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妃得了盛康帝的眼神示意,笑着说道:“陛下,臣妾一看坤衣侯便觉得亲切。坤衣侯,本宫敬你一杯。”
李春叶看了一眼秦妃的品级,在自己之下,靠在椅子上,遥遥举杯,一饮而尽。
秦妃见李春叶不肯起身,口中银牙都要咬碎了,如此怠慢自己,不过她面上仍旧笑着问道:“听闻坤衣侯至今尚未嫁人?本宫……”
“嫁过了!”李春叶毫不犹豫的说道。
秦妃一愣,嫁过了?嫁给谁了?想到了叶凌羽,秦妃笑道:“做人外室可算不上嫁人。”
此话一出,众人议论纷纷,有些不清楚内情的,稍微一打听,便清楚了。因为还涉及到叶凌羽,众人不敢说到叶凌羽的头上,便将所有矛头,都对上了李春叶。
叶凌羽手里的酒杯都快被捏碎了,当初他确实是有私心,想要借此定下了他与李春叶的关系,可是,谁能想到,那段时间,竟是成了别人攻诘她的理由。
李春叶道:“外室嫁人?这个我可没经验。娘娘为何率先想起的是这个?”
言外之意是你做过怎得?
秦妃更加恼怒,对自己不敬还能忍受,可是,如今,李春叶是在明晃晃的羞辱自己了。可是,后宫的女人,最会演戏了。秦妃仍旧勉强笑意盈盈,说道:“你与叶大人之间的旧事本宫也听说过些,不过是少年轻狂,做不得真。”
李春叶斜斜的睨了秦妃一眼,问道:“哦?我与叶大人?什么旧事?叶大人可知道?”
开战嘛,自然是人越多越好,越乱越好了。叶凌羽也别想稳坐高台,都得给拽下来。
叶凌羽和煦的笑笑,说道:“我与坤衣侯旧事诸多,不知道娘娘指的是哪一件?”
秦妃没想到自己都说的这么明显了,李春叶竟然还敢装傻。叶凌羽如今可是权臣,连满朝文武,谁不给他面子,哪怕是盛康帝,也不会当众让叶凌羽难堪。
秦妃笑道:“旧事不提,咱们说说新事吧。陛下,臣妾有一弟弟,文武双全,与坤衣侯倒是相配,不如趁着今日,成就美事如何?”
明知道京中豺狼虎豹,李春叶又怎么会打无准备之战,更何况,她早就得了消息,盛康帝打算将自己扣在京城。一个南地的坤衣侯,留在京城,师出无名,可若是嫁到了京城,可就不一样了。李春叶知道,好男儿,盛康帝肯定不会指给自己,定然会找一些歪瓜裂枣的羞辱自己。所以,在此之前,李春叶便将京城各家摸了个遍,对于秦妃的这个弟弟,自然也是有些印象的。
只是这秦妃也太不要脸了,就她那弟弟,还文武双全,文在青楼写淫词烂曲哄风尘娘子欢心,武在街面欺压良善逗他自己一乐。如此祸害,若在南地,早就被李春叶打死许多次了。
不等盛康帝开口,李春叶忍不住“噗嗤”一下,笑出了声,道:“怎得,秦妃的弟弟想给我做小不成?”
秦妃被李春叶明火执仗的嘲讽弄的心烦意乱,出口斥道:“本宫的弟弟岂会做小?”
此言一出,不仅是李春叶,还有一些也人跟着笑出了声。
秦妃尴尬不已,咬牙切齿的道:“女子当恭瑾内敛,坤衣侯,你如此放荡不羁,不怕嫁不出去吗?”
李春叶再也忍不住了,哈哈大笑起来。
众人都看向李春叶,她此行可是在直接扇秦妃的脸了。
盛康帝终于忍不住了,问道:“坤衣侯,何故发笑?”
李春叶终于暂停了捧腹大笑,道:“臣只是觉得娘娘说的可笑,一则臣已经说过了臣已经嫁过了。二则,并非所有女子都同娘娘一般,将不能嫁人当做羞辱对待女子。三则吗,天地之大,娘娘该去看看。”随后,李春叶仿佛刚想起来似的,阴阳道:“哦,臣错了,娘娘出不了宫。”
有文臣上前,斥道:“女子不嫁人,本就是令祖宗蒙羞之事,坤衣侯是要违背纲常不成?”
李春叶笑道:“如此盛宴,这位大人却在纠结女子嫁与不嫁之事,何其可笑。享受朝廷俸禄,不思为陛下分忧,整日耽于女子之事,你便是如此报效朝廷的?”
李春叶越说脸色越冷,最后竟是变成了明晃晃的斥责。
有人上前,道:“人口乃是大事,若所有女子都学坤衣侯这般肆意妄为,不肯嫁人,我大康朝如何兴盛?”
李春叶反问道:“大人是觉得我大康朝如今不够兴盛吗?”
所有人都是一滞,这还用的着问吗?百姓民不聊生,匪盗横行,叛军叠起,若非是因为大康朝颓了,李春叶又哪里有机会以女子身份坐稳南地。但是,这些,知道是知道,却是不能说出来。
终于有人发现问题所在了,问道:“坤衣侯既然说嫁人了,敢问,嫁的是何人?”
“先太子左春坊左庶子王伯元。”李春叶认真的道。如今再提起王伯元来,她已经没有了最初的心痛了。
“王伯元?那是谁?”
“没听过!”
“京城有这号人吗?”
“如此上不得台面的官职也能说的出口”
……
众人的话,让叶凌羽越来越愤怒,他师兄王伯元,是何等的光风霁月,为读书人所敬仰,乃是万千读书人的楷模,这帮子尸位素餐的蠹禄之辈,也好随意置喙他师兄,都该死。
叶凌羽淡淡的道:“我师兄王伯元出自陵兰王氏,其父乃是王知辀,其祖父是王行礼。是他当年将先太子遗书传至天下,又于太庙外敲响了登闻鼓,为太子鸣冤。诸位,这么快就忘记了吗?”
众人一愣,经过叶凌羽提醒,众人这才想起王伯元是何人。等等,众人错愕,这王伯元竟是叶凌羽的师兄,还是李春叶的夫君,这李春叶不是传闻曾做过叶凌羽的外室的吗?这关系怎么这么乱?
李春叶冷冷的道:“诸位大人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啊。”
盛康帝也有些错愕,他知道叶凌羽与李春叶的关系不一般,却是没想到二人竟是这种关系。
王伯元出身的陵兰王氏,在建国的时候,可是出了力的。不说其祖父与父亲的功绩,单王伯元为先太子而死的事情,便不能被随意置喙。毕竟盛康帝当年夺位称帝,可都是打的先太子的名号。
盛康帝道:“坤衣侯竟是王公之妻,此时朕竟是不知你们二人何时成的婚?”
李春叶淡淡的道:“六年前,我从极北之境迎回伯元遗骨后。成婚时,叶大人也在场。”
虽然不想承认那荒诞的婚礼,叶凌羽还是点头,说道:“臣正是证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