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想不到啊,我们的太子对付人心这一块儿还真是有两把刷子,原来本王还不相信人家说的'把你卖了你还会为他数钱'这话,现在我是彻底相信了。”赫连翊不是在调侃,而是他真的很佩服。
“你们,你们把我父亲和妹妹怎么样了,你们放开我。”黑木此时是真的慌了,不管他被受到怎样的虐待,他都能咬咬牙挺过去。
但唯独自己的亲人,他不会让他们受到一丁点的伤害。
这一点倒是挺让赫连威佩服的。
是条硬汉子,但却是个眼瞎的。
他看不清形势,更看不懂人心。
黑木本来就受了伤,又被汪明远用刑用了这么长的时间,体力早就不支了。
再加上一时气闷,一口鲜血突地就吐了出来。
他强撑着睁开眼,赫连威那妖孽般的俊脸就出现在他的眼前。
“原来你也是有感情的动物,本王还以为你是个冷血无情的禽兽呢!”赫连威的声音冰冷刺骨,仿佛能冻结一切。
黑木感觉此刻他全身的细胞都在颤抖,这个璟王他有听说过。
传闻说他就是一个行走的活阎王,曾以一人之力杀了敌方数千军士,那时的他还不到十岁。
现在的赫连威不过才十多岁,看起来却感觉他好像已经成年的模样,或者可以说更长些。
见黑木冷静下来后,赫连威才又道,“本王有本王的原则,本王不会像那某人一样没有道德,没有人性,更不会禽兽不如的对老弱病残的人下手。”
说完,赫连威冷冷的看向黑木,“本王最不屑的就是做禽兽不如的事情,本王只是想听本王想听的,对你的家人没有兴趣,本王再说一遍,赫连珏到底给你下了什么指令?”
“最后说一句,不要试图挑战本王的耐心。”赫连威说这句话的时候,完全没有一丝温度。
说完,赫连威拿起一支烧的通红的烙铁轻轻吹了吹,那火星啪哒啪哒的响着,让黑木不禁颤抖着身子,他在思索着要不要开口。
就在他沉思之际,一道最熟悉不过的身影出现在他的面前,朝着他的脸颊就是一耳光。
“逆子,为父真是白养你了,都已经到了这个时候了,你还不告诉璟王吗?”说话的人正是黑木的父亲郑永年。
“爹!”黑木不敢置信的望着眼前人,眨了眨眼睛后,才确认自己没有看错,真的是父亲。
郑永年此时怒火中烧,便又要朝黑木的脸上掴去。
“不要,爹,别打哥哥。咳……”郑蓉连忙拉住郑永年的手。
郑永年此时眼泪再也忍不住的掉落,“蓉儿,咱们走,就权当你没有这个哥哥,我们回家。”
说完,郑永年转身对着赫连威道,“璟王爷,小老儿多谢您的救命之恩,这个逆子就交给您了,从现在开始他是死是活都与小老儿没有任何关系,小老儿的儿子早在三年前就已经死了。”
言毕,他头也不回的就要离开。
这时,黑木才大声道,“爹。”
“我没有你这样的儿子,我可当不起,一个将自己妹妹害的只剩半条命的儿子,我可不敢认,”郑永年说这话时,语气冷冽如寒冬腊月,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他始终未转身,背影显得格外孤寂,仿佛与这个世界隔绝开来,只留下那令人心寒的话语,在空旷的屋内回荡。
黑木闻言,犹如遭雷击般愣在原地,眼中的不解与震惊交织成一片混沌。
他心中涌动的只有一股莫名的委屈与困惑,他怎会害蓉儿?那活泼可爱的妹妹,在他心中占据着不可替代的位置。
“爹,您这话是什么意思啊,蓉儿她怎么了?”黑木的声音微微颤抖,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哀求,他试图从父亲的话语中寻找哪怕一丝的误解或误会。
“怎么了?你还有脸问,不是你给蓉儿买的药吃的吗?你倒好,现在竟然问我蓉儿她怎么了?你看看,张开你的眼睛看清楚,你妹妹没有几天的时间了,你高兴了?开心了?是不是觉得你这样做很成功,很骄傲啊,还是说你是想毒死蓉儿再毒死我这个老不死的,到时候你就可以高枕无忧了?”说到最后,郑永年的声音已近乎嘶吼,整张脸涨得通红,如同被熊熊烈火灼烧,那愤怒与失望交织的眼神,仿佛能洞察黑木的灵魂深处。
黑木的眼神瞬间空洞,泪水如断线珍珠般滚落,他拼命地摇晃着头,声音中带着无尽的绝望与否认:“不,我没有,爹,我那么疼蓉儿,怎么会给蓉儿下毒呢?”他的世界在此刻崩塌,所有的解释与辩白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赫连威望着这一幕,心中五味杂陈,他原本只是想利用郑永年的生命作为筹码,迫使黑木吐露太子的计划,却未曾料到事情会发展到如此不可控的地步。
赫连翊瞥了赫连威一眼,低声询问:“怎么回事?”
赫连威叹了口气,解释道:“黑木已经是个弃子了,你觉得我们的好太子还会无偿地帮他赡养他的家人吗?”
被赫连威这么一提醒,赫连翊才恍然大悟——他们发现郑蓉时,她刚服下药物,随后便吐血不止。
“爹,别……”郑蓉虚弱的声音断断续续,她试图阻止父亲郑永年进一步的牺牲,却只来得及吐出一个字,便又被鲜血淹没。这一幕,如同利刃直刺人心,让人无法直视。
“妹妹,不,求求你们救救她。”黑木的嘶吼响彻整个房间,那是一种混合了绝望与恳求的痛彻心扉之声。他仿佛一只被囚禁的野兽,想要冲破束缚,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一切发生,无力改变。
就在这绝望之际,郑永年突然站直了身体,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收起你的假慈悲,”他冷冷地对黑木说,“你不就是想让我们爷俩儿死吗?那好,现在我就成全你。蓉儿反正也是救不活了,我们爷俩上了黄泉路也算有个伴儿。”说着,他从衣袖中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瓷瓶,毫不犹豫地对着嘴灌了下去。
赫连威见状大惊失色想要阻止却已经来不及了。
只见郑永年痛苦地捂着胸口,脸色迅速苍白下去。
不久之后,他吐出一口黑色的血,身体无力地倒下。
黑木的声音如同被利刃切割般刺耳,他歇斯底里地尖叫着,“不,我没有,不是我下的毒,我没有下毒,是……是赫连珏,一定是他,你们放开我,放开我,我要去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