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智波鼬正在处理着佑香额头上的红肿,他自从牵着两弟妹回房间就没说过话。虽说和平时的状态差不多,但佑香和佐助都觉得不太对劲,佐助站在一旁,有些焦急的看看鼬又看看佑香,好几次想张口问,又迫于什么原因闭上了嘴。
他许是怕哥哥和父亲之间真的出现了矛盾,又苦于自己年纪还小不好帮忙解决,因此很是纠结要不要问,但佑香不是一个纠结的孩子,她从小到大就是不懂就问,问又没事,问了哥哥不说那就不说呗,总归她是没什么损失的。
于是佑香瞅了瞅鼬的脸色,直接发问:“哥哥,你和父亲之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鼬的手微微一顿,垂眸望向她的小脸,神情没什么变化,那双眼睛也同样波澜无惊,很快便摇摇头:“没有。”
佐助松了一口气。没事就好,他就怕哥哥和父亲之间闹矛盾,他和佑香还有母亲夹在中间难做。
佑香却不太相信。
她狐疑的上下打量着宇智波鼬,细细回忆了一番刚才宇智波富岳的状态。
富岳在工作中可以称得上是铁面无私的警务部队长,对待下属较为严苛,做事情谨慎负责。但是在家庭里,他看起来严肃,实际上很慈爱,佑香有时候会觉得找父亲撒娇比找母亲找哥哥撒娇要更容易一些。
鼬小时候是被富岳一手教导出来的,当时的富岳工作还没那么忙碌,他会耐心教导鼬的体术和忍术,带着他去感悟一些事情。直到佑香和佐助的出生,富岳的工作才逐渐忙碌起来,早些时间佐助还能得到父亲的教诲,但随着富岳工作越来越忙后,佐助的忍术都全权交给了鼬。
富岳对鼬的上心那是有目共睹的,他经常会在亲戚聚会时夸赞鼬,毫不吝啬自己对大儿子的欣赏,每每看过去眼神也是宠爱的。
这样的富岳,怎么会用那种神情面对鼬?
是因为工作上发生的事情而迁怒于家人吗?
佑香得出这个可能性,但很快就被她划掉了。
父亲不是这种会把工作上的情绪带回到家里的人,他刚才心情不好,和鼬哥还是一前一后过来的,极有可能是两人在走路过程中发生了什么事情,也许是口角?或者是意见不合?
佑香不太了解他们的工作,只知道鼬哥在忍者学校以第一名的好成绩毕业以后,很快就成为了一名下忍,开始出各种任务,并且任务还完成的又快又好,至于其他的……她偷偷摸摸眯着眼睛看了眼宇智波鼬的装扮,这衣服也看不出什么来,灰不溜秋的,完全分辨不出来啊!
她如果了解衣服,当时也不会把穿着暗部衣服的银发少年当成是路人了。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说出来听听?”鼬处理完佑香额头上的伤口,见她小动作不断,不由得好笑,伸手轻轻戳了戳她的额头。
“嘿嘿。”佑香连忙用笑容掩饰自己内心的小九九,双手捂住额头做投降状。“我只是在想……一些很深奥的事情,说出来你们都不懂啦。”
佐助也跟着接话:“我们刚才聊的话题就很深奥呢!”
接着,他就跟竹筒倒豆子般把刚才自己和佑香之间的谈话全部告诉给了鼬。
佑香还在旁边时不时插话,帮助佐助叙事更加完整。
鼬听完,抬手摸摸两个小孩的头,嘴角浮现出一个极淡的笑容,眉目温和的看着她们:“你们都很棒。佑香会记得书上具有深意的话,佐助会思考这些话的意义。当你们对这些话产生新的想法时,还会及时进行交流。这样很好。”
佐助和佑香对视一眼,两个人脸都笑开了花。
没办法,小孩子就是喜欢来自哥哥的夸赞。
一时间,彼此心中只有蜜糖罐打翻般的甜蜜,兄妹三人之间的氛围其乐融融。
不过很快,鼬就收回了笑容,他先是看向佑香,问道:“你今天出门遇上暗部了?”
佐助不太懂暗部是什么,就跟着乖乖的坐到佑香的旁边,眨巴着大眼睛看着鼬,认真的听着他和佑香说话。
佑香想了想,很诚实的问道:“什么是暗部?”
鼬:“……”
他整理好表情,大致描述了一下外貌特征:“银发。”
“噢~!”佑香恍然大悟,被哥哥提起的差点忘掉的事情又重新回到她脑海中:“我想起来了!那个人!他好没有礼貌哦哥哥,我和他说话的时候他都没有看着我!我想问问那本书是谁写的嘛……里面还有插画,画的还不错,想认识一下给我们杯面厂画的!原来他就是暗部?暗部是做什么的呢?是个父亲的警务部一样是一个部门吗?”
佐助也很好奇,跟着接话:“哥哥,什么是暗部哇?”
鼬当下并不是很想和弟妹解释什么是暗部,暗部在五大国中并不是什么秘密,从二代火影建立起开始,其他各国忍村纷纷效仿。原本的暗部是由火影直接指挥,但随着各种高层势力的渗入,木叶的暗部早已不是火影的一言堂。其中掺杂的权势错综复杂,也使得暗部变得不如以前那般纯粹。
但这些事情真要说起来,年幼的弟妹听不懂不说,也没必要说这么多,倒不如直接跳过这个话题。
鼬刚准备回答,就见半天得不到反馈的佑香已经自顾自的翻起了卷轴。
她刷刷翻动了好几页,凭借着自己惊人的一目十行的能力,从一堆密密麻麻的字迹中找到了‘暗部’两个字,看清楚后面的注释后,欢欣雀跃的踢着腿。
“噢!原来暗部的全称是暗杀战术特殊部队啊!听起来好酷!”
佐助也在旁边跟着吃惊:“父亲的警务部只有三个字,这个暗部居然有八个字!看来暗部还是要更厉害一些!”
刚准备解释的鼬默默收回了自己的话,勉强淡定的看着弟妹。
不知为何,总感觉有点囧。
小孩子们对于部门厉不厉害的定义居然是因为部门名字的长短吗?
佑香在一旁鼓着掌,称赞道:“哇!佐助,你好聪明,你发现了事情的关键所在,暗部肯定很厉害……别说,那银发少年看着就很强,早知道我就拽着他多说说话了!”
“银发少年?有多强?”佐助疑惑。
“嗯呢!”佑香简单描述了一下那个人的外貌:“银发,戴口罩,看不见脸,但衣服很丑。能从树上嗖一下飞下来,看起来年纪不大,还能看18x的书籍。”
佐助皱着眉头想了想,从这种只言片语中也想不出那人的具体长相,但他听得懂18x,那不就是小孩子不能看的书吗?再结合一下佑香说的‘看起来年纪不大’。佐助心中瞬间浮现出一个,年纪很小但长相猥琐性格变态的人来。
他的眉头皱的更深了:“佑香,少和来路不明的人打交道。”
佑香吐吐舌头,收下了自家哥哥的关心:“知道啦!我也没和他打交道,他和我说话时都不看着我的!”
她说完又想起提起这个人的鼬,转头看着鼬问:“哥哥,你为什么突然提到他?暗部…暗部怎么了吗?我不可以遇到吗?”
佑香并不知道宇智波一族从鸣人出生开始就被木叶高层二十四小时监控的事情。
鼬垂眸沉思。
说来也怪,他也好,父亲也好,止水也好,出行都是被监控着的,佐助出村少,年纪也不大,身上的监控便少一些。
但佑香这段时间经常外出,她虽说没穿着带族徽的衣服,但那标志性的黑发黑瞳以及大小姐做派,怎么看都不像是木叶普通人家,偏偏她身上是一点监控都没有…就好像高层们根本不把她放在心上,认为她掀不起波澜一样。
尤其是她还一出门就捡了个人柱力回来……
当时一看到漩涡鸣人那张脸,宇智波鼬就暗道不好,结果一检查,发现压根没人在关注鸣人。
这也是一个疑点……按理来说,人柱力从出生开始就被监控了,他干了什么,遇到什么人,做了什么事情,都会被事无巨细的上报,怎么能堂而皇之的跟着佑香来到宇智波村?
他趁着夜色朦胧,在鸣人回家后跟着过去,发现那原本监控鸣人的暗部,在白天因为某些意外发生离开了一段时间,回来的时候鸣人也刚刚好到家,屋内的灯光洒在玻璃上传出鸣人忙忙碌碌的倒影,因此暗部的人并没有意识到鸣人出去了一整天,也就按照寻常的样子如实汇报了。
之后的两三天,他都去看过,甚至还带着止水一起去人柱力家里接佑香。
他和止水身上的监控也在接触到佑香的时候消失的无影无踪,直到和佑香分开后,两人才感觉到那监控的回归。
该说自家妹妹难道是什么天生去监控体质吗……可正常人哪有这种体质的?
这种无法用科学解释的事情,鼬用玄学也解释不来,他索性放弃,但也没把这些事情告诉父亲,毕竟佑香这体质太过于特殊,和她接触的人都会不受监控管制,那万一……
他不想自己的妹妹成为权力斗争中的牺牲品,全宇智波也就他和止水知道这件事情。
但今天……佑香在路上遇到了个暗部,那暗部还跟着佑香见到了鸣人,还恰好被止水给碰上。这也是为什么,止水第一时间就反应到不对,他也做出了相应措施,让鸣人假装不认识佑香,还好当时佑香哭的撕心裂肺,也忘记了和鸣人进行友好的朋友互动,估计没让对方起疑心。
可这件事情也让鼬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无论如何,他都必须要让妹妹和弟弟知道宇智波家现在面临的问题,他们是无法得到真正的自由的,听上去是木叶村有名的宗族,但在木叶所获得的自由甚至比不上普通人。
“你们知道九尾,也知道九尾现在的人柱力是鸣人。”鼬淡淡说道。
佐助和佑香点点头,异口同声道:“知道。”
“我们也知道人柱力是什么意思。”佐助还多加上一句。
鼬继续往下说:“当年,九尾袭击村落,村子怀疑是宇智波家族的人解开了九尾封印,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对宇智波家族全员进行二十四小时全天候监视。”
佑香懂得‘监视’是什么意思,她心思剔透,一下就明白了当时她带着鸣人回村子会给家族里带来多大的麻烦,尤其是她第二天还在外面和别人起了争论,回忆起当时父亲的为难,她神色中都带上了愧疚。
“那哥哥……我当时是不是给你们惹了很多麻烦?”
鼬摇摇头:“没有。”
佑香只当哥哥是不想说家族的困难,就没再追问,但是也在心里衡量起鼬说这番话的意义。
佐助问道:“哥哥,我身上也会有监控吗?”
“嗯,监控并不是无处不在的,只会在我们出村进村时进行监控,平时不出门就不会有监控。”
“所以你以前才说让我们少出门?”佐助想起来哥哥曾经说过的话。“可为什么你们会同意让佑香出门呢?”
在佑香两岁前是有门禁的,严令禁止佑香和佐助出门,但在佑香两岁后,门禁突然被放开了,佑香能出去了,佐助实际上也能,但佐助被哥哥提醒过,因此极少出门,可哥哥并没有提醒过佑香啊!
“佑香…”鼬看着垂头盯着地板不知在想些什么的妹妹,“她和其他人不一样。”
佑香猛地抬起头,眼眸中带着几分刨根问底的神情:“有什么地方不一样?”
她足够聪明,也足够敏锐,即便鼬不说,也能从这些只言片语中拼凑出某种可能性。
“我身上没有监控?”佑香边说边注意着鼬的神情:“或者说,我身上不会有监控?”
没等鼬回答,她又低下了头:“难怪……难怪止水哥今天会突然说出那几句没头没尾的话,还记得上一次在鸣人面前见止水哥时,他明明表现的很正常,而今天一点都不正常。就是因为今天我身边突然有了个暗部?可那暗部是在路上遇到的,并不是派来监视我的,止水哥以为我被监视了……”
佐助没听懂,他凑近佑香身边,听着她断断续续的低语:“佑香你说什么?”
“没什么。”佑香重新抬起头看鼬:“鸣人作为村子里的人柱力,没有被监视吗?”
宇智波鼬回答道:“他有。”
事实与答案呼之欲出。
鸣人身上有监控,和她接触后却没有被高层知晓,问题只能出在她。
在忍者的世界里,本来就会有许许多多超自然的能力,而她这种能力,虽不知道具体有什么用,但在当下对于宇智波家族所面临的问题来说,确是一大关键。
若是被其他宇智波人知道了,兴许会拿来做坏事也说不定。
但做坏事的前提是……
佑香又问:“宇智波真的解除过九尾的封印?”
鼬的神情变得莫名,他没有回答佑香的这个问题,只是认真的看着佑香和佐助。
“在家里,我们能信任的人只有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