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大燕当世,最威名赫赫的女战神,是杀得蛮夷胆寒,退避三舍的女阎罗,可是啊,她却死在了万人唾弃中。
如今高坐在金銮殿上的,是她曾互许终身的少年郎,他许她贵妃之位,想要她退隐沙场,与他携手共享天下。
可是啊,三十岁的她,已经见过了大漠的风沙,翱翔的鹰,怎还会甘心做一只笼中的鸟,年少的那点悸动,已经打动不了现在的她。
最终两人不欢而散,君是君,臣还是臣,但他们依旧还是彼此最坚强的后盾。
直到西北蛮夷送来了和亲公主莎雅,一个艳绝天下的美人,她有着一张令所有男人疯狂的脸,连见惯了美人的帝王,也拜倒在了她的裙下。
这位公主也是手段了得,短短三年,她便让天下皆知她乐善好施的美名。
因她不忍百姓挨饿受苦落泪,帝王便为她减免了一成的赋税。
她喜爱舞刀弄棒,帝王便许她,可随意出入军营重地,而她很快便与众将士,欢声笑语打成一片。
百姓,军营,朝堂,无一例外,她都用自己的方式慢慢渗透了进去,楚清劝过宇文策,让他提防莎雅,毕竟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奈何枕边风永远比忠言逆耳管用,之后,开始有人弹劾楚清拥兵自重,她不屑解释,宇文策却直接下旨夺了她的兵权。
莎雅死了,众目睽睽之下,是楚清的剑刺穿了她的心脏,楚清无从辩驳,无人信她,有人会拿自己的命,来冤枉她。
帝王疯了,他已经被莎雅迷得,失去了一个君王该有的理智,他要将楚清千刀万剐,为他的爱妃陪葬,然,楚清逃了。
杀不了楚清,宇文策只好拿百姓开刀,他因莎雅而善,也因她而恶。
从前减免赋税,为博美人一笑,那如今就加重两成,此举,引得大燕百姓怨声载道,而他们的怨不是给帝王的,他们怨恨楚清,如果她没有杀莎雅,他们何至于此。
和亲公主死了,蛮夷出师有名,向临国借兵十万攻打大燕,放出话来,只要大燕皇帝交出战神楚清,便可退兵。
除了楚清,大燕再无一个可领兵抵抗蛮夷的将军,楚家满门皆已殉国,楚家也再无第二个战无不胜的战神。
无奈宇文策只能宣告天下,让楚清回来领兵抵抗蛮夷,无论公主是否她所杀,都既往不咎。
其实楚清是不信的,她亲眼见过宇文策对莎雅的宠爱,她不信宇文策真能既往不咎,可是蛮夷进犯,她终究是不忍百姓因她流离失所。
她还是选择了信他,她愿意为她守护的大燕披荆斩棘,血染沙场。
可是啊,她守护的大燕终究还是负了她。
决战那日,出城迎敌,她的身后却空无一人,她的十万楚家军,她用命守护的百姓,他们只是漠然地看着她,把她排除在了城墙之外。
他们把大燕的战神,亲手送给了蛮夷,只为了蛮夷那句,交出楚清,便可退兵。
而这一切,应当没有帝王的授允,谁又敢呢?
“为什么?”
那一刻楚清是平静的,对于宇文策的舍弃,她毫不意外,可是城墙上站的每一个士兵,每一个百姓,每一张脸她都熟悉。
那是她在西北这十几年来,并肩作战过的兄弟,用命守护过的百姓,这是她的城,也是她的国,可他们却轻而易举背弃了她,多么可笑啊。
当蛮夷的铁骑一遍遍踏过她的尸骨,一箭又一箭刺穿她的身躯,她身后的城门,却始终紧闭。
她守护的百姓,眼中只有尘埃落定后的解脱,他们只要蛮夷遵守承诺,就此退去,至于战神,一切因她而起,死有余辜。
然而,他们忘了,这些年蛮夷进犯难道需要理由?战神已死,敌军怎会放过如此大好时机。
楚清死后,大燕再无有才能的将领,此后常年战乱,边疆将士死伤无数,百姓苦不堪言,宇文策也无心朝政,内忧外患,大燕江山岌岌可危。
天下百姓却无人惋惜战神结局,她楚家为了大燕鞠躬尽瘁,楚清死后,宇文策却下令斩杀了楚家剩余妇孺,世人只觉大快人心。
他们把所有的过错,都归结到了楚清身上,无论是否与她有关,总有人要来承受世人的唾弃与谩骂。
皇帝他们不敢骂,蛮夷他们不敢打,世代守护他们的将军,在死后却还要背负祸国殃民的骂名,这就是人性。
今天她就要拿这十万楚家军祭旗,不过都是贪生怕死,忘恩负义之辈,杀光又如何。
呵,清沫感觉她的刀都要生锈了,既然世人都说原主错了,那错了又如何,她便把这大燕的天,捅个天翻地覆,谁又能奈她何?
进入位面之后她就发现,她可以动用筑基以下的灵力,炼气巅峰的实力在这种凡人世界,生杀予夺不过一念之间。
她不嗜杀,但她的准则是:我可负天下人,天下人不可负我,谁若负我,我便杀谁,众生负我,我便杀尽众生。
“啊,救命,将军,将军为何?”
“将军,我楚家军跟随将军出生入死多年,如今蛮夷已退,将军为何卸磨杀驴?致我等我于死地?末将不服。”
“杀,众将士随我等杀出去,将军不仁,我等反了又如何。”
清沫冷笑一声,并未理会众人的挣扎,两百人包围十万人说来可笑,但绝一他们,又岂会是这等凡人可以相提并论。
这天下是宇文策的天下,这西北边陲却是楚家世代镇守,楚家军既冠了楚家的姓,却又认不清到底谁是主,不能忠心护主狗,留着他们又有何用。
她要用这十万将士的鲜血,开启大燕王朝新的篇章,为原主谱写一曲千古绝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