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二连三被奚落,裴君卓也不愿意朝金灿月服软,反正这些珍宝送到相府,也是换个库房保存,以后都是他的。
倒是金灿月一介商贾之女,能高攀上他裴君卓,已经是她天大的福分。
她还不知道珍惜。
裴君卓倒要看看,以后她怎么回来服软求饶?
就是错过了这次机会,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将佳人弄到手,着实可惜。
裴君卓垂涎金灿月的美色,目光如饿狼一般,泛着亮光,不加收敛。
金灿月感到恶心,连运送珍宝的速度也快多了。
因着承恩伯府发生这种事,裴君卓的及冠礼算是毁了。
这也算是京城头一份,令人记忆深刻。
金灿月顺利运出珠宝,就让春明拐道去请裴宁川出来交接。
宴会厅那些人消息灵通,得到晚辈的传信,见裴宁川一动,他们也跟着起身告辞,丝毫不顾承恩伯府的挽留。
原本就是冲着裴相的名号来的,见到正主离开,他们也想知道后续。
以斟酌怎么对待裴君卓。
承恩伯府的大门口,格外的热闹,金灿月见到裴宁川出来,想多说两句悄悄话都没机会。
实在是这些人太八卦了,明着要离开,脚步却缓慢得跟八十岁老太太似的。
在众目睽睽之下,金灿月朝着裴宁川递过去几张纸,“裴相,这是礼品单子,你要不要再核对一遍?”
两个人之间隔了两步远,春明站在裴宁川身后,又想要上前献殷勤,从金灿月手中接过礼单,转给裴宁川。
却因为太过着急,他一不小心踢到景和的脚,差点闹得人仰马翻。
裴宁川淡淡地瞥了一眼。
春明站稳后,连忙陪笑道:“人有失足,马有失蹄。”
转瞬,却在裴宁川看不见的时候,他狠狠地瞪了景和一眼,“大冰块,你自己不上去,干什么挡我的路?”
酷哥景和:“……”
小插曲也只是片刻的事,裴宁川只得走上前,主动从金灿月手中抽走礼单。
软软的几张纸,在二人指尖划过,多了几分难言的暧昧。
裴宁川扫了一眼礼单,顺手递给春明,“不用核对,我相信小姑娘你的品行,不会撒谎。”
金灿月受宠若惊,以裴宁川这种地位的人,做事不得谨慎又小心。
他这么信任她的吗?
金灿月对于自己借花献佛之事,心中有点小小的心虚愧疚,“那我送给您的礼物,可还满意?”
“我很满意。”
裴宁川勾唇一笑,清俊儒雅中多了几分温和,又有几分揶揄,“如果不是小姑娘提醒,我还不知道属于自己的珍贵礼物被人昧下,宁川感激不尽。”
金灿月羞红了脸,连忙摆手,“应该的。”
又道:“这些礼物都是我父亲精挑细选出来的,是他老人家的心意,做女儿的不能让他心血白费。”
提及已逝去的金灿月之父,裴宁川神色黯然几分,叹息道:“令尊离世之时,我未能得到消息去吊唁,见文泽兄最后一面,深感愧疚。以后灿灿有什么事,一定要告知我,我必定倾囊相助。”
金灿月连忙点头,“一定。”
这时,金灿月的贴身侍女翡翠,悄悄地靠近,低声说道:“姑娘,夫人在马车上等候多时,问您何时回府?”
“稍等片刻。”
金灿月想到她母亲江莲心,心中不虞,面色却是如常,没有当众表露出来。
裴宁川离主仆二人近,耳力又不错,恰好听到金家大夫人的催促询问,主动提出告辞。
“我还有事情,改日登门拜访,或者邀请灿灿到相府游玩。”
金灿月闻弦歌而知雅意,“好的,叔叔。”
瞬间拉近两个人的关系。
再一次听到“叔叔”二字,裴宁川心情微妙,回想起东院的一幕幕场景,指尖滑腻的触感如旧。又想到她是裴君卓的未婚妻,有一种背德的禁忌感。
他想让金灿月换个称呼,又没有比叔叔更合适的称呼。
除了叔叔,她还能唤他什么?
只得默默忍了下来。
裴宁川暗自告诉自己,忘了今日发生的一切,就当做是一场旖旎美妙的梦。
梦醒了,就该回归现实。
将来金灿月不愿意嫁给裴君卓,她也会选择其他年轻有为的同龄人,而不是选择他这个前未婚夫的父亲。
而他所能做的事情,就是以长辈的身份祝福她。
裴宁川转身登上马车,春明和景和两个人紧随其后,跟着离去。
目送三四辆马车离去,金灿月幽幽叹息,她费尽九牛二虎之力运出来的珍宝,还没有捂热乎就没了,有一点点不开心。
好像刚刚对裴宁川有心虚愧疚的不是她。
一想到,这些珍宝是父亲挑选送给她未来婆家的,是希望未来婆家好好照顾自己。而徐玉华和裴君卓母子要换金玉瑶,亲事岌岌可危,她就觉得亏大了。
琥珀不得不提醒道:“姑娘,裴相走远了!”
金灿月看了她一眼,幽幽道:“我知道……就是舍不得,再看一眼。”
琥珀倒是没有误会金灿月和裴宁川的关系,只以为金灿月喜欢这个偏爱她的长辈。于是调侃道:“您要是舍不得裴相,不如让琥珀去打听,裴相还有没有别的儿子?”
金灿月无语,她非要给裴宁川当儿媳妇?
还是幽幽道:“没机会了,裴相只有一子。”
琥珀:“……”
姑娘还真的这么想?
等到金灿月也转身上马车离去,看戏的宾客也快速离去,心里只有一个想法。
裴相独子不愧是承恩伯府养大的外孙,告知家中小辈不可深交!
驶往相府的马车上,春明坐在下手,喋喋不休地说道:“相爷,我得给您指出一个缺点,您就是太心善了!”
“怎么能够说出‘计较’这个词?还主动帮助金家姑娘讨要珍宝?您知道那些宾客怎么看待这件事的吗?”
“他们说,本来这些珍宝是送给您的,您不主动插手,金家也会想方设法送到您手中。偏偏金家姑娘拉您下水,借花献佛而已。既挑唆你和承恩伯府的关系,又讨好您,求个庇护。”
裴宁川闭目养神,“哦~”
“您别不当回事!”春明苦口婆心地劝说,又道:“能想出一箭双雕的计策,这个金家姑娘太有心机了!”
裴宁川淡淡地道:“嗯?”
春明摸不准裴宁川的心思,问道:“您到底怎么想的?”
裴宁川睁开眼,瞥向春明,“套用你的一句话,人有失足,马有失蹄。”
景和没眼看下来去了,闭上眼睛休息。
春明一拍大腿,这气氛不对哇,连忙讨好地说道:“不不不,您是上善若水的君子,我才是马有失蹄的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