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箭!”这二字一出,便让老张头心头一紧,眼中闪过一丝畏惧。这并非现代社会中那直冲云霄的火箭,而是古战场上一种通过弓箭点火的简易火箭。然而,即便是这看似简陋的武器,其制作与操作也绝非等闲之辈所能掌握。它要求制作者具备精湛的手艺,将浸满油脂的易燃物小心翼翼地绑附在箭头后部,既要确保它牢固不脱落,又不能影响箭矢的飞行轨迹。而操作者则需有丰富的战场经验,熟练掌握火折子的使用——战场上往往备有火盆,以便随时点燃那易燃之物。最为关键的是,弓箭手需凭借敏锐的洞察力与精准的判断力,调整好自己的射击角度,方能确保这火箭如流星般准确击中目标,发挥出其致命的威力。
当那火箭出现时,刘谌也不由自主地眯起了双眼,心中暗自思量:这伙山贼绝非寻常之辈。寻常的山贼,哪里会费尽心思去研制这些花哨的武器?他们往往是简单粗暴,能抢则抢,抢不到便逃之夭夭。而这伙山贼,不仅装备精良,更有着不俗的战术素养。若是山贼们都如此厉害,那政府岂不是要疲于奔命,倾尽国力去应对这些山贼的侵扰?
“船上可是有北地王刘谌?”一个山贼的喊话声如同惊雷般打破了刘谌的思绪,也惊扰了船上的众人。
刘谌闻言,心中顿时了然:这伙山贼的目标正是自己。他不禁更加困惑,自己平日里并无太多仇家,若真要算起来,也只有当今的皇帝对自己心存芥蒂。但皇帝也不至于为了除掉自己而派人暗杀吧?毕竟,皇室之争虽然波谲云诡,但暗杀亲弟弟可是会招来祸端。然而,这也并非完全不可能,毕竟在权力的斗争中,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王爷,您千万别承认,他们可能会对您不利!”老张在一旁焦急地提醒道,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颤抖,显然是对当前的局势充满了担忧。
然而,刘谌却有自己的考量。他深知,无论自己承不承认,对方若真有心加害,一轮火箭雨下来,这艘船恐怕就会化为灰烬,船上众人也将葬身火海。既然如此,何不坦然面对,看看对方究竟有何图谋?“孤正是北地王刘谌!尔等何人?又是何人指使?”刘谌大声问道。
“卑职见过王爷,恕卑职无礼。王爷若不嫌弃,请到寒舍一叙如何?”山贼头领在山上朗声回应道,他的声音不卑不亢,语气中透露出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这让刘谌更加好奇,这伙山贼究竟是何方神圣,竟然如此大胆,敢公然劫持朝廷重臣。
“汝等意欲何为?孤还要去江东出使,就不劳烦头领了!”刘谌目光如炬,他细细思量之后,语气坚定地回答道。
“王爷请!”山贼头领不为所动,只是继续催促着,他手中紧握着武器,显然不打算给刘谌任何选择的余地。
刘谌见状,心中虽有不悦,却也明白此时硬碰硬绝非上策。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内心的波澜,开始抬脚准备下船。
“王爷!”老张在一旁看得心急如焚,他的声音中带着明显的哀求与担忧。他深知,如果北地王刘谌真的在这里折了,那他回到成都后,恐怕难逃砍头的罪过。而且,即使侥幸保住性命,他也无法原谅自己的失职与无能。毕竟,北地王在成都保卫战中的英勇表现早已传遍了蜀中大地,成为了人们口中的英雄。如果北地王真的因为他的无能而遭遇不测,那他还有什么脸面去面对江东父老?
“老张,现在退缩也没有用。”刘谌回头看了老张一眼,眼神中充满了理解与劝慰,“我不下船,对方也不会轻易让我们走。你放心吧,我自有分寸。”说完,他便毅然决然地转身,继续向船下走去。
宗平此时仍然有些懵然,他本想着这次出使能捞个好的经历,为日后的仕途添砖加瓦。没想到却赶上这么一出,心中既惊又惧。他想劝解刘谌,却又不知从何开口。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刘谌一步步走下船,心中充满了无奈与担忧。
“我去去就回!你们在这里歇息一会!”刘谌留下这句话后,便毅然决然地下了船。
随着刘谌的下船,一队约有二十来人的山贼迅速簇拥过来,将他团团围住。他们动作敏捷,训练有素,显然不是普通的山贼所能比拟的。在众人的簇拥下,北地王刘谌迅速消失在了山林中,只留下一串杂乱的脚步声回荡在空气中。
而老张则一屁股坐在了船上,脸色苍白如纸。他嘴里不停地嘟囔着:“完了,这下完了!北地王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老张也活不成了……”他的声音中充满了绝望与无助。他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未来的命运。他自责、懊恼、悔恨,却也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