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墨无奈扶额,这吴家小子竟然是个铁憨憨。
她暗暗翻了个白眼。
看在他厨艺天赋颇高的份儿上,她就多费心一些。
到时,给他寻一个浑身都是心眼子的藕人,在外支应着。
林墨细长的手指敲了敲布条,“方子,怎么回事?”
吴家小子一拍脑门,作恍然大悟状。
“哦,对,方子!小公子,我家世代相传的完整秘方共有二十六味调料,其中绝大部分都是炮制好的药材。
由于常年战乱,朝廷早早地关闭了边境互市,所以调料里缺失了几味西域香料,另外还有两味药材由于产量少,价格及其昂贵。
我们是小本生意,勉强糊口而已,实在是负担不起如此高昂的成本。
好在缺失的这几味香料用量极少,父亲便忍痛舍弃了这几味调料,又重新调整了其余调料的配比。
虽然味道上有所缺失,但是普通的食客是不会在意这些许差别的。
而王友德熟知的方子,就是父亲调整之后的方子,本就是不完整的。
他又是个精于计算之人,定会为了节约成本再改方子的,味道会差得更加明显一些。”
林墨对此不置可否。
王友德既已攀上了高枝,能在闹市开起一家如此大的酒楼,难道会为了这点子微不足道的成本,做砸自己招牌的事情么?
不过,她不如吴家小子了解王友德的性格和为人,也不能武断地下定论。
也许,他就是这么一个短视的人呢?
王友德对林墨来说,只是个无足轻重,无关紧要的人。
她很快就将王友德此人给彻底抛在了脑后。
林墨很快将思绪转到了怎么在山谷基地挖池塘,怎么养鱼上面。
嗯,鱼塘里还可以种上荷花,种得多多的。
夏天赏花,秋天吃藕,中间还有莲蓬、藕带可以当零食,想想就美得很。
对,还有菱角,鸡头米,只是不知道能不能寻摸到种子。
“吴华,你回去之后列个单子,明儿一早我带你去药店,将这张方子里能买到的调料一次买齐。
对了,还有鱼苗,你可有相熟的人?要挑靠得住、有实力的人家,我要多买些不同种类的鱼。
你再去跟你的母亲和妹妹说一声,也让她们列个购物单子,明日一并买齐,后天一早我们再出发。”
“诶,我这就让母亲给小公子收拾出一个房间来。”
吴家小子的话音还没落下就迫不及待地往外跑,由于太过匆忙,在门口处还被绊了一个趔趄。
林墨看着吴家小子略显慌乱的背影,不禁摇头失笑。
清冷浅淡的月光洒在大地上,朦朦胧胧的,如同罩上了一层银灰色的轻纱。
东方天际慢慢浮起一片鱼肚白,像一只温柔的大手,轻轻地抚去了那层薄纱。
柔和的晨光洒在油亮的花羽毛上,给昂首站在墙头的那只大公鸡身上镀上了一层浅浅的金色流光。
大公鸡理了理羽毛,抖了抖鸡冠,昂起脖子对着东边的那抹白叫了起来。
“喔~喔~喔~~~......喔~~喔~~~~”
高亢嘹亮的叫声瞬间划破了周围的寂静。
不多时,高高低低的应和声便从或远或近的地方传了过来。
大公鸡骄傲地抖了抖翅膀,昂首阔步地走在墙头上。
咸蛋黄般的太阳似乎只是一瞬间就蹦出了地平线,小院里也响起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不多时,一股淡淡的饭香就从灶房飘了出来,顺着门缝钻进了内室。
土炕上的被团子蛄蛹了一下,又蛄蛹了一下。
接着,一个黑黑的脑袋从被团子里探了出来。
林墨坐在床上,顶着一头鸡窝般的乱发,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
... ...... ... ... ......
开机失败,林墨重新倒回了柔软的被子堆里。
昨儿,她在空间里忙活了足足大半宿。
不但要收获粮食后再重新种下,还要听毛团子不停地在耳朵边念叨。
身累,心更累。
林墨抱着被子躺在床上待机,饭菜的香味儿丝丝缕缕,争先恐后地钻进她的鼻孔。
这味道就像是无数只调皮的小手,不停地挠啊挠。
从林墨的胃里一直痒到了她的心里,实在是勾人得很。
林墨最终没有能扛住这个小妖精的勾引,起床、穿衣、洗漱五分钟之内搞定,精神奕奕地闪现在了饭桌前。
桌子上摆着一大海碗正散发着热气,鲜香扑鼻的鱼丸面,以及两碟小菜。
吴家小子局促地搓着手,面上有些泛红。
“小公子,冬日里没什么新鲜菜蔬,这两样小菜还是父亲在时腌制的,您尝尝看,是否能入口?”
林墨先喝了一口汤,羊棒骨熬成的浓白汤,下入拉扯得细细的面,上面撒上一小撮嫩生生的小葱花,汤鲜味美。
她又舀起一颗鱼丸,鱼丸圆滚滚的,表面看上去微微发亮,晶莹剔透。
林墨一口咬下。
鱼丸的外皮柔软而有弹性,咬劲十足,而内里则鲜嫩多汁,入口即化,鲜甜弹牙的口感叫人陶醉。
林墨满足地眯起眼睛,“你们家的菜,做得很好吃,我很喜欢。你也别在这里杵着了,赶紧去吃饭吧,等会儿还要出门呢。”
她唏哩呼噜地,很快就将一大碗面吃了个干干净净,连一滴汤底都没有剩下。
林墨迎着初升的朝阳,心满意足地带着吴家小子出门购物,直奔仁和堂而去。
谁让它是整个平阳郡最大的药铺呢。
最重要的是,她去那里买东西还能打五折呢。
林墨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算盘珠子崩了自己一脸。
骡车刚转进街市,就遇到了熙熙攘攘的人群,骡车很快便被人流裹挟了进去,进退不得。
她站在车辕上,探头张望,却发现众人皆扎堆在一家牙行的大门口。
牙行门口被围出了一块小小的空地,不断有牙人和仆役在门口进进出出,正往空地上搬着些什么。
林墨的吃瓜dNA狠狠地动了。
她仗着身形瘦小,像一条泥鳅一样,在看热闹的人堆里穿梭,很快就来到了空地的外围。
此时,立着的柱子上正拴着几样家畜。
只是不管是何种家畜,都是一副病恹恹,没什么精神的样子,有的甚至连站都站不住。
林墨一脸震惊,默默地后退几步,从口袋里摸出了一条棉布巾,围在了口鼻上。
这家牙行有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