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瞅着夜幕降临了,月亮高高地挂在天上,那月光洒下来,就像给大地铺了一层银霜。周生安排成生和自己睡在一个屋里,两人躺在床上,说着以前那些事儿,说着说着,渐渐地就都睡着了。周生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突然觉得胸口好像压了一块大石头,压得他都快喘不过气来了。他勉强睁开眼,借着窗外透进来的月光一看,可把他吓坏了!只见成生赤身裸体地趴在他胸口上呢!周生大惊失色,一边用力推搡着成生,一边惊恐地喊:“贤弟,你这是要干啥?你醒醒啊!”可那成生呢,就跟没听见似的,紧闭双眼,一声不吭,身体沉得就像块大石头。周生拼命挣扎,忽然,他一下子就从梦中惊醒了,那心跳得啊,就像敲鼓似的,“砰砰砰”,额头上全是冷汗。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下意识地喊:“成生,成生!”可四周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儿声响。周生坐起身来,慌乱地四处看,这一看,发现成生早就没影了,也不知道去哪儿了。他就那么呆呆地坐在床上,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竟然坐在成生睡的床上。他又惊又怕,嘴里喃喃自语:“昨天我也没喝醉啊,怎么就迷糊成这样了呢?这到底是咋回事啊?”说着,他扯着嗓子喊:“来人呐!快来人!”
家人听到呼喊,急忙举着火烛跑了过来。在烛光下,家人只见成生,不见周生,床上坐着的不就是成生嘛。周生下意识地用手捋了捋自己的胡子,这一捋,可不得了,惊得他一身冷汗啊!他发现自己的胡子变得稀稀疏疏的,就剩下没几根了。他吓得慌乱地跳下床,冲到镜子前,拿起镜子一照,这一看,眼睛都瞪大了,满脸都是惊讶和恐惧,大声叫道:“成生在这儿,那我去哪儿了呀?这……这也太奇怪了!”周生在镜子前站了好一会儿,脑子里就像有一团乱麻似的,各种想法在里面打转。过了一会儿,他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一拍脑袋:“难道……这是成生用幻术来引我归隐?这个家伙!”
周生这时候也顾不上别的了,心里就想着要回内室,跟妻子解释清楚。他急匆匆地往内室走,刚到门口,就被弟弟拦住了。弟弟一看他这模样,吓得眼睛都瞪大了,眼中满是惊恐,扯着嗓子喊:“你是谁?你别过来!”周生急忙解释:“是我啊,弟弟,我是你兄长。”弟弟却一个劲儿地往后退,边退边说:“你胡说,我兄长可不是你这个样子,你别想骗我。”周生又气又急,就想硬闯进去,可弟弟带着几个仆人,死活不让他进。周生急得直跺脚,大声喊:“你们怎么就不相信我呢?我真的是周生啊!”可不管他怎么说,弟弟就是不听,周生真是有苦说不出啊,没办法证明自己是谁。他心急如焚,心说一定要找到成生问个明白。于是,他赶忙吩咐仆人:“快,给我备好马,我要去劳山找成生。”
几天后,周生骑着马就往劳山赶,那马跑得跟飞似的。他心急啊,一心就想快点找到成生。他那些仆人在后面拼命追,可还是跟不上,累得气喘吁吁的。周生跑到一棵大树下,这才停下来,让马歇歇脚。这时候,他就看见周围有好多道士走来走去的,这些道士都穿着道袍,神色各不相同。这时候,有一个道士路过,眼睛落在周生身上,眼里闪过一丝好奇。周生一看,赶忙上前拦住道士,急切地问:“道长,你知道成生不?我正在找他呢。”道士上下打量了一下周生,微微一笑,说道:“倒是听过这个名字,好像是在上清宫呢。”说完,就不再理周生,直接走了。周生望着道士远去的背影,满心的疑惑,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就见那道士走了一箭之地后,又和另一个人说了几句话,那个人一听,表情变得特别惊讶,还往周生这边看了一眼,然后两人没说几句就走了。
那和道士交谈之人是越走越近,周生瞪大了眼睛仔细一瞧,竟原来是昔日同社的书生。那书生一瞅见周生,那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满脸都是惊愕之色,扯着嗓子就喊:“哎呀,我的老天爷!数年不见呐,大家伙儿都听说你在名山里头专心致志地学道呢。怎么着?你这会儿还在这人间晃悠游乐呢?没出家呀?”周生听了,苦笑一声,赶忙上前拉住书生的胳膊,就像拉着救命稻草似的,把他拽到一边儿,压低声音,可那语气是又急又惊,把自己这些日子遭遇的离奇事儿,就跟竹筒倒豆子似的,一五一十全说了出来。那书生听着听着,脸色是越来越白,嘴巴张得老大,就跟能塞下个鸡蛋似的,最后忍不住大声嚷嚷:“怪哉!怪哉!我刚碰见他的时候,瞅那长相、那身形,我打心眼里认定就是你呢。他走了还没一会儿呢,按理说应该还没走远呐。”周生呢,眉头皱得跟麻花似的,满脸都是诧异,一边摇头一边嘟囔:“真是奇了怪了!明明是自己的模样,怎么就当面认不出来呢?这事儿可太邪门儿啦!”
就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周生的仆人呼哧带喘地追了上来。周生那是心急如焚呐,也没搭理仆人,二话不说,“嗖”的一下就翻身上马,扬起马鞭,照着书生指的方向,那马就跟疯了似的疾驰而去。马蹄子扬起阵阵尘土啊。可他追了老半天,再一看四周,越来越空旷,连个人影儿都瞅不见。周生赶紧勒住缰绳,那马咴咴直叫。周生瞪大了眼睛四处张望,心里头一片茫然呐,暗自琢磨:“这可咋整?我现在弄成这副鬼样子,有家也回不去了,难道真要在这儿跟个孤魂野鬼似的游荡不成?”他咬了咬牙,眼神变得无比坚定,心说:“不行!我非得查个水落石出,找到成生问个明白不可!”再瞧前面那路,我的个乖乖,怪石嶙峋,荆棘满地,险象环生呐!马根本就走不了啦。周生无奈地叹了口气,从马上下来,轻轻地拍了拍马脖子,就像在跟老伙计告别似的,扭头对追上来的仆人说道:“这马没法再往前走了,你带它回去吧。我自个儿去找成生。”仆人一听,满脸都是担忧,眼泪都快下来了:“老爷,这太危险啦,您一个人……这可怎么行呐?”周生不耐烦地摆了摆手:“甭说了,我主意已定。”说完,就顺着那弯弯曲曲、坑坑洼洼的山路,一个人闷头往前走。
周生走啊走啊,走得是又累又饿,两条腿就跟灌了铅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