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老头少了半个脑袋,倒地抽搐着。
不多时,身体破碎成了褐色的灵气飞化,流进了黑袍人的袖口内...
而黑袍人则若无其事的收回手,继续摆弄起自己面前的物件。
“秦慕姐...这都是些什么?”花峣困惑的望着秦慕。
“她是谁?咱们为什么会在这里?”
“还有那个被打死的家伙,那又是个什么东西?”
秦慕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沉声答:
“花峣,你之前应该是中了某种会使人失去意识的灵术,所以我们见到那位农夫大叔之后的事情,你都不记得了。”
“那种灵术诡秘异常,能使人在完全没有防范的情况下中招,在你失去意识后,我召唤出了风遣想要迅速离开这里返回关哨求援,但是有几只那样的东西爬到了风遣身上。”
秦慕指了指头顶上空那些盘旋飞行的马蜂。
“它们的螯针中似乎蕴含着相当强烈的腐性毒素,风遣无力飞行,坠落地面,虽然最后时刻它尽力保护我们不受伤害了,但是我的腿还是被摔伤了...”
秦慕指了指自己蜷起的右腿。
“风遣伤势有所缓和,但依旧无法凝出实体。”
“咱们落地后,又来了两个村民把咱们扛到了这里。”
“至于她是谁...我也不知道,从我们被带到这间屋子开始,她就一直在那里不知道在鼓捣些什么。”
“而那个怪老头...看他死后灵气没有飞化归天,大概是这黑袍人的驭使。”
“只要是签订过血契,有纳灵物做容身之所的灵兽,即使是受到了致命伤害也不会消亡,而是会化成灵粒子回归驭主的纳灵物内,恢复状态,很快就能复原。”
秦慕看了看不远处的黑袍人,她坐在地上,自顾自地忙活着什么,面前飘飞的灵气似乎更浓郁了些。
“根据我的观察,这座村庄里的人应该是被某种灵术控制了,他们现在都像是没有思想,没有自我的木头人一样。”
“你先前应该就是中了一样的灵术,但是不知为何...”
“你竟能自行将这灵术解除...”
花峣摇了摇头,道: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灵术,是指那个寄宿在自己颅顶灵识中,又被金色灵气分解掉的活物吗?
目前为止,金色灵气的出现,都能够化解伤势,解除异常。
但是它的出现完全不是自己能主观控制的。
就像是一股寄宿于自己体内,有着自我意识的力量一样。
只会在身体陷入危机时发挥作用。
所以他撒了个谎,没有如实说出自己在内景中的所见。
隐藏自己的异常点。
花峣在心里重复了一遍。
“真奇怪,不过你能脱离控制,那便再好不过了。”秦慕耸了耸肩道。
各种异味逐渐消散,花峣这时也捕捉到了另一种特殊的气味...
仔细一看,花峣这才发现,自己和秦慕面前的地面上撒了一层细细的白色粉末,这大概就是刺鼻气味的源头。
黑色甲虫碰到白色粉末,便会触电般的向后退却,似乎相当畏惧这样的白色粉末。
看来这才是那黑色甲虫想靠近二人,却无法接近的原因。
“你好?”花峣远远的朝着屋子另一侧的黑袍人喊话道,“能请你帮帮我们嘛?我们被这些虫子困住了。”
...
黑袍人并没有回应。
秦慕忍不住笑了。
“花峣啊,你不觉得,这些虫子就是被她弄出来的吗?”
“我尝试过跟她交流,但这人像聋了一样,问什么都不回答。”
“而且...村民们的异常状态,应该也跟她脱不开关系...”秦慕看着那黑袍人的背影,低声道。
花峣站起身,想要查看是否有逃生路。
然而这一角空间已经被黑色甲虫围了个水泄不通。
当花峣站起时,最近的几只绿蜂停止了巡航,浮在空中,绿莹莹的复眼紧紧盯着他。
他有一种很强烈的预感...
只要自己胆敢跨出这白圈一步,就会被这些虫子群起攻之。
“嘘...”秦慕向花峣比出一个噤声的手势,又拉了拉他的衣角,示意他安安稳稳的坐好。
秦慕低声只说出一个字:“等...”
毕竟是时常要面对危险邪物的猎人,花峣很快冷静了下来,和秦慕并排靠墙而坐,相顾无言...
就在这时,屋门突然被推开了。
太阳光突然射进屋内,习惯了黑暗的双眼感到一阵刺痛。
门口正站着几名神情呆滞的村民,他们呆望着屋内的黑袍人,给人的感觉像是一群正听候发落的傀儡。
村民们出现的那一刻,大量黑色甲虫一齐涌向门口,形成了一片小型的黑潮,却在碰到门口时退却了回去—门前也被撒上了一层白色粉末,这些白粉将黑甲虫们的活动范围限制在了屋内。
黑袍人转头望向前来拜访的几位“客人”,轻声招呼了一声-
“进来吧。”
听到黑袍人的指令,村民们眼中闪过暗光,随后...
村民们迎着地面上那些散发着危险气息的黑甲虫,直接一脚踏了上去...
好像他们没有自己的思想和判断,完全只是听命于黑袍人一般。
最前方的村民大叔前脚刚一着地,那些黑色甲虫便争先恐后的爬上了他的脚面,张开钳口,朝着面前的人类血肉咬了下去。
后续涌来的甲虫顺着他的脚踝继续上爬...
半空中盘旋的那些绿蜂,像是看到了腐肉的鸦群一般,齐齐落到了村民身上,将长长的螯针刺进村民体内...
那些黑甲虫用锋利的钳口轻而易举便撕开了那大叔的衣物,而后便张开钳口对着裸露在外的皮肤...疯狂撕咬...
有些虫子似乎还不满足于此,在破开表层皮肤后,又挪动起那细长的腿推动身体,钳口继续撕咬开路,直接掘进了人体的皮肤之下,在他的身躯里钻进钻出,尽情享用着人类的血肉...
黑色甲虫已经爬上了最先进屋那村民的大半个身子,像是给他穿上了一件预示着死亡的黑衣。
皮肤上偶尔还能看到一个个缓缓游走的泛黑鼓包...
绿蜂所刺过的部位,会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化脓...腐败,这样的部位似乎能吸引更多黑甲虫争相啃食。
大叔正承受着万虫噬体之痛,然而他却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般,表情依旧是那么呆滞,裹着那诡异蠕动的黑衣...
他一步一步踏着满地的黑甲,十分“坚定”的朝着屋子最里的黑袍人走去。
“快停下,快停下,不要再进来了!”花峣急切地朝着村民们叫喊,然而村民并不理会他的叫喊,一个接一个的走进屋子,悍不畏死的迎接虫群的怀抱...
那村民大叔被黑衣裹住的身体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瘦,他的步伐也逐渐变得更缓慢,更虚脱...
鲜血从“黑衣”的缝隙间渗出,大叔从头到脚完全裹上了那层诡异的黑衣,成了一个蠕动着的黑皮人...
黑皮人的体型又缩小两成,终于摇摇晃晃的倒了下去。
地面涌动的“黑潮”翻起波浪,迅速将其淹没...
白色的灵气开始随着鲜血一齐从黑衣的缝隙中渗出,逐渐汇聚成一条灵气溪流...
黑皮人的身体则彻底干瘪下去,融入了黑潮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