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受苦的人是灿灿?
裴宁川心里产生一缕暴虐的躁动,有自己的打算,“檀玉姑娘,若是我有办法弄到毒物的配方,你是否能够准确无误地配出解药,减少江陵郡主的痛楚?”
檀玉多看了一眼裴宁川,爽快地点头,“当然。”
聊到她擅长的领域,整个人多了几分自信,比在江陵当天香会的圣女那会儿,更加迷人,浑身散发着特别的神采。
又叮嘱道:“裴相放心,如今江陵郡主的身体状况平稳,等几天没有什么影响,但是寻找郡主所中何毒之事,尽量速战速决。”
“嗯。”
裴宁川绕过檀玉等人,往里走到金灿月的榻边,双手紧握住金灿月的指尖,心里默默地起誓——
不惜一切代价,我一定要撬开宫女的嘴,拿到你所中之毒的配方!
灿灿,你要乖乖等着我!
当晚裴相的府邸灯火通明,侧门来往进出频繁。
关于重华宫的两个宫女采荷、采露的所有信息出现在桌案上,橘红的烛光下,裴宁川翻阅着几张纸,清冷俊俏的脸上染上一片阴翳。
晚上躺在床榻上,他还想着如何动手解决此事,一夜没怎么好好睡,四更天便起床穿戴朝服衣冠。
慢条斯理。
比以前任何一次都要缓慢细致,沉稳内敛刻进了骨子里。
只有熟悉他的人才知道裴宁川的动作越是缓慢有序,心里的计划越是狠辣且周密。
从宰相府邸到皇宫中,裴宁川的异常无人察觉,直到他向永昭帝请求亲自审问重华宫的宫女,查找谋害江陵郡主的凶手。
永昭帝担心金灿月中毒之事让裴宁川不满,引出裴宁川和承恩伯府的恩怨,瞬间想要驳回裴宁川的请求。但一想到毫无进展的案情,根本无颜面对裴宁川和金灿月,着实让他张不开嘴拒绝。
犹豫片刻,他终究答应了下来。
“裴相想怎么审就怎么审,不必给朕和重华宫留面子。”
既然放手让裴宁川审问,永昭帝索性大方些,让对方放开手脚去做,得罪重华宫的事干脆由他来承担。
裴宁川轻声道了谢,奉命接手审讯江陵郡主中毒的案子,所行一路畅通无阻。
昏暗的牢狱中,狱卒分开关押采荷和采露两个嫌犯,一个焦躁不安地叫嚷着要出去,一个沉默不语地坐在稻草堆上,两个人不同的性格表露无疑。
看似采荷更加跋扈嚣张,更像是嫌疑人。
裴宁川冷淡地瞥了眼采荷,令她惶恐不安地退后。他方才收回目光,命人狱卒开门,“将宫女采露带出来!”
啊???
狱卒呆楞了一下,还以为自己的耳朵幻听了,见裴宁川满脸不耐的神色,方才哆哆嗦嗦地开门。
几个人冲上去押住采露,往外面审讯的地方拖,毫无怜香惜玉之心。
“裴相,我是荣妃娘娘的人,你不能这么对待我!”采露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明明她们这些宫女是内狱负责,怎么会移交给裴相?她害怕如此冷厉的裴宁川,哆嗦着搬出了荣妃。
裴宁川负手而立,冷眼看着狱卒将采露绑在架子上,“你好好想一想,你真的是荣妃娘娘的人吗?”
采露怯弱无害的脸庞微微僵硬一瞬。
她不相信自己暴露了,明明她和那位主子的关系藏的极为隐秘,肯定是裴宁川在诈她的话。
“裴相真爱说笑,我不是荣妃娘娘的宫女,我还能是谁的人?哪个主子会收买我这种懦弱无能的宫女?”
裴宁川冷冷一笑,对于采露犟嘴的话,微微摇头,“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先体验一番内狱的特色,才能知道怎么回话。”
不给采露辩解的机会,裴宁川退后几步,落座在简陋的木桌旁,端着茶杯,冷眼看着狱卒将一道道刑具用在采露身上,眉目舒缓淡定。仿佛不是身处宫廷内狱,而是在书房里读书品茶。
此时,采露衣衫褴褛,皮肉裂开,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好肉。
“裴相,我招……”
见到采露开口求饶,裴宁川起身靠近,冷淡地等待着。
却见采露眼神多变幻,顿时他没有了耐心,直接招呼春明过来,“你把咱们调查到的东西给她看,就问她还想不想要她的家人活命?”
原来上次裴宁川审问宫女无果,直接查到采荷和采露宫外的家人,结果出人意料。采露家里超出寻常的资财,还有一些珍贵的器物,明显是贵人们的赏赐。
却没有显露于人前,藏得紧紧的,明显来路不明。
询问过宫人,不是荣妃赏赐的。
那就是宫中其他的娘娘或者皇子公主赏赐的,为什么赏赐给重华宫的二等奉茶宫女?答案呼之欲出。
采露看着纸上书写的内容,眼睛瞪得大大的,面色灰白,毫无生气,“我招!我招!此事与我家人无关,你们别动他们!”
费尽千辛万苦的赚钱就是为了让家人过上好日子,她当然不希望宫廷之事连累家人,如此裴宁川捏住了她的软肋。
裴宁川冷淡地扯了扯嘴角,“江陵郡主所中之毒是什么毒?剩下的毒药在哪里?”
“我不知道是什么毒……”
采露看到裴宁川瞬间黑脸,忙快速说道:“毒药还剩了一些,我埋在重华宫外的第三棵桃花树下,淡青色瓶子装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