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萌萌话音刚落,仿若一阵疾风骤然吹过,她那稚嫩的小胸脯便不受控制地急促起伏着,像是一只受惊的小鹿,胸脯的起伏节奏紊乱而又急促。
她的双手好似脱离了自己的意识掌控一般,不由自主地紧紧交握在身前,那纤细的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先是泛起一阵不健康的青白之色,紧接着慢慢转为微微的惨白,仿佛下一秒就要失去血色。
小姑娘那原本粉嫩的小脸此刻也憋得通红,仿若熟透了即将破皮的番茄,从额头到脖颈,绯红色一路蔓延,根根细小的血管都似要浮现出来。
紧张的情绪恰似汹涌澎湃、排山倒海的潮水,毫无预兆地将她彻底吞没,整个人都笼罩在这巨大的情绪漩涡之下,无法自拔。
她像是突然下定了某种决心,脖颈一梗,猛地昂起头来,目光先是像探照灯一般急切地看向身旁的思萱,那眼神中满是焦虑与期许,似是想从思萱的眼神里立刻找到共鸣。
紧接着,她又以极快的速度将目光横扫向坐在原来位置上的其他 7 个姐姐,眼神在她们每个人脸上一一停留,像是在进行一场无声又郑重的询问。
那眼神里的忐忑几乎要满溢出来,还有无尽的渴盼在其中翻涌,仿佛有无数细密如蚊蝇振翅般的声音,在灵魂深处无声地呼喊:姐姐们,你们肯定、肯定也和我一样想的,对吧?
咱们一起,让爸爸来哄咱们睡觉,就今晚,好不好呀?
这念头仿若烧得正旺的炭火,在她心间熊熊燃烧,灼烧得她一刻都安宁不得。
她就这么直勾勾地、眼巴巴地望着,不放过姐姐们脸上任何一丝细微的肌肉牵动,任何一抹稍纵即逝的眼神闪烁,一颗心高高悬起,仿若系于发丝之上的千斤重担,全凭姐妹们接下来的回应来决定这份美好的期待究竟能否美梦成真。
……
她们的目光齐刷刷地迎上江萌萌那满是期待与恳切的眼神,像是被一道无形却炽热的光直直击中,心中刹那间泛起层层难以平息的涟漪。
江思萱微微咬着下唇,率先在心底默默念叨起来:萌萌啊,你这机灵鬼,可真是三言两语就把咱们心底藏了多年、压得严严实实的这点念想一股脑儿全给勾了出来。你瞅瞅,咱们姐妹几个谁不想在睡前能听爸爸讲个小故事,被爸爸轻柔哄着入睡呢?扳指头数一数,整整 18 年啦,从咱们呱呱坠地时那响亮的第一声啼哭起,到如今都出落成亭亭玉立的 18 岁大姑娘,这一路走得磕磕绊绊,可爸爸却始终像是一个遥不可及、虚无缥缈的幻影,咱们连他真实的模样都只能靠着想象去拼凑,更别提实实在在见上一面了,那是压根就没见过啊。
多少个夜深人静的时刻,咱们躺在小床上,眼巴巴地望着黑漆漆的天花板,只能听着妈妈那轻柔又耐心的声音伴眠。
妈妈的爱固然如春日暖阳,暖透了心窝,可心里头那块因为缺失父爱而生出的空缺,却像个填不满的无底洞,任凭岁月流逝,依旧空荡荡地呼啸着寒风。
如今可算老天开眼,好不容易已经跟爸爸相认。
爸爸就真切地站在眼前了,你提的这想法,瞬间让那压抑多年的渴望如被关了太久的汹涌潮水,猛地冲破重重闸门,澎湃之势再也收不住闸啦。
此刻,我这心里就一个念头,真恨不得立马就大大方方应下你这请求,然后咱们姐妹几个齐刷刷地围到爸爸身边,紧紧挨着他,仔仔细细感受一回那缺失了太久太久的父爱到底是啥滋味,哪怕就一晚,也好让这多年的遗憾稍稍弥补一些。
可真到了要表态的时候,她们却都像是被施了定身咒,嘴唇嗫嚅着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满心都是怕被爸爸拒绝的担忧,毕竟这么多年没在爸爸身边,彼此都生疏得很,万一这愿望直白说出口,换来的是爸爸的为难或是干脆的拒绝,那该多难堪,多让人心碎啊。
她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神里满是无措,完全不知道咋办才好,只能任由这纠结和忐忑在胸腔里横冲直撞。
其他几个姐姐亦是心有灵犀,彼此目光交汇的瞬间,那一道道目光里皆是同样翻涌着的情愫在流淌,大家虽都默契地未言语出声,可那股子想要爸爸哄睡的强烈愿望,却如同春日里疯长的藤蔓,在空气中迅速地、无声地弥漫开来,愈发浓烈得几乎要化为实质,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的心尖上,化不开,也散不去。
就在这凝重又满是期待的氛围中,空气仿若都凝固了。
江萌萌眼巴巴地望着姐姐们,那眼神愈发焦急,小嘴微微撅起,似是不解为何大家突然都没了声响。
江逸尘把这一幕全然看在眼里,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揪起,丝丝酸涩蔓延开来。
还没等众人缓过神,他便提前开口了,声音略带沙哑却又满是温柔:“孩子们,是爸爸做得太差劲,缺席了你们成长的太多时光。”说着,他眼眶微微泛红,顿了顿,神色忽然有些不自然起来,轻咳一声补充道,“不过,今晚爸爸哄你们睡觉前,有个小要求,睡衣得穿得保守一点。”
江羽婷满脸疑惑,下意识地摇了摇头,抬手挠了挠后脑勺,眨巴着眼睛问道:“爸爸,这是为啥呀?”
江书瑶瞅了眼江羽婷,无奈又好笑地回应:“老二,因为爸爸是个男生,你这丫头,都这么大了,有些事儿也该懂点儿啦。”
姐妹们闻言,先是一愣,江思萱最先反应过来,眼眶里瞬间蓄满了泪水,晶莹的泪珠夺眶而出,顺着脸颊滚落。
其他几个姐姐也纷纷红了眼眶,江萌萌更是直接“哇”地一声哭了出来,不过这次是喜极而泣,小小的身子直往江逸尘怀里钻。
就在屋内的气氛因江逸尘刚刚的表态而沉浸在一片温情又略带酸涩的氛围中时,突然,朱诗韵像是被一道思绪猛地击中,神情瞬间变得紧张又急切起来。
她挪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身子,微微前倾,目光直直地锁住江逸尘,像是生怕错过他哪怕一丝细微的表情变化,开口问道:“儿子,你现在住在哪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