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尾一扫,桃林后的身影消失,明芷知道时间差不多了,遂向两人告辞。
林幽幽不舍的叫住她:“殿下,我们下次还能一起玩吗?”
季渺渺也是一脸期待的看着她。
她微微一笑,“当然,我们不是朋友吗?”
明芷笑的时候很少,大多都是冷笑或者嗤笑,现下真心一笑,犹如冰雪初化,美的耀眼夺目,两人都有短暂的怔愣。
就在这怔愣间她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玉牌递给两人。
“这是我的玉牌,拿着此玉牌可以随时来长公主府找我,侍卫不敢拦你们。”
两人双手接过玉牌,小小的一块,竟是极品玉髓,上面印着长公主三个大字,见玉如见人,这玉的份量可想而知。
两人还以为只是什么普通的玉佩,没想到是能代表身份的玉牌,她们惶恐。
“殿下我们不能要!”
明芷阻止了她们推拒的手,“拿着吧,有这玉牌可以让你们方便进入长公主府,至于其他,本宫相信你们!”
光从称呼上的变化两人就知道长公主是态度坚决。
她们握紧玉牌,如果之前两人对长公主只是完全的欣赏的话,那么此刻就是由衷的佩服和认同。
也是在这一刻两人发誓,一定会用余生保护和追随长公主。
“多谢殿下!”
明芷露出放松的笑,“比起冷冰冰的殿下,我更希望你们能唤我的闺名,阿芷。”
两人只犹豫了片刻,就亲切的唤了一声:“阿芷。”
三个少女相视一笑,几人深刻的友谊也是从这一刻定下。
话说完之后明芷在两人的目光中离开。
看着她的身影逐渐消失,直到再也看不见,林幽幽和季渺渺才收回视线,相携着离去。
风吹拂,吹起一地的桃花瓣,如同粉色的雪花在风中翩翩起舞,就像三人方才惊艳绝伦的剑舞。
让人见之难忘!
……
告别两人之后,明芷带着几个侍女离开后山,侍卫也随即撤走。
被拦在外面的人群全部朝着桃源涌入,妄图寻找明芷留下的痕迹。
可惜除了飞舞的桃花瓣什么也没有。
“阿芷!”
明芷一行人刚从后山出来,就遇到了等在那里的明萧。
“皇兄?”
今日的明萧穿着一袭素衫,腰间佩玉华光流转,手持折扇,笑容温柔的看着她。
颀长的身影映着光辉,如褶褶白雪,又如世间皎月,是掠过春日暖阳,沾染上温度的一道清风。
温润如玉,兰芝玉树,这样的皇兄有多久没见过了?
明芷记不清,记忆有些模糊,让她有片刻的恍惚。
“怎么了小丫头?看皇兄还能入迷?”
见明芷盯着他出神,明萧嘴角微微勾着笑,拿起折扇轻轻敲打了一下她的额头,声音温润宠溺。
明芷眨了眨眼睛回神,微微一笑,戏谑又调皮,“自家兄长还不让看?”
明萧挑眉,无奈道:“看吧看吧,看我这个阿兄总比看别人好。”
这个别人说的是谁在场人都心知肚明。
月茗几人低着头偷笑,丝毫没有注意到明芷表情有一瞬的不自然。
当然这个细微的变化没有逃过明萧的眼睛。
他瞳孔微闪,快速划过些什么,不过在明芷看过来时又变成了一贯的温润。
“不是说要去看母后吗?走吧。”
明芷轻“嗯”一声,没有问他为何会在此。
明萧也没有问她今日为何还约了别人,兄妹俩心照不宣的揭过此事,结伴往放着母后牌位的庙殿而去。
先太后牌位放在护国寺一侧殿中,距离后山并不远,兄妹俩没走多久就到了。
只是他们到的时候,一个意想不到的人也在这。
“摄政王?你为何会在此?”
那个一袭月白锦衣跪在蒲团上的男子不是摄政王墨宸是谁。
明芷见到男人的那一刻有短暂的怔愣,不过很快就在自家皇兄的嗓音中回神。
她暗自压下内心的情绪,向往常一般唤了声:“皇叔。”
少女声音平淡,语调既不会显得疏离,也不会过分亲近,就像眼前人对她只是一个寻常的长辈。
明萧眉目挑了挑,微微有些诧异。
墨宸就镇定的多了,好像本该如此一般,“嗯,过几日是父王的忌日,所以本王提前来祭拜一番。”
男人语气一如既往的淡然平稳,犹如平静的湖面,没有丝毫波澜,好像只是单单阐述一番,无关其他。
明芷一愣,如果不是他说她都快忘了他父母的牌位和她母后的是摆放在一起的。
至于为何会摆放在一起。
那时她母后去世,尸体却并没有入主皇陵,而是被淑贵妃的人暗自扣下,一把火烧了,就连个骨灰都没有留下。
就连这牌位都是当时的皇兄偷偷做的。
为了不被人发现,也是为了能有个祭拜母后的地方,皇兄求着摄政王将母后的牌位放入护国寺中,这么一放就是十一年。
若不是墨宸今日提起,明芷都快要忘了这一段往事,也忘了前摄政王的忌日也是这几日。
只是为何会提前祭拜?
她下意识的看向身旁的明萧。
明萧摸了摸鼻子,轻咳一声,“是朕的不是,忘记了前摄政王的忌日。”
见明芷不明白他轻声解释:“淮南一带突起悍匪,手段残忍血腥,摄政王自请命前去调查,不日启辰。”
这也算解释了为何会提前祭拜一事。
明芷听完却眉头紧蹙,这么一说她也想起了一些事。
淮南悍匪上一世确实是墨宸亲自去查探的,最后调查结果也只是一群普通悍匪,被他派兵剿灭就完了。
但明芷总觉得不是那么简单。
要知道这男人可是在那一场事中受了重伤,足足在床上躺了半个月。
如果只是普通悍匪,以他的手段不至于伤成那样。
而且上一世她没记错的话这人也并不是这几日启辰的,而是在下个月。
所以为什么会提前?又为何会刚巧是今天?
真的只是巧合?
制造了一辈子巧合的明芷,从来不信什么巧合,所有的巧合都只是殚精竭虑故意为之。
但对于墨宸,明芷只能告诉自己想多了!
他向来对自己避之不及,怎么会主动凑上前来,除非他和她一样是重生的。
但明显不可能,几次接触下来明芷可以很确定,他还是那个墨宸,还是那个目空一切,自以为是的男人。
还有淮南的事,当真那么简单吗?
还是…是那些人…
想到那些人明芷眼中厉色闪过,不过快的转瞬即逝,就连身旁的明萧都没有察觉。
只是她不知道她的所有动作都悄然落入另一个人的眼底,包括这细微的眼神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