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大雪越下越大。
渐渐覆盖了整个院子。
几人吃饱喝足之后,依旧围坐在火炉旁,举杯闲聊,颇为悠闲。
直到阿依慕随口嘀咕了一句,“我听说长安的运河,几个月前决堤了,也不知道那些百姓怎么样了。”
话音落下,田阿大脸上的笑容率先消失。
转而露出了一副担忧的神色。
虽然他已经没有家人,但是好歹和同村的百姓们,生活了几十年。
如今想起他们可能遇到的困境,便忍不住长叹了一口气。
“田阿大,你也不用过于担心。”林牧见状,主动开口安慰道:“水患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两个多月,朝廷将其控制的很好。”
“赈灾也一直在进行,与你同村的那些百姓,不会有事的。”
姬梧桐闻言却是暗自摇了摇头。
水患之地的情况,远远没有林牧说的那么乐观。
她得到的消息,要比在场的几人都多一些。
也知道如今的朝廷国库,早就已经连一块铜板都拿不出来了。
之所以还在一直发放赈灾粮,全靠各个皇子麾下的尹氏、姬氏等商行,出钱出粮。
然而这些商行的掌柜们也不是傻子,不可能无条件的一直支持这些皇子。
就比如现在,各大商行捐赠的钱粮,已经越来越少了。
冬天却是才刚刚开始。
只能说太子、齐王等皇子,还有左相公仪庚、户部尚书贺炳等官员,虽然一直在齐心协力的挽救大虞江山。
但是大虞的窟窿,实在是太大了。
尤其是被诸多官员层层贪墨、并且越发加重的税收,早已激起了南方各郡百姓的民愤。
造反,是早晚的事。
还有长安如果不能尽快拥立新皇登基,解决内忧的话。
等到各地百姓揭竿而起,几个皇子之间的争斗,亦会是大虞无法承受之痛。
而说到新皇,姬梧桐就免不了想起那个,已经昏迷了将近一年的老皇帝。
按照墨七娘的说法,老皇帝最多只能活半年。
可如今十个月过去了,皇宫里面却仍旧没有传出,老皇帝驾崩的消息。
“年年都说快死了,可是年年都活着,这老皇帝的命怎么这么硬?”
姬梧桐撇了撇嘴,在心中默默吐槽。
不多时,田阿大几人一起将屋中收拾干净,又相继离开。
只剩下林牧和姬梧桐,继续坐在火炉旁发呆。
“夫君,你知不知道你最近,胖了好多?”
不知为何,正在喝茶的姬梧桐,突然注意到了林牧越发圆润的下巴,随口说道。
“有吗?”林牧顺着姬梧桐的目光,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追问道:“哪里胖了?”
“全部~”
“额...”林牧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肚子,发现自己好像确实胖了点。
可是自己明明吃的不多啊?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已婚男人才能拥有的幸福肥?
“不行,我要减肥!”
说罢林牧放下茶杯,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四肢,语气中充满着斗志。
“亏我还是个习武之人,可不能再胖下去了。”
而听见林牧口中的“习武之人”四个字,姬梧桐不屑的嗤笑一声,调侃道:“就你那三脚猫的把式,也敢说自己是习武之人?”
“你懂什么,虽然我招式不行,但是我内力高深啊!”
只见林牧抬手轻轻挥出一掌,顿时打出一阵劲风,将炉火熄灭。
“瞧瞧,这就叫高手的气息!”
“是是是,你是高手!”姬梧桐没好气的抱怨道:“那就请高手,把这炉子重新点燃吧。”
“一天天不帮着干活,就知道添乱,烦死了~”
林牧尴尬一笑,俯身对着火炉好一通吹气。
总算是借着余火,让里面的木柴重新燃起。
两个相爱之人待在一起的时候,总有一个人会莫名其妙的犯贱。
林牧与姬梧桐便是如此。
这边林牧刚刚把炉火点燃,安静了不到半刻钟。
那边的姬梧桐就站起身来,将乞乎儿的云鸿剑扔到林牧手中。
“闲着也是闲着,我来教你练剑吧!”
说完,姬梧桐也抽出寒枝,摆了一个英姿飒爽的剑招起手式。
“练剑?我不学!”林牧把头摇的好似拨浪鼓一般,连连拒绝。
随即又将云鸿剑丢到一旁,快步跑向里屋的床上躺好。
有练剑的时间,他还不如躺着多睡一会。
“刚刚谁说要减肥的?”姬梧桐跟着来到里屋,拉着林牧的手腕喊道:“躺在床上怎么减肥?”
“我是大夫,我说能减就能减!”
“那你说怎么减?”
“双修!”林牧嘿嘿一笑,手腕猛然用力,将姬梧桐带着躺到床上。
正所谓饱暖思淫欲。
此时屋外狂风呼啸,大雪纷飞。
屋内炉火正旺,又有娇妻在旁。
林牧觉得如果自己不做些风花雪月,有辱斯文之事。
那简直就是辜负了这么好的机会。
而姬梧桐也仅仅只是象征性的挣扎了两下,便顺从的不再反抗。
她忽然觉得林牧说的,也有些道理,在床上一样可以减肥。
这场大雪足足下了一天一夜。
直到第二天清晨时分,才渐渐停下。
整座长安城也被大雪覆盖,若是站在高楼之上,便可看见入目之处,皆是一片雪白。
“如此美景,当作画一幅!”
城中某家客栈的顶楼之上,一个发须皆白的老者,望着眼前的雪景,不禁兴致大发。
于是他当即叫来自己的侍从,取出笔墨。
准备将此雪景画在纸上。
就在这时,一道笑声突然从屋顶响起,引起了老者的注意。
“裘兄真是好兴致啊!”
听见这熟悉的声音,老者也哈哈一笑,朗声道:“唐门主既然来了,为何不进屋中一叙?”
“我此次可是应了你的邀请,日夜不停奔走七日而来。”
“够意思吧?”
老者的话音刚落,屋顶的唐川便从屋顶翻身而下。
进屋之后,他看着面前的老者,一时间感慨莫名。
“裘兄,一别十余年,你老了许多啊。”
“人嘛,怎么可能不老?”老者呵呵两声,紧接着开门见山问道:“唐门主,我已隐居多年,此次你写信让我来长安,不知所为何事?”
“自是有事相求。”唐川拱了拱手,嘴角微微挑起,“当然,也是为了让裘兄得偿所愿,一举两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