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您这么大来头我祖父知道吗?”,好一会儿景怡打破沉寂。
老夫人笑道:“奶娘逃出宫后为了护住老祖也嫁人了,你祖父就是那个奶娘的后人,我们两个都知”
“……您这活生生一部宫廷大剧……哎呦”,话音未落脑袋上挨了一下。
“你这个小驴子没大没小的”,老夫人瞪了一眼景怡:“当年祖上有话,皇家信物一旦走投无路不必留,卖它之日必须要留下一人承秦家之姓以续香火……当年森儿便是祖父祖母内定的秦氏后人,如今你承在你三叔名下,你改姓吧:秦怡”。
“祖母,您当自己真是太后啊,一百多年前的事了,我上哪改名,哥不是县太爷了,京城也不是西平县”,想甚呢。
“可以改”,程铁口一旁开口:“户籍调出后西平县迁出的这近千口人都没有了老底子,因为你的事缠手,你祖父让你哥多备了一份户籍,手续齐全,只没写名字。但有一样,若改成秦怡你原景怡名下土地就成为无主之地自行充公了”。
“祖母给你补”,老夫人打了个哀声:“只说你三婶姓秦,反正她户籍已经销毁无处可查,只说她爹当年就是那个草药郎中救了你爹的腿,景家为报恩把你名字改成你三婶的姓氏了,进宫直接跟皇上说也算过了明路”。
“……祖母,我发现您有当太后的潜质,翻手云覆手雨的,您不会下一步让我造反称帝吧”,我的个天,自己这场穿……上辈子那个躺在悬棺里的人是祖母吧,这个老刁婆子跟自己杠上了。
老夫人皱了皱眉头:“你也就是个小驴子,从小到大跟我对着干,真想造反也是大孙子称帝,还轮到你个丫头蛋子承姓?”
“对对对,我给忘了”,一拍脑袋:“我也就是个丫头蛋子,那行,我要五百晌土地,不然以后养汉养不起,京城什么都贵”。
老夫人脸色一沉:“最多一百晌,有招想去没招死去”。
景怡脖子一梗:“我还没活够呢,那就二百晌,不然就让你大孙子姓秦,我姓秦反正也肝儿颤,让他肝儿颤吧”。
老夫人咬了咬牙:“二百晌就二百晌,不许反悔,你二叔打听了,在长吉县也可以办,今日更名明日买地,这辈子我也不指望别的了,你能给秦家续香火就行”。
几个人憋着笑看一老一小斗嘴。
工夫不大,新户籍一落定,景怡的户籍让老夫人扔进火盆子里,将手上秦怡的户籍递过来:“收好,化成鬼你也是秦怡,一到京城自己安宅”。
接过户籍气了一句:“您给我多少安家费?”
“两千两,不够自己补吧,我四个大孙子呢顾不得你”,取出一万两千两银票:“爱买多少地随你自己折腾,你不听我的我也懒得操心”。
笑眯眯的接过银票什么也不说了。
“秦家走到这一步已经到了穷途末路,四个孙儿每人一万两银子”,老夫人拍了拍李玉:“祖母喜欢你,只你太年轻了,李家恨你入骨,一进京攀上高枝他们站稳脚跟必全力对付你,你娘一个背主之仆,李家老夫人死不会放过你,你又承在她名下,日后她处处拿捏你打压你,进京后千万小心别遭了她们的算计。你一死你爹娘也活不成了,你娘忍辱负重活下来只因为你在,你不在她也就垮了。这次进京景家三房都各自分开安宅,小驴子人小鬼大,你与她多亲近,她安宅你抢两间房,给师爷和班头也抢两间,反正她也是一个人。你的官宅别去住也不要,你一去李老夫人必去,就算只有半亩她也必去,她要借势,死不让她借,就靠着你妹。小驴子知深浅,另外她也机灵,一进宅子必护你周全,别让那个老东西把你名声毁了,更别给她下药的机会,以后娶妻生子就在你妹院子里,千万别自己过,她才五十出头,一时三刻死不了”。
景怡心下一惊,祖母眼毒啊。
程铁口深以为然,长施一礼:“多谢老夫人护着,老朽求之不得”。
刘达一怔也施了一礼:“晚辈愿去”。
李玉叹了口气,看了一眼景怡:“有劳小妹了”。
“应该的,您放心吧,年节的也不回,差人送份礼就是”,景怡点头应下:“日后少来往,敬而远之。跟娘也不来往,她们想你随时来,全不往来谁也没辙也没人挑理,反正她们都没养过,淡而处之少风波”。
“小驴子这话在理”,取出一万两银票交给程师爷:“大孙子小,您多操心吧,日后让他给您养老送终,他死还有秦怡呢,她也给您养老送终”。
程铁口心头一酸接过银票拱了拱手什么也没说。
“我给您和叔养老送终”,景怡扑哧笑道:“我不造反您放心吧”。
二人心头颇暖:“多谢五小姐,有您这句话我们知足”。
李玉摆摆手:“小丫头家家养什么养,哥活着是哥的责任,哥不会死的,别怕,哥必护你周全”。
“这一万两交给你大嫂,让她给谷儿留着,这两万给两个孙儿的,你们穷死不许动”,一一交待清楚,老夫人松了口气。
景林应下忙走了出去。
“难怪祖父听您一辈子的……哎呦,您打我干什么”,景怡脑袋上又挨了一下。
“学着点儿,以后你也要招婿的”,傻丫头。
“好嘞好嘞”,学。
“我们俩个跟你二叔过,在南城安宅,你也在南城安宅,买个二进宅院,你哥好歹是五品官不可让他太寒酸”,老夫人看了一眼景怡:“买两晌免税就行”。
李玉一旁解释道:“祖母,京城想免税至少要百晌,西地苦寒没有限制,如今在京外五郡也要五十晌地,这五十晌也不是所有税都免,只有达百晌土地才一劳永逸,日后再添再变她也不变”。
老夫人打了个哀声:“那就添,都去休息吧,京城连王府都被盗了,天下也没个太平地方,谁也不许张扬”。
众人应下各自回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