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幕,把陈烈给看得目瞪口呆。
他张大了嘴巴,眼睛瞪得溜圆,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
啥情况?
张队长这是……啥来头啊?
一个工作证,就把这派出所的警察给吓成这样?
陈烈心里头像是有一万只蚂蚁在爬,挠得他心痒难耐。
他忍不住凑到张援朝身边,压低声音问道:“张队长,您这证件……是啥呀?”
张援朝瞥了陈烈一眼,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
他没有直接回答陈烈的问题,而是把那个硬皮小本本递给了陈烈。
“你自己看!”
陈烈小心翼翼地接过小本本,翻开一看,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只见那小本本上,赫然印着几个鲜红的大字——“中国人民解放军军官退役证”!
再往下看,姓名:张援朝,职务:连长,军衔:上尉……
最让陈烈震惊的是,在“主要经历”那一栏里,赫然写着:197x年,参加对越自卫反击战,荣立二等功一次!
陈烈只觉得脑袋“嗡”地一声,一片空白。
他怎么也没想到,平时那个对自己和赵大海“横挑鼻子竖挑眼”的张队长,竟然是一位从战场上走下来的英雄!
参加过对越反击战……还荣立二等功……
这得是经历过多少枪林弹雨,才能获得的荣誉啊!
陈烈的心中,顿时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敬佩之情。
他看向张援朝的眼神,也变得不一样了。
张援朝摆了摆手,“行了,别大惊小怪的,都过去了。”
张援朝的语气里,带着一丝自豪。
就在这时,派出所里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一个穿着警服的中年男人,快步走了出来。
他身材高大,国字脸,浓眉大眼,虽然穿着警服,但依然掩盖不住他身上那股军人的气质。
这人,正是李军。
李军一看到陈烈,眉头就拧成了一个疙瘩,那张国字脸也绷得更紧了。
“陈烈,你咋又来了?不是跟你说了,这事儿我们正在查吗?你一天跑八趟,我们还咋工作?”李军的语气里透着一股子不耐烦,显然是对陈烈频繁来访有些意见。
陈烈张了张嘴,刚想解释,却被张援朝抢先一步。
张援朝往前一站,挡在了陈烈身前,他那身板,像一堵墙似的,把陈烈遮了个严严实实。
“李警官,你好,我是林场的张援朝。”张援朝的声音洪亮,中气十足,一听就是练家子出身,“陈烈和赵大海都是我们林场的职工,赵大海被打成那样,我们林场不能坐视不理!”
张援朝说着,把手往后一指,指着陈烈和赵大海,“这两个娃子,都是我们林场的好苗子,特别是赵大海,伐木打猎那是一把好手!现在被人打成这样,以后还咋上山?我们林场的损失谁来赔?”
李军一听这话,愣了一下,他上下打量着张援朝,眼神里带着一丝审视。
跟面对陈烈时那种居高临下的态度不同,李军看着张援朝的目光里,明显多了几分谨慎和尊重。
这倒不是因为张援朝的气势,而是因为他身上那股子军人的味道。
李军也是部队转业回来的,对这种味道再熟悉不过了。
他能感觉到,眼前这个看着有些古板的中年男人,绝对不是个普通角色。
“张队长,我知道你们林场着急,可这案子……它不是那么简单啊!”李军的语气缓和了不少,但还是透着一股子无奈,“我们当初去陈家坳走访了,也去刘家沟调查了,刘家村里人三缄其口,都说是不知道,没看见,这让我们咋查?”
李军叹了口气,接着说道:“说实话,这事儿我们也很头疼。当初去陈家坳砸陈烈房子,还有后来打赵大海的,我们都派人去查了,可刘家沟那些人,嘴巴跟上了锁似的,撬都撬不开!我们总不能把他们都抓起来吧?那还不闹翻天了?”
张援朝听着李军的解释,眉头微微皱起。
他当然知道,这种农村的案子,最难办的就是取证。
乡里乡亲的,抬头不见低头见,谁也不愿意得罪人。
再加上一些宗族势力,更是让调查难上加难。
可这并不代表,张援朝就能接受这种结果。
他张援朝是什么人?
那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
在战场上,他连敌人的子弹都不怕,还能怕几个村痞流氓?
张援朝的脸上,露出一丝冷笑。
那笑容,让李军心里头咯噔一下,有种不祥的预感。
“李警官,你的意思是,这案子,你们派出所办不了了?”张援朝的声音不高,但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一股子寒气。
李军连忙摆手,“张队长,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说,这案子比较复杂,需要时间……”
“时间?”张援朝冷哼一声,“赵大海被打成那样,还在炕上躺着呢!你们要时间,他可等不了!”
张援朝顿了顿,眼神变得锐利起来,像一把出鞘的利剑,直刺李军的心脏。
“李警官,我张援朝也不是不讲理的人。我今天来,就是想问问你,这案子,你们派出所到底能不能办?给个痛快话!”
李军被张援朝逼视着,额头上都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他知道,眼前这个男人,绝对不是在跟他开玩笑。
如果他今天说一个“不”字,恐怕这事儿,还真就没完没了了。
张援朝看着李军那副为难的样子,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轻蔑的笑容。
“李警官,看来,你们派出所是真的办不了这案子了。”张援朝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嘲讽,“既然你们县公安局办不了,那我就去找市局办!”
眼前这人,一看就不是善茬,那股子气势,比县里的领导还足。
更何况,人家还占着理,赵大海被打成那样,这事儿搁谁身上都得急。
李军憋了半天,硬生生把那口恶气给咽了回去,他勉强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说道:“张队长,您消消气,我保证,这事儿我一定给您办妥,一定办妥!”
他一边说,一边用手背擦着额头上的汗珠,那汗珠子,一颗接一颗,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往下掉。
张援朝冷哼一声,并没有就此罢休的意思。
他往前逼近一步,居高临下地看着李军,那眼神,像两把刀子,要把李军给活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