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转而望向太后,眼神中流露出一丝疑惑,“母后召张顺前来,所为何事?”
太后轻启朱唇,笑声如银铃般悦耳,“皇上莫非已忘却?临安村那场瘟疫,正是张顺坚守村口,对临安村的一切了如指掌。”
经太后这么一提醒,皇上恍然大悟。
确实,正是张顺进京禀报,告知他临安村瘟疫已除的喜讯。
“朕当然不会忘记,当时朕闻此佳音,内心之震撼,难以言表。朕当时还暗自揣测,究竟何人拥有如此神技,竟能连太医们都束手无策的瘟疫瞬间就能治好?朕直到现在都还难以置信。”忆及当时情境,皇上心中震撼之情,犹似惊涛骇浪,难以平息。
太后轻启朱唇,以一抹温婉之笑,缓缓言道,“诚然,皇上试想,那楚家嫡女降生之时,便有祥云缭绕,护卫其周。且哀家所闻,那楚家小女初至人世,竟未闻啼哭之声。直至楚家嬷嬷细心按摩半晌,方闻其放声大哭。而恰在此刻,天际乌云密布,大雨倾盆而下。此情此景,未免太过巧合,难道皇上就不曾细想,这雨何时不下,偏在丫头啼哭之际,倾泻而下?”
太后之言一出,众人皆惊。
细思极恐之下,方觉此事确有蹊跷。
百姓们彼时只道是天降甘霖,缓解旱情,谁曾想其中竟藏有如此玄机。
皇后双手紧握成拳,指甲嵌入掌心亦浑然不觉。
她心中虽明此理,或许那楚凝萱真乃凤女转世,但一想到其可能威胁到太子之皇位,心中嫉恨便如野草般疯长。
可那又如何?
只要不是为本宫所用之人,即便是王母娘娘再生,亦难逃一死。
她心中执念坚定,若无法拥有,便亲手摧毁。
这皇位,只能是太子的。
“太后说的也太神乎其神了吧,若那楚家嫡女真乃凤女转世,为何还需璟王去救?她理应自救才是。”皇后冷声回怼,言语间带着几分不屑与质疑。
皇后此言,实属强词夺理。即便楚凝萱身负凤女之名,但她此刻的肉身不过是个婴孩儿,又如何自救?
能保住一命已是万幸。皇后此举,分明是要将楚凝萱推向绝境。
“皇后此言差矣,你这样说就像亲眼目睹了这一切似的。皇后是如何得知楚丫头遭遇危险,又怎知是璟王救了她?”太后目光如炬,言辞犀利,丝毫不给皇后留情面。
皇后被太后问得哑口无言,瞬间有种不上不下的感觉。
她方才只顾着生气,竟将话给说漏了嘴。
沈国公一听,心中顿时生疑:难道当日劫走萱儿的真是皇后所为?他忍不住问道:“皇后娘娘,萱儿并未得罪您吧?”
皇后一愣,不知沈国公何出此言,反问道:“没有,沈国公这是何意?”
沈国公步步紧逼:“既然萱儿未得罪娘娘,娘娘为何要将她偷走?”
此言一出,大殿之上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皇后一人身上。
皇后面色铁青,惊恐万分,连忙辩解道:“国公切莫冤枉本宫,本宫何时做过这等事情?”
皇上嘴角勾起一抹淡笑,心中了然:皇后并非那劫走萱儿之人。
但今日种种,皇后已是作茧自缚。
她一心想要阻止太后封萱儿为护国公主,最后却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此情此景,真是令人啼笑皆非。
皇后的一意孤行,最终只能自食其果。
”那就请皇后为微臣解开这重重迷雾,您是如何知晓,那璟王便是萱儿的救命恩人?萱儿被盗之时,整个丞相府如临大敌,连国公府都惊动了。若非微臣接旨前来上朝,又怎会知晓璟王救下萱儿之事?连微臣都茫然无知,皇后您又是如何洞察秋毫的呢?”
有关自家爱女之事,楚定远怎会轻易放过任何一丝线索?
他心中暗自思忖,怪不得他搜遍天罗地网却一无所获,原来真相竟在此处。
他心中疑惑丛生,她劫走萱儿究竟意欲何为?
萱儿不过是个襁褓中的婴儿,对皇后而言,似乎构不成任何威胁。
难道是因为皇上的赐婚,让她心生嫉恨,对萱儿起了杀机?
她劫走萱儿,是否是为了……
楚定远不敢深想,那日若非璟王及时赶到,萱儿恐怕早已香消玉殒。
皇后啊皇后,您的目的究竟何在?
楚定远目光如炬,紧盯着对方,企图从对方的眼神中捕捉到一丝破绽。
然而,皇后却从容自若,仿佛一切尽在她掌握之中。
但楚定远却一点都没有胆怯之心,为了女儿,他哪怕是豁出命不要,也会为她寻获真相,抓住当初劫走她的贼人。
皇后又怎么样,但凡是伤害他女儿的,哪怕你是玉皇大帝,他也不会放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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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圆圆本就被青衣的法器所伤,不死也只有半条命了。
哦,不对,她已经死了,伤的是她的魂。
人有三魂七魄,是游离于阴阳之间的存在。
因为身已死,三魂会慢慢消散,魄也会跟着离体,留下的便只有那可怜的一魂半魄。
不过鬼一旦受伤,不管你是大伤还是小伤,那都会让她的魂魄不一,不能归位。
本就只有一魂半魄,现在再受了伤,而且还是被法器所伤。
想当然耳,那该有多棘手。
黑山洞中,柳圆圆全身都泛着寒意,鬼本无温凉之感的。
但此刻的她,却体验到了前所未有的“冷”。
那是一种从灵魂深处蔓延至全身的冰冷,仿佛整个世界都化作了寒冰。
因为此时的她整个身体几乎都是透明的,一闪一闪,仿佛下一刻就要消失一般。
她会就这样魂飞魄散吗?
她曾经在话本子里看到过,鬼的灵魂是很脆弱的,经不起一点伤害。
可她现在不光是伤害,还是重害。
那个叫什么青衣的,到底是什么来路。
她手中的东西到底是何物,怎么被它所伤就成了这个德性。
好想睡啊,柳圆圆闭上眼睛,好像从来都没有这么累过。
暗鸦又吐出了一口黑血,她吃力的扶住柳圆圆。
“喂,喂,再坚强一下,我带你去找主人。”现在唯有主人才有办法救她。
“主人?谁?”柳圆圆的声音细若游丝,她的眼皮沉重得仿佛有千斤之重,但在这关键时刻,她仍努力保持着清醒。
“你别管是谁?总之现在你不要睡就对了。”说完,她扶起柳圆圆一个闪身人就离开了黑山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