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底，辛凝迎来了转正前的最后一次面谈。
这次面谈很重要，是决定能否加入海外交流发展计划最关键的一步。
辛凝今天穿了一身双排扣黑色西服，搭配黑色大衣，头发挽成低马尾，化了一个精致干练的妆容。
田舒怡从她梳妆台的口红盒子里取了一支正红色号的口红：“今天绝对是你的主场。”
田舒怡踮起脚尖给她擦口红，身上还穿着毛茸茸的睡衣，跟个小媳妇似的。
口红擦好，田舒怡拿起香水朝空中喷了下，拉着辛凝在底下转了个圈圈：“好了。远看近看都香香的，去把属于你的一切都夺回来。”
辛凝乐不可支。
田舒怡放下香水，神情低落起来：“要是有机会，你 真的要走吗?”
虽然几个月前辛凝就把计划告诉了她，田舒怡当时没心没肺地支持她离开俞城，可眼见日子越来越近，田舒怡反而有点不舍不安。
她知道，从前把家族朋友看得很重的姑娘，真的要放下了。
辛凝乐观地说：“只是面谈，过不过还不知道呢。”
田舒怡有预感，她会走的，而且很顺利。没有把握的事情，辛凝不会跟她说。
田舒怡靠在梳妆台前看着辛凝：“可我感觉，你一定会走。”
辛凝也看了她一会儿，过去搂着她肩膀：“不是你说的吗，不管我做什么都支持我。祝我一切顺利吧！”
田舒怡强行挤笑：“我祝你，万事顺遂。”
真心的。
“借你吉言，万事顺遂。”辛凝戴上手表，拎上包，“走了，记得吃饭。”
她走到玄关处，看到上面躺着的车钥匙，犹豫了片刻，没有拿。
辛凝下到负一楼。周祁野上班用的那辆劳斯莱斯准时停在了电梯口，只不过今天站在车外的人不是他，换成了秦叔。
秦叔看见她问了声早：“太太早。”
“早。”
秦叔替她拉开车门。
这几个月，周祁野每天早上掐着点亲自来送她去公司，下班后六点准时到公司楼底下等她。辛凝加班再晚，他从来没缺席过。
虽没有干涉她的生活和工作，但做到了全天二十四小时监控。
辛凝坐进去的时候，车椅开启了加热功能，里面放着给她买的热咖啡和一盒三明治。
后排没人，周祁野今天没来。
辛凝在想他是不是已经坚持不下去的时候，秦叔解释：“今天少爷一早被叫回去了，三明治是他给你做的，咖啡是他托我在你喜欢的咖啡店买的。”
辛凝拿起咖啡握在手里：“知道了，谢谢。”
这几个月，周祁野都像极了一个死乞白赖的追求者，全天不缺席接送她，买各种好吃的好玩的哄辛凝。
可辛凝不怎么买账。
车子一路开到擎宇大厦，辛凝没有碰那盒三明治，在秦叔以为她会把它遗忘放在车上的时候，辛凝把三明治和咖啡都带走了。
秦叔面露欣喜，给周祁野发了消息：【三明治太太拿去公司了。】
十点钟的时候，瞿灏天助理过来找辛凝。
“辛凝，瞿总找你，第一个哦。”助理特地笑着跟她这样说。
辛凝敲响瞿灏天办公室。
“进来。”
辛凝推开门进去：“瞿总。”
瞿灏天坐在老板椅上低头翻阅文件：“辛凝，请坐。”
辛凝坐下，等他忙完。
瞿灏天合上文件，看向她，用英语夸赞道：“今天很漂亮。”
“谢谢。”
“五个月简直眨眼即过。”瞿灏天把文件丢到一边，感叹后又问，“你现在还接受调动吗？”
辛凝平静地吐露：“接受。”
“就没有一次动摇过？”
她动摇过，不止一次，但她没告诉瞿灏天。。
“你的先生同意吗？如果家人不同意的话，我们是不会随意调动。”
辛凝垂眸，眼睫颤了颤，下意识地捏了捏戒圈。
最后走的时候， 瞿灏天站起来和她握手：“欢迎正式加入LKR&co。”
中午，彭昊林收拾好东西从LKR&co离开了。
直到下午辛凝才知道，他在候补名单上，面谈前一天晚上趁所有人不在，破解了另外一个男同事的电脑密码，把一些重要数据销毁了。
瞿灏天让他体面离开LKR&co去自首。
三个候补名单上的男子都没能留下来。
这也意味着留下来这几人中，没有人申请去国外。
过了一周，辛凝再次去了一趟瞿灏天的办公室，老板办公桌上放了一张整洁的申请表，辛凝看着那张表格，就像在看去往曼哈顿的通行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