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卖？得病？顾客？”
涂山钰脑中迅速整合完中年女人一连串的词汇。
“难道？大姐这个缺德的把我卖到“勾栏场所”来了？”涂山钰心中咒骂。
涂山钰低头看了一眼左手手腕处的竹节手环，她心里倒也不怕，不过若是在凡人的眼皮子底下施展仙术逃离，不知道又会遭到这竹节手环的什么恶毒反噬。
涂山钰深吸一口气，佯装紧张，结巴地发问：
“你，你，你说什么呢？这到底是什么地方？我不卖，不卖，我有事先走了！”
“哼，现在的年轻人真是... ...”
中年女人听涂山钰说要走，从鼻腔中哼出一声不屑，背过身继续讽刺涂山钰：
“又想赚钱又不想吃苦？还没试岗呢就打退堂鼓，你要走就走，你不干多的是人干！”
中年女人说罢就要提步往会议室门外走，走出两步，口中轻“嘶”一声，中年女人用双手捂住肚子放慢下脚步。
“咚，咚咚？”
涂山钰探着头正欲上前查看半蹲的中年女人，此时，办公室的门正好被推开，探头进来一个工作人员模样的小姑娘，细声细气地试探性地询问：
“陈姐，直播还有一个小时就开始了，找到人了吗？”
“什么？直播？现代青楼竟然这么猖狂的吗？干那种事，还能直播？”
涂山钰脑中一团浆糊，正准备迎接现代文明的又一波强大冲击。
“别急，后面还有两个呢，要不是我胃痛，能轮上她们？”
那个叫陈姐的语气微怒，甩了脸子给探头进来的小妹，让她先退出去再等等。
“什么跟什么啊？胃痛？不是？干那事会胃痛？
“... ...不对！”
涂山钰越听越觉得自己心里想的，跟那个陈姐说的，肯定不是一回事，涂山钰思绪打结，满脑子问号。
中年女人强撑着身体站立起身，招呼工作人员喊下一位进会议室，涂山钰心下一紧，决定再问几句：
“等等，那个，陈姐，请问，你们到底是卖什么的？”
“火锅底料啊！你以为卖什么的？招聘的人难道没跟你说？”
“啊？火锅底料！”
涂山钰双目圆睁，瞬间尴尬得无地自容。
涂山钰嘴上磕磕巴巴的应答两句，放低身段，连声陪着小心说是自己没搞清楚，这才缓和了她跟陈姐之间的气氛。
之后，涂山钰又再详细询问起自己的工作内容到底是什么。
中年女人见涂山钰的认错态度倒还不错，于是详细介绍说，招聘的岗位就是吃播的主播，现场会煮火锅，然后主播现场吃，连续吃3个小时，中间还需要跟观众互动，推销火锅底料。
“就是这样，你别啰嗦了，能干干，不能干我就喊下一个进来！真是痛死我了！”
陈姐捂住自己的胃，催促涂山钰赶紧定下来。
“能干，能干，只是这薪资？”
涂山钰终于搞清楚了自己应聘的工作内容，于是关心起自己最在乎的工钱问题。
“底薪3000一个月，利润提成20%，看你自己的能力，主播等级升级之后，提40%到60%都有可能，总之多劳多得。”
陈姐一脸疲惫，眉毛眼睛拧成一把，额头上冒出豆大的汗珠。
“行！我卖！我卖！”涂山钰果断应下。
“你确定哈？至少得上一个月才能拿工资！”
陈姐得到了涂山钰一再的肯定，挣扎着从半蹲的状态站起身来。
停顿片刻，涂山钰只见陈姐将手伸进上身的内衣位置，眨眼间，两个拳头大小厚实的衬垫被陈姐抽了出来。
“这？”
涂山钰被惊掉了下巴，一时忘了合上嘴，盯着陈姐看了十几秒也没移开眼睛。
“切！大惊小怪！这都是为了吸引顾客，你懂什么啊你？”
陈姐将一双眼珠子翻成了两个樟脑丸子，催促涂山钰赶紧跟着工作人员去化妆间准备，等着开播，自己得先去医院了。
说完，陈姐捂着肚子，艰难地挪动脚步出了接待室。
冷妍清这边因为涂山钰男朋友的事心情抑郁，就连中午饭都没胃口吃，冷妍清直挺挺地在床上“躺尸”，眼下天色已晚，眼看着一天就要过去了。
“嘟嘟，嘟嘟... ...”
冷妍清挣扎着起身，从床头柜上摸过手机，抬眼去看，发现是包租婆打来的。
“冷姑娘啊，现在七点过了，你收拾收拾，咱们准备出发啊！”
冷妍清差点忘了自己承诺过带包租婆去蓝爵酒吧的事，此时听包租婆催促，这才打起精神，翻身下床。
冷妍清随意套了件浅棕色的呢大衣外套便下楼去敲包租婆的门，随后，冷妍清带着包租婆在晚上八点准时到达了蓝爵酒吧。
包租婆推门而入，眼前的场景足以刷新她有生以来对男人的所有认知。
入门处，门廊左右两边各自耸立着五个一米八以上的光膀子年轻男子，口中热情地齐声高呼，“欢迎姐姐光临！”
进到酒吧，只见眼前至少有五十名身材更加壮硕的光臂男子整齐地排成5排，一位穿着金色貂绒的中年女人正在他们面前来回踱步，一脸“鱼和熊掌都想兼得”的纠结感就快要溢出她的脸颊。
中年女人身后还站着另一个富贵女人，此时正不耐烦地低声催促：
“赶紧呀张姐，别纠结了，实在不行就选俩，我这儿还等着呢！”
循声望去，出声的那名富贵女人身后，站立着一个裸露着上半身腹肌的男子，怀中横抱着一个烈焰红唇的短发女人。那肌肉男手指粗壮有力，手臂线条清晰而流畅，胸肌饱满宛如山丘，肩背宽广而厚实，整个人散发出雄狮般的狂野和满满的征服欲。
短发女人一头齐肩大波浪，看起来也就五十来岁的样子，她一只手举着一杯淡黄色的不明液体，一只手去撩拨肌肉男棱角分明的下颌线。
只见她嘴唇附在肌肉男耳边说了句什么，之后那肌肉男便用嘴将酒杯接过，然后叼着杯口，缓缓地将那黄色液体送入了短发女人的口中。
冷妍清被包租婆拖着在昏黄的灯光下穿行，只感觉自己仿佛到了男版的妖精洞，完全不敢抬头去跟那些等候挑选的男子对视。
酒吧的空气中弥漫着男性荷尔蒙的味道，在暧昧的萨克斯音乐下，酒吧内的男男女女更加肆无忌惮地暧昧推拉，交颈耳语。
因为灯光太黑，冷妍清眼下没见着包租婆，她不得不抬头去寻找，不过一瞬间的环视，她又后悔至极地低下了头，她分明看见一个打扮极其艳丽的中年女人在一个肌肉男的臀部狠掐了一把。
“这？啧！房东阿姨，阿姨，要不，要不，我们还是出去吧？”
冷妍清心里发怵，她对这些明晃晃的男性肉体提不起半点兴趣，鼻腔中充斥着闷热和汗臭，让她甚至有点反胃。
“冷姑娘，帮我找陈良啊！”
包租婆在酒吧的过道内穿行，拉着路过的每一个年轻男子仔细地观瞧，那些男子无一不朝包租婆抛过来挑逗的目光。
“天呐，这些人，该不会以为房东阿姨是来挑选他们的吧？”
冷妍清并没有包租婆那般敬业，要是能低头走她就绝不与任何一个男子对视，推搡一阵，冷妍清好不容易穿过人群，来到一个光线稍微明亮的区域，正欲抬头寻找酒吧出口，愣神间，自己的脑门刚好撞上一个人的胸口。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冷妍清连声道歉，等冷妍清抬头查看，发现自己撞到的是一个打扮还算得体的男子，那男子穿了一身白色衬衫，下身是标准的黑色西装裤打扮，领带上别着一根金色的领带固定夹，把领带压的熨帖又笔直。
“这位小姐姐，好生面熟啊？我们好像认识？”
冷妍清听那男子说认识自己，于是快速瞟了一眼那男子，此时借着明亮的灯光，勉强能看清他的装束，冷妍清惊讶于他的瞳孔竟然是火红色的，而且，他还留着一头粉红色的头发，不过那张脸倒还算精致小巧，不似店内大多数肌肉男那般粗狂和野性。
“啊？没有，不认识，不好意思，我先走了！”
冷妍清确认不认识那个红头发男子，说罢，便循着亮光的过道往外走。
岂料，身后继续传来那男子不肯罢休的声音。
“小姐姐，我叫萧赤炎，你肯定是误会了，我只陪人聊天，与他们那种走裸露路线的不一样。”
冷妍清无语，她完全不在乎你露还是不露好吧，冷妍清只想快点离开。
“这，我... ...哎，我走了。”
冷妍清平常与正常人就不是很能聊，此时面对这种粉面小生，更觉得尴尬异常，一时找不到借口，只好直说自己要走。
“诶，小姐姐，等等，我跟你一起走！小... ...”
“滚！”
“啪！”
没等那红发男子的声音落下，冷妍清只听酒吧内的背景声音随着一声“滚”霎时安静下来，愣神间，一个响亮的耳光传入耳中，随后，紧接着就响起一个女人的暴躁怒吼：
“贱男人，我是给你脸了？要身材没身材，要长相没长相，空长了个大高个，真是废物！”
冷妍清循声望去，酒吧的舞池中央耸立着一个身材修长的年轻男性，一身服务员的打扮，此时正低着头乖乖挨训。冷妍清虚眼定睛一瞧，当下张口大惊：
“是？陈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