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阳郡主皱眉,有些不悦:“你瞎说什么?我什么时候说对他有意了?”
徐负看向端阳,眼眸微抬:“是么?我的相人之术可比你强,再说了,当年的事情记得的人可不少。这回皇后娘娘召你回京便是为了你的亲事,这样关键的时候,你可千万不能犯糊涂。”
端阳板着一张脸,坚定摇头:“木已成舟,他们记得又能如何?世间大好男儿千千万,何处无芳草,我怎么可能吊死在一棵歪脖子树上。”
徐负打量她半晌,试图从对方的表情中探查出一些端倪,却一无所获,端阳神色淡然,表现磊落。
她松了一口气,笑道:“若是如此,再好不过了。”
端阳却对徐负投来了奇怪的目光:“你这是何意?”
“我怎么瞧着,是你也对顾瑾言挺感兴趣的呢?”
徐负倒也不遮掩:“我自然对他感兴趣了。我不止是对他感兴趣,我对他家新妇也很感兴趣。”
端阳郡主哦了一声,敬听下文。
“前两日我闲来无事起了一卦,问这次灾情何时能止,结果让我大为震撼。”
端阳来了兴趣。
她与徐负之所以私交甚笃,便是性情志趣相投。寻常女子喜欢的胭脂水粉、俊俏郎君、女工刺绣她们统统不感兴趣,却同信道教,且对相术、占卜一类外人看来的离经叛道之事极为热衷,是以很是投契。
“你的意思是,顾瑾言与此事有关,他乃救灾之人?”
“不止是顾瑾言,还有他家新妇。那些年顾瑾言与我哥哥在外头厮混的名声我也是耳熟能详,沈氏的家世背景我也让人打听过,嫁过来之前是个怯懦温顺的女子,在家里还受欺负,无甚主见。是以我很好奇,这样两个人如何便能够救万民于灾厄之中。”
端阳表示怀疑:“卦象可准?莫不是你解错了吧?”
她怎么这么不信呢?
徐负淡然摇头:“不会错。我起卦至今,无一不准。”
端阳呵笑一声,也不反驳,亲自取了蓍草,求问:今岁暴雨成灾可因镇北侯府而解。
一番演算后,皱眉。
“烈火烹油,水火不容,危机四伏,分明是大凶之兆。”
又取铜钱,以顾瑾言生辰八字再卜。
离上坎下,离为火,坎为水,火上水下,未济也。
阴奇阳偶,臣强君弱,不阴不阳?
端阳眉头深锁,为这奇异卦象所不解。
“阴阳不得正位,这倒是奇了。”
未济则未知。
解卦一曰:不知所踪。
如今顾瑾言好端端在京城,显然不是。
二曰:混而无序,结果不明。
也就是说,灾情缓解与否,和顾瑾言并没有明显关系。
徐负全程旁观:“这有什么奇的,如今已是岁末,大业未成,自是看不清的。”
她没说,她自己卜卦那次,若结合天象,则还有一解。
星孛扫天市垣,更有客星相伴,隐泛紫光。
新旧交替,死而复生。
阳爻转阴,阴爻转阳,是为爻变。
是以,应解为下乾上离。
此为火天大有,万民归顺,顺天依时,大有所成。
镇北侯一家,有杀劫,更有大造化!
“罢了,看不看得清也无甚重要,书中那‘尔卜尔筮,体无咎言’的婚事,不也落得个始乱终弃的下场?问天不如问己,卦象么,还得是解出自己想要的。”端阳并不纠结,疑惑一会儿也就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