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8§ 难道张角要来啦
《灵丘县志》:……光和元年,灵丘改属中山,邑人董建,献改犁于郡县。郡守广陵射阳臧旻,起名曰光和犁。特进其封爵为上造,赐建妻牛酒,免户税三年,赏钱五万。时灵丘县长张光,县尉董武,课考为最。……
一行人经过两天。
来到灵丘南边的嘉牙亭。
嘉牙川绕过嘉牙亭,自西南向东北注入滱水。
是其支流之一。
嘉牙亭因此川得名。
嘉牙亭农庄家主董畛陪同亭长亲自前来迎接:
“南亩公,请先到农庄休息两天,再赶路不迟!”
随后他对后边的佃户说:
“快帮族长一行人拿东西。”
董畯听了,连忙摆手拒绝:
“阡陌,不必客气,此行献犁,未免耽误,还需尽早赶路。”
“另外仲猛已任灵丘县尉,还需到常山关迎候新任县长。让新任县长等候不太好!”
董武听见提到自己名字后,便向董畛行礼示意。
并与嘉牙亭长打招呼。
这亭长算是他的下属,以后少不得要打交道。
董畛也觉得人家办的都是喜事、正事,也不好耽误。
他只能进行简短的工作汇报:
“族中百工堂大匠给嘉牙亭的新犁已经送来了,今年投入春耕,比往年多翻了一遍!”
“族长来信,让人去门头农庄跟李渔学农事,跟百工堂阿笑学沤肥,人也去了。”
“我嘉牙亭农庄受族内这么多恩惠,总该尽尽心,请族长务必同意在我农庄补充物资,让我尽地主之谊。”
董畛高兴是真心的。
创新农具、创新耕种、创新沤肥,这嘉牙亭农庄便是受益者之一。
其实除了太那水和可老水二处农庄近水楼台,靠着董建和董先有需求,而占先机,先拿到外,其它农庄谁又不是受益者呢?
只是时间先后而已。
百工堂在相里器等大匠配合下,制定了统一度量衡,采用流水作业,有太那水矿铜铁器支持,又有水力锻打、水力锯这种省时省人省力的新式工具。
再加上新农具的推广,董氏农庄很多人都有时间到百工堂打工。
这新犁不仅本农庄一百多张完成了,就连去年府君日的订单也完成了。
现在正按董先讲的,研究焦化石炭,提高冶炼温度。
另外还有门头农庄李渔新种植的方法,可以让嘉牙亭的水稻提高。
要知道,这嘉牙亭农庄也是灵丘为数不多能种两季水稻的地方之一。
农庄有近四千亩的良田,编十余户,数十口人。
可能会影响发挥的原因就是肥料不足了。
好在,阿笑的沤肥不仅用粪尿,而且还有烂植物也行,动物尸骨也行!
按董先讲,不同材料,沤制的就是不同的肥料,比如磷肥,氮肥,钾肥。
反正阿笑也不太明白。
他只知道,按少主的方法,门头农庄冬作丰收了。
只要不同的肥按比例配就行了。
少主的硝田,规模还比较小,那东西只能用屎尿去沤,材料不够。
族长董畯又免费给新犁,又安排灵丘董氏下属各小宗族派人跟阿笑学沤肥,跟李渔学种田。
目的当然是为了能多收粮。
灵丘董氏虽然占地一千多顷,但这里面的都是像嘉牙亭农庄这样,一块一块累积起来的。
比如这嘉牙亭农庄,这里的农田原本是属刘氏的。
但刘氏醉心于儒,为了游学,所以才把这近四千亩良田给买了,以换取游学之资。
所以,眼界决定判断,判断决定选择。
此后才是性格决定走向。
如今董畯一行人也就任由董畛免费补给。
这是作为大宗的权利,也是小宗的义务。
不收还会让小宗忐忑不安。
补给完后,继续向南。
常山关屹立眼前。
董先看得有些出神:
常山关西、北、东三面有滱水环绕,关城则依山而建。
《畿辅通志》:
倒马关,在唐县西北百里。
《方舆纪要》:
倒马关即战国时鸿之塞,也记作鸱之塞,亦曰鸿上关。汉时谓之常山关,后汉书作唐关,在中人亭北百里。
《水经注》:
滱水东径倒马关,关山险隘是为深峭。
《元和志》:
倒马故关,在唐县西北一百二十里,山路险峭,马为之倒,故名。
《通鉴注》:
自蔚州广昌县东南山南出倒马关,至中山上曲阳县,关山险隘,石径逶迤,沿途九曲,诚控扼要地也。……,与居庸、紫荆称为内三关。”
不管是鸱之塞、鸿上关、唐关、倒马关、眼下都叫常山关。
能在这么多地理书籍中留下名号的。
定然是需要扼守的要塞。
正想着,这一不小心,董先牵的驴摔倒了。
这下把大家弄得手忙脚乱的。
惹得常山关上的守卒哈哈大笑。
这种事,他们可没少看见。
但仍然忍不住要笑出声来。
现在常山关的塞尉是当时跟随董武出战的人。
三路出塞后,董武带回的那屯人。
除了队率强兵、铁军二人外,还有那已经加入先锋部曲的二十人也不干了。
但其它继续任职的人,在那次撤退后几乎都有不同程度的升迁。
有由兵卒升为伍长、什长的,有由伍长升为什长、队率的,还有由什长直升塞尉的。
谁也不会嫌弃,那些经历死战而生存下来的军旅血性之人。
只要条件合适,能用尽用!
只有见识短浅的人,才会把他们当成隐患!
董武由关塞尉,转为新县尉。
而由原来的什长转为塞尉的也有。
“屯长,来了,可有带来董氏美酒?”
“小狗子,是你呀,有,少不了你的,但在职,不宜喝酒,给你,回头再喝!”
“是,屯长”
这小狗子是外号,形容他机灵,能应变。
也只有一起经历生死的老屯战友这么叫他。
董武从腰间扯下一个小瓷瓶,往小狗子手里一塞。
这是可老水矿乐呵呵、修音、呲呲三人烧出来的。
虽然还比较粗糙,但胜在装酒无杂味。
能较好保持酒的味道。
去年府君日结束后,他们三人便到可老水矿研究烧瓷,差不到两个月就满一年了。
这呲呲果然专注,看火有天赋,经过乐呵呵和修音的帮助,他已经和可老水矿的大匠相里知有默契了。
可老水矿上奴婢匠人,从一开始看不起三人,到现在经常请教三人。
这样的转变就是从这小小的、粗糙的酒瓶开始。
他们按董先的方法,没烧制出来。
可人家呲呲从零开始学。
沟通又不容易。
但人家却是第一个出成果的。
就跟军中以武为尊一样。
匠人也是以手艺为尊。
这也是董先能那么快就收服匠户,创建百工堂的原因。
你得有料!
人家才能服你!
董武打听自己这趟出来的公事:
“小狗子,有没有听说灵丘新任县长要来的事?”
名叫小狗子的关尉也不隐瞒:
“有,邮人有来过。让我们做好准备。”
“尤其是过这百里谷道,虎狼多,让我们把他留在此处,等灵丘邑人来接!”
董武又问:
“这新任县令叫啥?”
“好像叫张光,字世贤;出身雒阳金市贾人。”
“去年宣陵孝子,被封为太子舍人,掌典律,后被东观考校不合格,年末被转为平舒县丞。”
“自己到西邸跑了关系,改任灵丘县长。”
“这平舒县丞有四百石,这灵丘新立小县,人编户不满八百,才三百石,这家伙是怎么想的?”
“屯长,该不会是你来接他的吧?”
小狗子恍然大悟。
董武若有所思:
“嗯,那平舒县属代郡,而灵丘虽是新立小县,但改属中山郡,那是幽州与冀州,边郡与内郡的差别。”
小狗子一边和董武聊,一边工作。
他让关卒检查一下董畯一行人。
“屯长,这些都是来迎接新任县长的?”
“不是,这是我父,这是我庶兄,这是我庶侄……”
小狗子听到这,突然打断董武的介绍,问道:
“屯长,这该不会就是那个提醒要绑绑腿,带食袋、护心镜的救命恩人吧?”
“嗯,正是。”
随后立刻一脸严肃,对董先行礼:
“小郎君救命之恩,小狗子谢过了。”
董先不好意思地说:
“没,那都是我叔父的功劳,与我无关!”
董武继续介绍道:
“这些是庶侄百工堂大匠,这些是我侄的部曲和随从,这趟是要去献新犁。”
小狗子立刻接过话茬:
“早说呀,是屯长的家人,肯定没有问题,不用检查了。收队。”
“小狗子,不妥吧!”
“没事,屯长,我也是来了才知道。”
“这内郡的关塞,主要是查有没有说朝廷坏话的、有没有逃亡的,其它不像咱边郡那样!”
“行吧,你说了算,多谢了!改明儿休沐到诏阁城董家宅院找我,美酒管够!”
“屯长,这可是你说的哦!我可不客气哦!”
一行人准备和董武分道扬镳。
这时小狗子看见一部皂布盖的安车过来。
皂布盖的安车,那是三百石的官员专用车。
可不是谁都能有的。
车中有一中年男子,开口:
“某是灵丘新任县长,这是我的印绶。”
说完拿出他的黄绶铜印。
真是说张光,张光到!
董武听到这里,急忙上前:
“明廷,某是县尉董武,在此迎接!”
“哦,原来是董县尉。”
张光瞥了一眼,问道:
“董县尉,这是……”
张光指了指边上董畯一伙人。
“禀明廷,家父要前往郡治卢奴献犁!”
“献犁?”
“正是,此犁可以一人一牛一日耕地五亩。”
“有这种好事?”
“嗯,原本这犁早该献上,但怕有失,用了两年,没有问题,这才准备晋献!”
“董县尉,我看如此重要的事,我这县长也不该缺席!”
这张光,果然商贾出身,看出了里面的门道。
这献犁的功,他也想分一些!
众人一脸鄙夷。
但也没辙,人家是新任县长。
俗话说,皇命不下乡,县官不如现管。
越是离中央近的,离基层就远。
这小小灵丘,他还真就能说得上话。
董畯开口:
“张明廷所言甚是,我等还正烦恼,让何人引荐呢!”
其实董先早就安排好了,有中山毋极的甄氏商贩肆者甄平,还有什么是搞不定的呢?!
但人家张光是现管,又是官身。
也是顺理成章。
既然张光要去,那董武的迎接任务就没完成,所以他当然也要跟着去!
就这样,董畯一行人变得更加壮大了。
又过五天,终于来到目的地。
中山郡,原先是中山国。
熹平三年三月,中山王刘畅死了,其子节王刘稚嗣。
史书只留下两段不清不楚的记载:
“三月,中山王畅薨,无子,国除。”和“畅立三十四年薨,子节王稚嗣,无子,国除。”
按道理还需要说明这刘稚立了几年,哪年死,然后才是因无子才国除。
比如:
临淮怀公衡,建武十五年立,未及进爵为王而薨,无子,国除。
建安十一年,复立容子熙为王。在位十一年,坐谋欲过江,被诛,国除。
但在中山这里,啥都没有说明。
所以我猜可能是这刘稚为父守孝时也死了。
甚至是与父同年死的,这样才没留下刘稚立了几年的记载。
中山郡治,卢奴县,因其西北有一南北东西各百余步的水潭,潭水深而发黑,而且不流动。
按水黑曰卢,不流曰奴的说法,此城以水得名卢奴。
其实就是董先前世的河北保定定州,素有冀中粮仓的美誉。
甄平安排了人在城门前等候。
“诸位,守衡交代过,城内客舍位置太小,容纳不了这么多人,不如住在甄氏私旅客舍。已安排好上房。”
“私旅离此不远。”
但张光和董武有官身,可以免费入住邮驿亭置。
就是可以免费吃饭住宿。
而且城内也比城外安全一些。
另外,也需要先为献犁做些准备。
所以他们径直入城,而董畯其余人则一起跟随甄平安排的人前往私旅。
一连七天,天天走路。
虽说有驴,但那是为了驮沿途的生活所需的。
露宿时,总得烧个水吧?热个馒头吧?晚上总得搭个帐篷休息吧?
总算能睡个安稳觉了。
众人都是这么认为的。
又过两日。
张光董武打通关节,通知董畯献犁。
卢奴城、郡寺内。
官员上任,住寺。
这时候寺还不是指出家的庙宇。
而是指官员衙署。
县叫县寺,郡叫郡寺。
前面办公,后面住人。
郡寺后院,府君堂屋。
主位端坐一位头戴进贤冠,身穿青色官服,眼神凛冽的中年人。
他就是臧旻。
张光带着董畯进入。
臧旻询问:
“听世贤说,是你要献犁?”
“禀府君,正是。”
“这犁有何妙处?”
董畯把这犁的情况详细地说了一遍。
这张光在一旁听得连连点头。
随后臧旻让董畯安排人把犁扛进去,看了一下。
接着便安排人去试犁。
这臧旻也是稳重。
自然不能董畯说什么便是什么了。
相里器自然跟随指导使用。
作为第一个使用新犁的人,他比谁都有这个资格。
一行人就在后院等了半天。
直到臧旻再次接见。
这次显然高兴了很多。
没那么严厉了。
笑得眼角的皱纹都深了。
确认新犁的效果。
他非常高兴。
对董氏来说,新人新气象,这献犁是为了寻找家族的依靠。
但对臧旻和张光来说,这新犁就是功绩。
要知道,天子春季都还要籍田。
这郡守还要行县,劝农桑。
所以有创新农具,无疑可以为自己加分。
有功就要有赏。
按董畯说的,这犁是董先指导相里器做的。
但董先才九岁。
该怎么封赏呢?
董先还未傅籍。
一开始景帝令天下男子年二十始傅。
后来昭帝又推后三岁,变成二十三岁。
《汉仪注》:
民年二十三为正,……今老弱未尝傅者皆发之。未二十三为弱,过五十六为老。
所以除非董先是户主,否则傅籍年纪是二十三岁。
而要到那时才能授爵。
子未成年,爵只能授给其父了,进一级,由公士变上造。
其母赐牛酒。
其家免税三年。
另奖赏给董先五万钱。
这样就行了吧!
至于同来的县长、县尉,今年课考为最吧!
没功劳也有苦劳。
新归属立县,不能寒了那些尽心办事的人的心。
这新犁一出,定会让庶民欣喜。
刚改元光和,便有喜事,犁就命名为光和犁。
这些封赏涉及朝廷各部,需上报确认。
臧旻一时高兴,便留下董畯、董建、董先和相里器在府君府邸住几天。
众人也不好推辞。
其实住领导家,对一般人来说真没什么自由的。
至少不像家中那么自由,也不像拿钱租住的那么自由。
董先可有小心思。
他知道臧旻有个儿子,是有名的忠烈之士,名叫臧洪。
他想看看有没有机会认识一下。
这臧洪个性鲜明,能力不差。
比如酸枣会盟,大家都不愿主盟,只有臧洪刚上场。
再比如受袁绍所托,接手青州焦和的烂摊子,两年间也把青州搞得有声有色。
还有,这臧洪为了救举主张超,到处求人,甚至不惜与袁绍决裂。
而臧洪手下,也都是这样的人,比如陈容,比如两个司马。
最终,城破人亡,无人愿意独生。
这样有情有义,又有能力的人。
董先觉得,一定要像褚燕那样,提前和他认识交好,那样就是多一份保障。
随着灵丘董氏献犁,一家老小受奖,灵丘董氏和光和犁也传遍中山。
众人也都欢欣鼓舞。
有人高兴,有人不高兴。
比如中山甄氏商贩肆者甄平,他就有些不高兴。
这光和犁一张可以卖二千钱。
这中山有九万多户,十户一张,也有近万张犁。
可是这么多钱,就这样没了。
至少不能卖那么贵了。
而且郡里肯定会让力田去学、去推广。
大家都会做。
谁还稀罕你家的犁呀!
看来要找机会跟那董氏庶子再谈谈。
同样在谈的还有朝堂之上。
“陛下,丙辰,地震。”
“陛下,侍中寺雌鸡化为雄。”
刘宏有些不爽,这还能不能让人好好玩了。
一天天的,这都什么事。
没事就地动。
没事母鸡变公鸡。
难道就没好事吗?
“禀陛下,中山郡守臧旻有本启奏。”
“准”
“奏本所言:有人献犁,取名光和。省人省牛,臣下亲试,所言不虚!特请封赏,望予恩准!”
终于有件好事了,农为国本,刘宏也很高兴:
“准”
“另献光和犁之县长张光、县尉董武,课考为最,特报周知!”
“咦这张光是不是刚从掌管典律外迁县长?”
“是,正是此人!”
“看来联也未必不识人嘛!”
刘宏找回了一丝面子,心情也好了一些。
“这臧郡守今年的课考也该为最!”
“准”
“陛下,那地震与雌鸡化雄的事该如何处置?”
“把司空,就是那个谁谁谁”
“是陈耽字汉公”
“对对对,就是他,天天念叨,免了。”
“陛下,那由谁来接任呢?”
“众卿可有人选?”
“前司空艳。如何?”
“准”
刘宏奉行,不该动脑绝不动。
不然那得多累呀?!
中山太平道仙师得知董氏献犁后也立刻向张角汇报。
“禀大贤良师,新改属的灵丘县人董畯赴卢奴献犁,惠及万民,人已至卢奴。”
唐周一听,补充道:
“想必就是那董先了,这犁我曾在灵丘见过!”
张角也不含糊:
“抓紧赶路吧,唐周你快马先行一步,勿要出什么岔子!”
“唯”
张角本来就在北上的路上。
听到后,他猜测这一定是董先一家,于是让唐周先行。
自己则带着弟子张牛角、张白骑和力士管亥、吴霸、吴桓、徐和、黄邵等人抓紧赶路。
他要赶在董先回家前,和他见上一面。
臧旻的儿子臧洪,因为父功,被封童子郎,正在太学学习。
听到父亲快马送来的奏报。
于是为了庆祝父亲一上任就为朝廷得了农耕利器,特意请假,一路快马,亲自到卢奴为父亲庆功。
卢奴城,一时间热闹非凡。
董先一家人正要离开郡寺。
正与臧旻辞别。
臧洪来到。
董先只见臧洪身高八尺有余。
果然魁梧雄壮。
而臧洪见董先,只有不足六尺。
未免轻视。
臧旻为臧洪引见。
并让臧洪带董先逛逛卢奴城。
于是董先一家临时决定多留一日。
说实在话,赶了七日的路,在城外住了两日,然后在郡寺的府君内院又住了十余日。
真的住得不习惯、不自在。
在别人家,你又不能随便乱逛。
但其实臧旻是在等朝廷确认封赏。
国家以务农为本,守令以劝课为先,广辟田畴,用实仓廪。
而这光和犁,正是可以达到目标的利器。
自然要让大司农,甚至司徒公知道了。
就如同董建、董先和张光、董武一样。
这献犁者有功劳,这能知人善用,举善用优同样也是有功劳的。
而董畯等人也无力改变臧旻的决定。
对他们来说,郡守府君可是天一般的存在。
人家府君好心留你在府中呆些时日,这可是上哪里找的好事,可以吹一辈子牛的事了。
你还好意思嫌弃?!
臧洪,字子源,熹平五年,年十五,因父亲大破许生之功而拜童子郎,入太学。
如今正是意气风发的年纪。
见父亲让自己带董先出去逛逛逛,有些不以为意。
但还是要照着做,董仲舒三纲中的父为子纲,这在儒士眼中可是行为规范。
既使自己看不上董先,那也要遵从父令。
两人走在路上,看到有人跪地首过,旁边还有太平道仙师施法画符治病。
董先不由嗤之以鼻。
臧洪不解,问:
“董贤弟,这太平道以善为道,令人跪拜首过,施符水救人,有何问题?”
董先也不矫情,答:
“若是这法子有用,那就不用死人了,大家有啥问题都反省,喝符水就行了呀!”
“那还要守令干啥?还要朝廷干啥?”
“但人心不诚,所以不是人人都能实现心愿!”
“有没有一种可能,这跟人心诚不诚没有关系,而是他也压根治不好呢?”
臧洪顿时高看一眼。
京师内,也有人对太平道有异议,比如前司徒伯献公、刘侍御史、乐奉车都尉、袁议郎等。
这总角小儿,有这见识,不一般呐!
难怪父亲让我陪他。
听说这光和犁也是出自他口,传与那相里大匠的。
人人都让功于他,想必不假。
那边太平道仙师见有人对施法不敬,于是一边骂骂咧咧号召信徒过来围住。
一边念念有词:
“内若大逆不正,五宫乘错,六府失守。”
“群神恐?,俱出白于明堂,必先见于面目颜色,天地共知之。”
“群神将逝,形当死矣!”
信徒也跟着念着,场面一度骇人。
臧洪脸色苍白,转向董先。
见他沉着镇定。
不禁大惊。
这总角小儿面对风头一时无俩的太平道,竟然不露下风。
这心智,我不能及也!
其实董先也着急,但他相信公开场合,太平道肯定不敢动手。
不然何以致太平?
正当群情激愤之时,有人手持竹节杖,快速跑来,向那太平道仙师耳语一阵。
那仙师便号召黔首离去。
危机解除,那臧洪早已吓出一身冷汗。
但看董先,脸色似有?异之色。
不知为何?
原来董先看见那手持节杖之人,正是唐周。
难道张角要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