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爹一愣,看着我好一会儿,道:
“小雨,你问吧,什么事?”
我瞥了娘亲一眼,她正在吃一块小葱拌豆腐,砸吧砸吧着嘴。
“阿爹,村长出车祸后,你跟玉儿婶好过没有?”
我直言不讳道,也不顾及此话太直白,让娘亲听着觉得我说话没规矩。
阿爹刹那间涨红了脸,半晌没说话。
“哼,说啊,十三狗子,咱们儿子问你话呢?”
“其实我也想问你,十三狗子,你有木有给我戴一顶高大的绿帽子啊?”
“这顶高大的绿帽子的制造者,是不是我唯一的闺蜜王玉儿啊?”
娘亲气呼呼道,放下碗筷,双眼直勾勾盯着阿爹。
“我,我坦白。”
阿爹像是经历了一场艰难的抉择般,承认了自己偷情秘密。
“那是一个秋风秋雨愁煞人的午后,玉儿妹子找到我,诉说心中的苦楚,”
“她说,王大壮一场车祸,让她的生活一夜之间沦落到王屋村中层社会,而且还独守空房,失去了男欢女爱。”
“说着说着,她就扑到我怀里,我也情不自禁抱住了她。”
阿爹平静地述说着和玉儿婶的地下爱情,有欢乐,有失落,有惋惜。
“哼,你想不到你十三狗子也是吃着碗里看着锅里,要是有机会你可能还惦记着菜地里。”
娘亲冷哼道,脸上露出很生气的样子。
娘亲显然是吃醋了,虽然我和她之前分析过阿爹和玉儿婶偷情之事,可今天听到阿爹亲口承认,她还是有情绪的。
不过我知道,其实娘亲也是心虚的,我估计她和八狗叔肯定偷过,只不过我没有亲眼看到而已。
“老婆,对不起,我也是情不自禁,你看我不也是收到了惩罚了吗?”
阿爹对娘亲道歉,然后又对我道:
“儿子,你刚才说打我的人也是王大壮?”
我点点头,认真道:
“是的,王大壮觉得下药让你做太监还不解恨,而且他特别嫉妒你,觉得你还是首富,而他成了村里中层社会的人,心里很不平衡,于是拉拢王河父子一起揍你,并抢走你的钱,毕竟一万三千元是一笔大钱。”
“是我昨天使用了一点手段,让他承认了自己的罪过,并把一万三千元钱送了过来。”
阿爹一拍脑门,恍然大悟般,道:
“上午在饭桌下刚见到这一万三千元,我就纳闷呢,天下怎么会有这么好的事,被抢的钱会无缘无故跑回来?”
“果不其然,原来是我儿子本事大,把钱要回来了。”
这时娘亲气恼地骂道:
“这个王大壮,真是可恶,竟然两次暗害我的男人,活该他出车祸,活该他老婆偷汉子!”
见娘亲骂村长,我便趁机道:
“娘亲,你看阿爹两次遭罪,也算是受到严厉的惩罚了,你就原谅他吧。”
娘亲看了看我,温和道:
“小雨啊,你和你阿爹,以及我父母兄弟,跟我才是一家人,其他人,都是外人,所以你阿爹犯了错,我原谅他。”
“即使他没有遭罪,我也原谅他。”
一家人就是一家人,亲情的温馨让我甚是感动,我笑道:
“是啊,我们是一家人,别人都是外人。”
我看着爹,道:
“阿爹,玉儿婶再好也是外人,娘亲和我,和你才是一家人。”
阿爹忙点头,道:
“是的,小雨说得对。”
“小雨,我等下就去找八狗哥要其余的药材,今晚我就要治好我。”
阿爹是等不及了,他渴望男人雄风再起,毕竟一年多没有跟娘亲男欢女爱了。
如今能治好这个难言之隐,他真是一刻都不愿耽搁了。
我们三个吃完饭,娘亲去洗碗,我则和阿爹一起去八狗叔家。
八狗叔拿出其他药材,我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去春水镇买的药材,
不过仔细一想,既然诊所都开张了,八狗叔自然是要做一些准备的,那么买药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了。
带着药材,我和阿爹回到家,阿爹端来热水瓶和三只碗。
把男人花和其他药材放入装了开水的碗里,浸泡一个小时后,阿爹就咕噜咕噜把三大碗药都喝了下去。
很快他就昏倒了,把娘亲和我吓得一跳,我急忙找来八狗叔。
八狗叔道:
“小雨,怪我咯,我之前没跟你说清楚,喝了男人花的药,人都会昏睡一整天。”
“放心吧,明天这个时候你阿爹准能醒过来,而且到时他那个也治好了。”
我半信半疑,不过最后还是觉得八狗叔不会害我们,心里也就放心多了。
娘亲比我还担心,幽怨地看了八狗叔一眼,嗔怪道:
“八狗哥,都是你出的馊主意,我家十三狗子要是有个意外,我就亲手阉割了你。”
八狗叔看了我一眼,正色道:
“娇兰妹子,放心吧,我以我性命担保总可以吧?”
娘亲白了八狗叔一眼,道:
“真要出了事,你的性命顶个屁用。”
“好了,就等一天吧。”
八狗叔摇摇头,对我道:
“小雨,明天早晨我们就不用去小云山锻炼了,你就守着你阿爹,省得你娘亲不放心。”
“我正好要赶早去市里采购一些罕见的药材,我们镇里的药店都没得买。”
这样最好,我想了一会,笑道:
“八狗叔,下次再去市里,你要带我去一趟。”
“长这么大,我还没去过市里呢。”
八狗叔笑了笑,道:
“好,我答应你。”
说罢,八狗叔便走出门去。
我看着昏睡中的阿爹,手不自觉摸了摸贴肉口袋中的另一棵男人花,心道:
“要是真能治好我阿爹,这个男人花一定可以卖大价钱。”
想想也是,这么难得的东西,世间罕有,如果不是小仙人帮我们,我们根本不能从万年蛇妖洞窟里取出来。
阿爹昏睡,我和娘亲都守着,哪儿也不去。
好在阿爹呼吸平稳,也不发烧,其实我一点不担心,因为亲眼见过小仙人的能耐,既然小仙人说可以治好阿爹,就一定可以治好。
只是娘亲不知道底细,根本不知道有个小仙人,现在见阿爹昏睡过去,就很担心怕出什么问题。
到第二天下午,阿爹果然醒了过来。
“阿爹,你那儿好了吗?”
我脱口而出,激动地问道。
“好了。”
阿爹激动不已,甚是兴奋,眼里全是光。
“老婆,你受苦了,对不起。”
阿爹又柔情万千地看着娘亲道。
我识趣地赶快离开,去找王大牛唠嗑去了。
我带上大门。
我大步离开,一边想着神仙是真有本事,能从妖怪手里偷出男人花,而妖怪也有本事,种的花花竟然能治疑难杂症。
“小雨,听说你天天跟八狗叔去小云山锻炼学武艺,带我好不?”
王大牛眼巴巴地看着我道。
“这,不好吧。”
“关键是八狗叔没说要带你一起。”
我迟疑道,双手接过大牛娘亲王香花递过来的茶杯。
“大牛啊,你就省省吧,人家小雨娘亲跟你八狗叔,关系密切着哩。”
不料王香花来上这么一句,我差点就把手里的茶杯给砸地上。
“香花婶子,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把茶杯重重地放在八仙桌上,瞪着王香花问道。
“你个懒婆娘,成天跟王大凤那个长舌妇搅合在一起,都学到了什么?”
“除了搬弄是非,还会什么?”
王仁宝看见我脸色都变了,急忙呵斥自己婆娘。
“我搬弄什么了?”
“我再懒,也没给你王仁宝戴绿帽子。”
“有人都做了,还不让人说吗?有脸做没脸当啊?”
“女人也要敢作敢当,村里人好多人都这么说,说王娇兰跟王八狗关系亲密,大中午的,就在小云山林子里,王二流子亲眼看到的。”
王香花生气叫道,我气得“啪”地一巴掌就扇到她胖乎乎的大脸庞上。
王香花倒地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王小雨,你怎么打我娘亲?”
王大牛竟然冲到我面前,就一拳朝我面门砸来。
“哼。”
我不屑地冷哼一声,用胳膊肘轻松一格挡。
只是皮肉有些痛而已,骨头一点不痛。
反而是王大牛哎呀哎呀地痛得龇牙咧嘴,他这一拳可是使足了劲,如果是以前,我的胳膊肘都要被他这一拳打骨折。
不过现在,反而是他的拳头像是砸到石头一般,让他生疼。
“大牛,你怎么了?”
王仁宝觉得奇怪,明明打人的是大牛,可是喊痛的人居然也是大牛,而我这个挨打的人反而一声不吭。
“这小子邪门!”
王大牛有些骇然地看着我,很是疑惑。
“哼,王大牛,王仁宝,我是瞎了狗眼,还把你们当朋友。”
“从今以后,我跟你王大牛只能是敌人。”
“哼,竟然敢打我,今天劳资放你一马,下次,你就自求多福吧。”
我冷冷道,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
除了憎恶王香花王大牛一家不愿片刻停留这个原因外,我现在还急切地想找那个王二流子问个明白。
娘亲和八狗叔偷情竟然被人亲眼看到?
这真是够丢人的!
王二流子真名叫王二水,也是个光棍,今年三十五岁,也找不到老婆。
家里也是茅棚屋,他娘亲在他十五岁时就病故了,现在只有一个酒鬼阿爹和他相依为命。
二十年前王二流子娘亲的死,是他家家运的转折点,从此一个王屋村的中层家庭就此陨落了。
“王英俊”,一个多么美好的名字,而这个名字的主人,正是王二流子他亲爹。
对,你没有听错,它就是王二流子阿爹,现在他的酒鬼老爹的鼎鼎大名。
这个王英俊,自从老婆暴毙后,就一蹶不振破罐子破摔,有几次跳河自杀都被人救了起来。
老婆死了,为什么王英俊要如此想不开寻死觅活的,我至今没整明白。
有人说王英俊老婆貌美如花,曾是前村花,就是我阿爹那个年代的村花。
据王大牛从前说,我阿爹和村长他们就是因为没有追到王英俊老婆,才追求下一代村花王玉儿和王娇兰的。
这个说法我觉得有道理,因为我阿爹和我娘亲根本就不是一个年代的人,他们之间整整相隔二十年呢。
有人说王英俊老婆是被小云山无人区的妖怪老乌龟精看上了,神魂被抓到小云山无人区了,只留下一个肉身在王英俊家暴毙而亡。
不过大多数人都不相信后一种说法,因为毕竟神仙和妖怪都只是传说,而传说往往就是传说,不是真的。
而且自古至今,王屋村就没有听说过哪个祖先见过神仙和妖怪。
现在看来王英俊是为了绝色老婆殉情啊,殉情不成就借酒消愁啊。
可是他这样一堕落,导致的后果就是,人家王二水原本一个优秀少年就慢慢变成王二流子了。
据我阿爹说,当年他和王大壮一起追求王玉儿或王娇兰时,王二水还是王二水,还没有变成王二流子。
好像是在我五岁那年,也就是十年前暑假期间,王二水竟然调戏我娘亲,并有进一步行动的趋势,幸亏我阿爹刚好从水稻田放水回来撞见,王二水才没有得逞,反而被我阿爹追着打。
但是从此以后王二水的名声就臭了,有人直接叫他强暴犯,有人说他犯了花痴,搞得村里的大姑娘小媳妇都躲着他,连上了年纪的几个老女人都躲着他。
从此,王二水就过得日益颓废,他酒鬼老爹王英俊也不管他,除了种田干活就是喝酒。
年复一年,王二水就有了王二流子这个绰号,和他酒鬼老爹一起,从王屋村中层社会混到了王屋村底层社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