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度,你有时候也要注意一下天气预报吧,你看都已经下雨了还没收衣服。”安室透在来的时候淋了点雨,一来到公寓发现还在晾着的衣服便直奔阳台而去。
“嘛,我下次会注意的。”白夜修在沙发上翻了个身,睡意朦胧的回答道。
安室透回头看了一眼白夜修,发现他已经侧躺着睡着了,于是背对着白夜修从口袋中隐蔽的拿出了一小瓶神秘喷剂。
这是研制出的那神秘熏香的反剂,可以与熏香的成分互相反应,然后让熏香致幻的作用消失。
自上一次看了成分报告,安室透更加坚定了君度一部分思维肯定是被控制住的这种看似异想天开的想法。
10多岁的少年大多桀骜不驯,处于一种青春期心理生理都在发展的阶段,组织想通过这种方式来控制这名少年,也是可以说得通的。安室透出于自己的对国家未来青少年的担忧,他十分迫切的想要救助这名误入歧途的少年。
那种熏香不知是由什么成分构成,安室透洗衣服时用了很香的洗衣液都掩盖不住那种味道。
安室透用自己身体挡住动作,用喷剂对着刚收下来的衣服喷了一下。
喷剂无色无味,且需要一段时间生效,被发现的可能性不大。
安室透用余光瞄了一眼沙发,发现白夜修还在睡着,便松了一口气,抱起刚收下来的衣服便往白夜修的房间走去。
只是将衣服放到衣柜里是不会受到怀疑的。
当安室透打开白夜修的衣柜,浓郁的熏香味道便扑面而来。
趁白夜修还没醒来,安室透又用喷剂对着衣柜里猛喷了好几下才离开。
当安室透关上厨房拉门开始做饭后,白夜修睁开了眼睛——他察觉到刚刚安室透似乎做了什么事情。
白夜修起身回到卧室,新车熟路的打开电脑,输入代码,调出了安室透的邮箱界面,然后从已删除邮件中发现了最有价值的一封邮件:
[反剂研制完成,直接喷洒便可(需要一段时间生效)
该反剂通过分解致幻成分来达到反制效果]
白夜修稍微愣了一下,他实在是没想到警方那边可以这么快就研制出反剂消解熏香在他身上的作用。
他先前也在纠结,如果这熏香交给研究组去研究必定会打草惊蛇。好在安室透通过警方的渠道查出了成分,并且惊喜的是还研制出了反剂,原本那个模糊的想法逐渐浮现出来——他想要的不仅是真相,还有真正的自由,包括精神与思想上的。
这将是他第一次反抗。
……
在安室透走了后,快斗打来了电话。
“白夜,感谢我吧,我可帮你演了一个下午的戏。而且,我还发现了有趣的事情,那个工藤新一……”
“——我知道,不用你说。”白夜修将电视换了一个频道。
“诶?”快斗很惊讶,“不会吧,你什么时候……”
“嘟……”
快斗疑惑的看着手中被挂断的电话,有些蒙圈。
安室透已经走了,整间公寓只留下了白夜修。
太阳已经落山,公寓内没有开灯,显得十分昏暗。超大屏的电视机播放着美食节目,节目内的男女主持人有说有笑,将气氛烘托的十分热闹,而坐在电视机前的白夜修却紧皱着眉头,整个身体已经微不可查的有些蜷缩起来。
他的一整个躯干感受到了细微如针刺的疼痛,就像内脏被火焰燃烧且挂满倒刺的渔网紧紧裹住挤压。
这种痛感他再熟悉不过了。
这就是他们家族遗传病的并发症之一——全身脏器的剧烈疼痛。
自他刚出生开始,这种痛感便一直伴随,直到遇见了父亲大人,他才得以摆脱这种折磨人的痛感。
时隔多年,在他换上了被喷上反剂的衣服后,这种痛感又卷土袭来。从前似乎还能强忍着,但是已经在习惯了这么多年没有一丝一毫不适的身体后,这种突如而来的剧烈疼痛使他寸步难行。
微微蜷缩的身体逐渐在沙发上缩成了一团,白夜修把脸埋进臂弯里,全身都因为疼痛而不可控制的发着抖,本就苍白的皮肤让他看上去脆弱无比,像一只受伤的小猫。
……
裴诺双手插着腰,责怪的看着眼前缩在沙发里的少年。
“如果不是今天我给你送东西,你是不是要瞒我一辈子?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裴诺深吸一口气,从口袋中掏出一盒药:“这是组织的特效止痛药,琴酒他们都在用,可以让你的痛觉神经暂时麻痹几个小时,当然,这盒药的条件是你必须告诉我所有的事情!如果你不想痛死在这的话。”
白夜修转转眼珠子艰难的望向裴诺,眼中虽有犹豫闪过,但却还是点了点头。
“……”
身上的疼痛已然消失,但白夜修清楚,这只是药物带来的暂时作用,而裴诺在听完了白夜修讲述的“熏香事件”后,十分震惊,吓得从沙发上腾一下站了起来。
“怎么是这样……”裴诺满脸不可思议,轻声呢喃。这比前段时间Aptx的事件还让他震惊。
好友君度所携带的遗传病,培诺先前研究过这个病一段时间,虽说后来被调走了,但他清楚病症是由遗传与近亲生子带来的复杂病症,当知道boss不知用什么方法将并发症之一——脏器疼痛给治好时,他是震惊的。
当然,现在他知道boss目的可能不纯时也是震惊的。
boss利用不明药物,让白夜修产生幻觉,屏蔽掉了这种疼痛,同时也用药物掩埋了一些关键记忆,并用幻觉让白夜修对boss保持绝对的忠心与依赖。如果不是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要用这种手段?——这是听了白夜修叙述之后,裴诺得出的全部结论。
“喂,君度,你怎么想?”裴诺看向白夜修,想听听他的想法。
“算是被摆了一道吧,或许父亲他早就预料到会有这么一天了。想要能回想起从前,我就得时刻承受这种痛苦。父亲大人把一切都算好了。”白夜修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并一下靠在了沙发背上。
沉默了三秒后,白夜修冷不丁的幽幽开口:“你说,我如果杀掉父亲,会怎么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