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有劳你跑一趟。”
沈时鸢放下医书,坐直身子,等月峰的身影消失在院门口,她揉了揉眉心。
“包包,我让你准备的事,怎么样了?”
包包从外间走进来,手里捧着一个锦盒,“小姐放心,一切都准备妥当了。”
沈时鸢接过锦盒,轻轻打开,里面静静地躺着一把匕首,匕首的刀身寒光凛冽,锋利无比,刀柄处雕刻着精美的祥云图案,一看便知出自名家之手。
三日后,正旦节。
皇后在凤仪宫设宴,邀请文武百官及皇室宗亲,共庆新年。
青云苑内。
包包站在沈时鸢身后,细心地为她梳妆打扮,看着铜镜映照出的姣好的面容,忍不住赞叹:“娘娘今日真美,定能艳压群芳。”
沈时鸢对着镜子,笑意不达眼底,“包包,将那把匕首带上。”
包包有些不解,却还是依言将锦盒放入袖中。
“小姐带匕首做什么?”
沈时鸢没有解释,只是淡淡说道:“照我说的做便是。”
这时,月峰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太子妃娘娘,时辰到了,殿下已在府外等候。”
“知道了。”沈时鸢起身,理了理衣袖,举手投足间尽显优雅从容。
包包跟在她身后,两人一前一后走出青云苑,朝着府外走去。
雕花描金的马车静静停候在太子府外,燕冥轩墨发如瀑,正负手而立,玄色衣袍在微风中轻轻摆动。
听到脚步声,他回头望去,不禁被眼前的人惊艳的愣在了原地。
只见沈时鸢身着一袭浅粉色绣海棠花的宫装,精致的妆容更添几分明艳。
沈时鸢将他的神情尽收眼底,“殿下,臣妾今日这身打扮,可还入得了殿下的眼?”
若放在从前,她定然不会这般问,可现下她已认清了自己的心,便没了顾忌。
燕冥轩有些不自然地别过头,语气略带别扭,“与往日并无不同。”
沈时鸢轻笑一声,并未拆穿他。
两人一前一后上了马车,朝着皇宫的方向驶去。
车厢内一片寂静,气氛有些微妙。
沈时鸢率先打破沉默,“殿下,今日这宫宴,怕是鸿门宴,还望殿下谨慎些。”
燕冥轩有些意外地看了她一眼,“太子妃似乎很了解宫中局势?”
“臣妾略知一二。”沈时鸢淡淡回应,“殿下也不必太过担心,臣妾并非那般不谙世事之人。”
燕冥轩心中微微一动。
他原本以为她只是一介深闺女子,需要他的保护,如今看来,倒是他小瞧了她。
“太子妃不必操心,本宫并非那般愚钝。”
沈时鸢不再多言,只是静静地望着窗外不断后退的景色。
燕冥轩心中思绪万千,他不得不承认,沈时鸢的出现,让他原本平静无波的生活泛起了一丝涟漪。
马车一路平稳前行,终于抵达皇宫。
宫门口,早有宫人等候,见太子马车抵达,立刻上前恭迎。“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陛下和皇后娘娘已在凤仪宫等候多时了。”
燕冥轩和沈时鸢在宫人的引领下,穿过重重宫门,来到凤仪宫。
此刻,凤仪宫内已是宾客云集,衣香鬓影,觥筹交错,文武百官和皇室宗亲皆已到场,唯独皇帝和皇后还未现身。
众人见到燕冥轩,纷纷上前行礼。“参见太子殿下。”
燕冥轩微微颔首,算是回应。
人群中,一些官员窃窃私语,目光不屑。
“太子殿下这腿脚不便,不来也罢,省得丢人现眼。”
这声音虽小,却恰好被燕九晁听了个正着。
他心中窃喜,面上却不动声色地走到那几人身旁,故作惊讶道:“几位大人在说什么呢?如此热闹。”
那几人顿时脸色一变,没想到自己的议论会被三皇子听到。
燕九晁脸色一沉,厉声道:“太子乃是一国储君,岂容尔等随意非议?还不快向太子殿下请罪!”
他一把将那几人拽了出来,推到燕冥轩面前。
燕九晁这番举动,让周围的宾客都愣住了。
平日里温文尔雅的三皇子,竟然会为了太子如此动怒?
那几个官员吓得魂飞魄散,连忙跪下向燕冥轩求饶,“太子殿下恕罪,臣等只是一时失言,绝无冒犯之意!”
众人屏息凝神,等着看燕冥轩如何处置,一致认为他不会在宫宴上闹得太难看。
然而,燕冥轩冷冷地扫了那几人一眼,“将他们带出宫去,削去官职,贬为庶民。”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那几个官员更是吓得面如土色,不敢置信地喊道:“太子殿下,您不能如此对待朝廷命官啊!”
沈时鸢站在燕冥轩身侧,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心中莫名有股不好的预感。
果然,就在这时,太监尖细的声音响起:“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众人连忙跪下行礼。
那几个被燕冥轩处罚的官员,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纷纷向皇帝哭诉:“皇上,臣等只是一时失言,太子殿下的惩罚未免太重了!”
皇帝沉着脸,看向燕冥轩,“太子,这是怎么回事?”
燕冥轩神色平静,不卑不亢地将事情的经过如实说了出来。
皇帝轻咳一声,故作威严地扫了那几个官员一眼:,朕知道你们都是忠心耿耿之臣,只是说话要注意分寸,太子虽身体抱恙,但依旧是储君,岂容尔等妄议?”
他顿了顿,语气缓和下来,“念在你们初犯,便扣除一年俸禄,以示惩戒。”
沈时鸢垂下眼帘,掩去眸中的嘲讽。
好一个忠心耿耿,好一个初犯!
这皇帝分明是故意偏袒,还真是会做戏!
皇后见状,也适时地开口,“你们几个啊,真是糊涂!太子是你们的储君,你们怎能在背后议论他呢?还不快谢过皇上恩典?”
那几个官员如蒙大赦,连忙叩谢皇恩。
皇后又转向燕冥轩,柔声安慰道:“轩儿,眼下正是用人之际,莫要因为一些小事闹得如此不愉快。今日是正旦佳节,大家应该高高兴兴的才是。”
她说着,轻轻拍了拍燕冥轩的手背,试图将此事轻轻揭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