宫渊最近一个月已经成立公司,开了新厂啊?
但是又好像和宫氏集团不合并,这是……要自立门户了?
可是宫氏集团能有今天,之前好像少不了宫渊的功劳吧?
他们记得,当年宫渊刚进宫氏集团的时候,宫氏集团的规模至少比现在小一半不止的,要是他不残废,以后还真说不好是什么光景。
可现在到底是废了,什么也不是了,连宫老爷子都不待见他了吧,只能重新开公司,可是这样不起眼的新公司又怎么能跟现在宫氏集团相比?
在所有人凝聚的目光和现场无比紧绷的气氛中,宫渊抬头,冲着宫行远礼貌一笑,然后推开了他的手。
下一刻,他就在所有人,尤其是宫行远不可置信的目光中缓缓站了起来,“本来还没有完全恢复好,想偷个懒再坐两天的,可是既然影响风水,那我就只能勉为其难走两步了。”
说着,他就迈开了腿。
他的步子很慢,真的像是尚未恢复好的样子。
可仅仅是这个样子,大家已经是一片哗然,宫行远更是死死盯着他迈开的腿,嘴巴都闭不上了。
不,不可能,这怎么可能!?
宫渊明明伤的那么重,能保住命都是他命大了,两年前医生亲口说了没有希望再站起来了。
现在怎么可能!?
他一个月前住院难道就是!?
治好了腿!?
好啊!
真是藏得住!
要是知道他住院是去治腿的,他一定不能让他成功啊,可现在,好像已经什么都来不及了。
不只是宫行远和在场的其他人惊呆了,宫老爷子更是惊得直接站起来了。
他惊讶地看着一步一步走上台阶来的宫渊,脸上哪里有半点儿自己亲生儿子站起来的欣喜,有的只是变了又变的难看脸色。
可他到底也是活了几十年的老油条了,比宫行远的反应还是冷静得多,他握紧了手里的拐杖,露出一抹惊叹来,“你的腿好了?真好啊。”
宫渊当然没有忘记拉上墨非白,他带着墨非白径直走了进来,朝着宫老爷子回以微笑,“是啊,真好啊,我又站起来了。”
父子之间,电光火石,你来我往,在场外人却并不能看明白。
墨非白只是静静的跟在他身边看着,没有任何话。
宫老爷子慢慢坐了回去,“那就入座吧,别让大家耽误了吃饭。行远,你也回来坐,杵在门口发愣,像个什么样子。”
宫行远好半天才平复了看到宫渊走路的震惊情绪,那种地位再次受到严重威胁的感觉,让他脊背都在发凉。
他默默走回来,一声不吭地坐下了。
“恭喜宫大少爷身体康复。”
在场宾客,也终于陆续回神儿,象征性地说了一番场面话。
“大哥。”
宫行远坐下很久,终于找到了新的让宫渊尴尬的突破点,试图让自己好受。
他扭头看向了拉着墨非白坐下的宫渊,“大哥站起来了是好事,只是这样一来,大嫂痴傻,多少有点儿配不上大哥了,这种场合大哥可一定要看好大嫂,别让让人家笑话了。”
宫渊脸色陡然变得冰冷,“他配不配得上我,轮不到你来插嘴。而且——”
他忽地露出一个让宫行远再次看不懂的微笑,“谁说我的夫人是傻子了?非白,告诉他们。”
“正如宫渊曾经真的瘸过,我也的确真的傻过,不过现在么,我想,我们已经把最好的自己带给了彼此。”
墨非白就紧挨着宫渊入座的,宫行远的话他当然也不爱听了,此时此刻,他看向了在场所有人,目光清澈无比,哪里像个傻子?
“不可能!”
墨雪兰在某种意义上,和宫行远简直是夫妻一体,连反应都是一样的,只不过她更按捺不住,竟然直接喊了出来。
她一出口,就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顿时收敛了目光,强行扯出一个尴尬表情来,看向了宫渊,“大哥为了今天的场面,调教了他很久学这几句话吧?”
她那个傻弟弟她还不清楚?
那是绝对傻了十多年了,怎么可能突然好起来?
一定是宫渊。
一定是宫渊为了脸面,花了很多的功夫,才教会了他这几句话应付场面的。
墨非白笑了,“姐姐看来是很不希望我变好了?”
墨雪兰一噎,“哪,哪有,我只是很惊讶。毕竟,爸爸妈妈也带你看过好几家医院,都没有治好的。”
墨非白冷笑一声,“看了好几家医院?那可能是我那时候真的傻了,竟然一点儿都不记得了。”
墨建国要真是这么上心,说不定原主的这个傻,还真能治好了。
可惜墨建国的眼里只有他小三上位的老婆和墨雪兰,原主这个前妻留下的傻儿子,在他眼里就是个吃白饭的。
吃口饭都嫌多的,更别说为原主找医院积极治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