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独走?不可能,他们好不容易才找到人,如何会轻易离开。
朝朝上前,固执的拽着自家爹的胳膊,“爹,我们一起走。”
李泽林挣扎,“不行,爹得留下,不能走。”
“为何?”
李泽林长叹一声,指着周遭屋舍语重心长。
“我儿你看,周遭屋里的这些人,都是各处守将心腹,大家都在此等候各自主上归,并未与我们动手,反还好饭好菜招待,想来那位新来的罗将军要的是诚服,不是杀戮,我们无有性命之忧,要不然爹也没机会递信与你,乖宝放心,等等爹自己就归了。”
“等等是多久,爹,我不放心。”
“傻孩子,这有什么好不放心的,若是要杀,为父等不到今日,至于什么时候?想来快了,等那位罗将军带着一众将领巡边检查回来,达到他的目的,便该是为父转回的时候了。”
“真的?不骗我?”
“真的,爹何尝骗过我儿。”
朝朝犹犹豫豫,看看亲爹,再看看齐暮安,见齐暮安点头,朝朝这才妥协。
“那好吧爹,我们可以走,不过爹,你得保证,要同我们保持通信,不说一天一封,最少也得三日一次,咱们再约定个暗号,若是发现不对,你信中标记给我,到时候我们来救你。”
“好好好,都听我儿的。”,只要孩子听话,李泽林配合的不行,“好了,时辰不早,此地不宜久留,未免发现,你们速走。”
“走就走,不过爹,我给你的那些东西你都还有么?不然我再给你留些好防身?”
李泽林哭笑不得,“有有有,乖宝放心吧,除了与秦将军分别时分了他些药品,别的爹都没怎么动,不需要再补充,乖,赶紧的走。”
再三被催离开,朝朝知道亲爹心意欲绝,只能悻悻,被齐暮安带着悄摸离开将军府,却暗挫挫把花花留了下来。
至于暮武师傅的事,两人默契的并未开口。
不是不关心,而是眼下情况,亲爹人都被软禁在此,无有自由,他能知道什么?
若是师傅来过,爹见了他们不会不说,并未提及,那便代表师傅并未来过,爹也不知对方情况。
如此,师傅失踪的事情暂且还是不问了,问也不过是徒增担忧烦恼,还是他们自己去查,或者是等秦将军平安归来再说。
说是没有危险,朝朝与齐暮安根本就不敢回隘口,生怕两地隔着远,有个不好耽搁事情,花花还日日往返两处报平安。
眼看着十日过去,齐暮安归营之日接近,朝朝等的有点不耐烦的时候,终于,那位领着所有守将的罗将军姗姗而归,而同来的还有噩耗。
“巡检军防的将军们今晨刚归?”
“听说死了三?还伤了好几个?都是大将吗?”
“嘶!兄弟,死伤的都是哪些地方的?”
落脚客栈一直煎熬等待的齐暮安与朝朝,今日一早起来,才到大堂用膳,就听到大堂中喧闹声声。
待听清楚议论,二人对视一眼,饭也不吃了,结了账,匆匆牵马离开客栈,直奔将军府。
来的时候,将军府中门大开,人流兵甲进进出出好不热闹。
齐暮安上前准备拉人打问,正好遇到李泽林扶着步履有些沉重的秦将军出来。
齐暮安大喜,忙迎上去,“爹。”
紧扶着秦将军,一脚踏出将军府大门的李泽林看到齐暮安,眼睛一亮,与之颔首,快速压低声音道了句:“别说话,快走。”
齐暮安心领神会,走到另一侧,伸手扶住明显不对劲的秦将军,翁婿二人带着秦将军快速下了台阶。
朝朝见状迎上,李泽林低声吩咐:“快,乖宝,去左手最近的侧门把爹与你秦伯伯坐骑牵来。”
朝朝不明所以,却不敢耽搁,忙就行动,不多时牵马而来,合力将秦将军扶上马,李泽林再催,“都上马,走。”
齐暮安当机立断,将不明所以的朝朝一把抱上追风的背,看着岳父也上了马后,自己翻身而上落于朝朝身后,四人三骑,快速离开将军府的范围。
城中街道并不宽敞,人流如织,不好跑马,齐暮安护着朝朝,与岳父一人一侧,控马护在秦将军两侧。
一路走,心头惴惴的朝朝一路观察,见秦将军状况实在不对,坐在马上的身子都忍不住左右轻晃,不免担心。
“秦伯伯,您还好吧?不然我们先找个地方歇息歇息,我与您看看伤?”
赤白着脸的秦将军咬牙摆手,“不,不需要,先走,先出城再说。”
这话风不对,朝朝回头对上齐暮安眼神,二人心知怕是情况十分不妙,四人三骑不由加快速度,直到成功出城,跑出大半距离,身后无有追兵,离着隘口不远了,见秦将军实在熬不住,他们才停下。
小心翼翼把人扶下马,朝朝一诊治才发现秦将军伤的不轻,不仅肚腹内伤,右胳膊的筋都断了。
“秦伯伯您这伤到底是怎么搞的,不说肚腹,便是这胳膊,筋脉断裂,须得尽快手术,不然便是恢复,怕是也……”
知道朝朝师承何人,秦将军并不怀疑朝朝医术。
听的小丫头这般说,秦将军心中戾气升腾,拳头紧握,唬的朝朝赶紧制止。
“别,别用力,小心伤口!”
秦将军这才深呼吸,硬生生压下心底恨意,平复好久,看着埋头给自己急救的小丫头,看向边上一脸关切的李泽林,心中越发的感激。
“先生,此番多亏了先生临行前所赠之药,如若不然,秦某怕就不止是折了条胳膊了……”,人还能不能活着回来都不好说。
“将军,您说这些便见外了,只是如今局势?”
“呵,如今局势,他姓罗的心狼,仗着有个贵妃靠山,竟是想把整个极北一口吃下肚,也不怕被撑死!
此番只为打压,妄图一网打尽之计虽好,我等尸山血海里杀出,自也不是吃素的。
什么金狗突袭,没有防备,不过是想借金狗的手清洗反对不服之人罢了。
可惜啊,老子没死,老子活着回来了!
先生你是没瞧见,刚才我与他告辞的时候,那货脸色有多臭!哈哈哈,不就是一条胳膊么,这仇,我秦椒记下了!”
听得秦将军说的咬牙切齿,齐暮安心里更是疑窦重重。
巡查军防?金狗偷袭?这事情不对!
莫名的,他想到了自己巡边时遇到的鹰钩鼻……也不知眼下之事跟自己的遭遇有没有关系?
还有!想到师傅,紧迫生起,齐暮安也不遮掩了,忙问秦将军。
“将军,不知您可知我师傅暮武踪迹?”
“暮武踪迹?”,秦将军一愣,随即反应过来,顾不上胳膊上药的疼痛,眯眼看向齐暮安,“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