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走的实在匆忙，获得了太多意料之外的信息，宫平回屋整理结束才发觉，没有要到那个墨如的联系方式。
一大早又问了沈知鸢才知道那个动物收容所的地址。
宫平吃早饭的时候考虑了一下，还是没有告诉队长他知道小重山有个叫墨如的人，还是等打探清楚些再跟老大汇报吧，如此想着宫平一抹嘴上煎包的油，算了账驱车去那个动物收容所。
沈知鸢大概跟黄门已经打过招呼了，宫平顺利的就进入后院。
江书逸跟江乐渝在门口跟宫平打招呼。
“宫先生，这边。”
“好嘞好嘞。”宫平拿上公文包大步走向江家兄妹。
“六月的天就热成这样真是难受。”宫平开口寒暄，“辛苦你们等我了。”
“无妨，宫先生要调查小重山，我们理应全力配合。”江书逸将人迎进室内，一路带着去黄门专属的工作室。
宫平看着室内温馨普通的装潢，感觉到这栋楼里普通人居多，眼前这个温润儒雅的男子自己也看不透他的实力如何，而且又是这种礼貌疏离的语气，小重山上下对外的面貌可真是惊人的一致。
“会议室里面墨如师兄他们在讨论昨天的事，您看您是要旁听还是？”江书逸停在会议室门口询问宫平。
“不了，那就是你们的私事了，我一个外人不好听的，你也不必客气，说不定以后我们要常来常往呢。”宫平还是选择不继续讨嫌了，跟着江书逸去休息室，里面江乐渝已经泡好茶了。
“宫先生，请。”江乐渝泡好茶就走了。
“多谢。”宫平将公文包贴身放好，扶了一下耳机。
“正如宫先生所见，正街那边的宠物医院也是小重山的，后面的动物收容所主要是负责收留弃养动物，更重要的是发现开智动物，收留一些暂时无法融入社会的化形动物进行社会化培训后进行考试，通过考试的就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决定自己未来的路。”江书逸开始一板一眼的介绍。
“考试？以什么为标准？”宫平很好奇，小重山的人怎么界定化形动物是否可以进入社会。
“这个具体说来就复杂了，这套标准是墨如师兄制定的，内容涵盖了从自然科学到社会法律各方各面，保证从这里出去的都至少有中学毕业的水平。”江书逸抿了一口茶，“不过大部分动物化形后选择在小重山名下产业工作，一来是熟悉有安全感，二来，你也看到了，我们小重山的条件确实不错。”
“确实，说的我都心动了。”宫平笑道。
“大致情况就是如此，宫先生还有什么想了解的吗？”江书逸抬眼看了墙上的猫猫挂钟。
“实不相瞒，我也是昨晚才知道，你们院长名下还有这一处产业，实在是好奇，就过来开开眼。”宫平再次环视周围，满满的生活气息。
“这不是我们院长名下的，个中原因我想宫先生应该可以理解。”江书逸按照吩咐，开始透露信息。
“嗐，理解，我明白，这也是你们想跟官方合作的原因之一吧，我们大队也有许多人是因此被收编的。”宫平虽为人类，但是身边众多化形的动物，他十分理解在现代社会想要一个合法合理的身份有多难。
“小重山内院的人都已经想办法上户口了，但是百年后的更迭也是问题。”江书逸顺口接到。
“是啊，你们院长眼光长远，格局更是不一般。”宫平叹了一声，将茶饮尽，“那这收容所是挂在谁的名下？你们副院长吗？”
“事实上，我们院长名下没有任何产业的，在变革时期我们院长闭关了。故此，书画学院是秋副院长名下的，这收容所跟前面的宠物医院是墨如师兄名下的，小重山还有一处房产是在鸦羽师姐名下的。”江书逸一边添茶一边给宫平解惑。
“这样啊，那你们院长可真是用人不疑。”宫平叩手道谢。
“这许多年，内院不说亲如一家也差不多了，再说，财富也意味着风险与责任。”江书逸又给自己添一杯茶。
“许多年？我总想着小重山跟我们国安部成立时间差不多，结果听说已经几百年了真是让人吃惊。你知道小重山到底成立多久了吗？”宫平觉得自己今天收获颇丰，但又怕惹人嫌，紧跟了一句，“不方便说就算了，这不是必答，只是我个人好奇。”
“听沈知鸢说，她是最初内院的一拨人之一，算来近千年了。”江书逸透露一个惊人的消息。
“咳咳。。千！千年？”宫平震惊了，自己只见过人可以活千年，但是一个组织，存续千年，可真是了不得。
“不到千年吧我总感觉没有那么久。”竹青的声音倒是比人先到休息室。
“有吧，不过是没有墨如师兄的年纪大了。”鹿呦呦揉着脖子随后进来，眼底的乌青说明她昨晚熬夜更改考试系统了。
“确实，我也是在小重山小有名气后加入的。”墨如一身黑色的休闲装，走进休息室就去柜子里找好茶来泡，把刚刚宫平跟江书逸的倒掉。
“那这么说来，你们前后加入小重山的时间隔得很远了？”宫平隐隐感觉到这个动物收容所里的氛围要轻松许多，眼前陆陆续续进来的人也更有生机。
“那是当然了，最早跟在院长身边的好像是沈知鸢、鸦羽，后来有秦灯草跟朱壮壮，然后有的副院长，后面小重山在妖界有了点小名声，加入的人就多了。”鹿呦呦给自己敷上面膜，开始点早午饭的外卖。
“进国安部的妖没听说过有提起的啊？”宫平不解，国安部的人可比小重山多多了，完全没听提起过。
“那我问你，你们知道外界有多少像我们这样的组织吗？”竹青趴在沙发靠背上，在宫平耳边突然发问。
宫平吓一跳，捂着耳机侧头看身后这个少年。
“我们有跟一些世家大族联系，那些世族也会送年轻人进国安，为国效力。”宫平简单说了一下，没有列举。
“不是那些家族势力，是我们，我们这种。”竹青一跳，越过沙发靠背，坐在宫平身边，伸手指了一圈屋里众人。
宫平环视，泡茶的墨如，喝茶的江乐渝，敷面膜的鹿呦呦，讨论要吃什么的其他人。
是啊，她们不是家族，只是一群志同道合的人凑在一起，却感觉比那些世族还亲密稳定。
宫平耳机里传来上级的声音，否定的答案，国安对这种“闲散组织”毫无了解。
“没有，国安目前没有跟‘你们’这样的有接触。”宫平开始感觉面前这群人好像比学院里的人还让人难招架。
“那么，小重山就是你们跟‘我们’这种人接触的一个开关，你们不知道的，我们或许可以提供一些线索，说不定对你们破案有帮助呢？”竹青一笑，起身去跟鹿呦呦说自己要吃什么。
宫平呆住了，耳机那边也沉默了一瞬，随即开始讨论。宫平没有得到指示，只得开始闲聊。
“那你们当初都是怎么知道小重山的，为什么就加入了，还愿意待这么长时间。”宫平对这些可是最感兴趣的，可是调查表里面并没有问。
屋里众人对视，有些身份的并不开口，于是。。。
“我是被同类推荐的。”赵青玉坐到宫平身边，开始讲她平平无奇的故事。
宫平看着身边这个一看就没什么道行的小萝莉，他想知道的是那些不开口的人的过去，尤其是坐在对面泡茶的墨如。
赵青玉讲完羊羚玲讲，两个小姑娘都是没什么背景却有机缘的故事，虽然讲的十分有趣，但是都不是宫平想要的。
“对了，墨如先生，我们队长也姓墨，听我来考察小重山还托我打听您，您可认识。。。”宫平找个空发问，正好墨如的茶泡好了，端到了宫平跟前。
“墨姜。”墨如并未抬眼，依旧奉茶给其他桌边闻香而来的人。
“对对对，我们队长就叫墨姜。”宫平震惊，又想着看来是找对了，这样回去也好交差。
“认识。”墨如坐正，直视宫平，眼神里没有丝毫情绪起伏。
“。。。”宫平被吓住，这人的眼神可比队长的可怖多了，队长只让打听，可没说要带话，“队长说，如果见到，代他问好”
“多谢。”墨如惜字如金。
“那。。我把队长的联系方式留下来，他可能会联系您。”宫平有点语无伦次，“或者，您的联系方式方便给我吗？”
“调查表里写过了。”墨如从提到墨姜开始身体就紧绷起来，不复泡茶时的闲散自如。
“哦，对对，那就不麻烦您了。”宫平想让其他人救救他，不管说什么都行。
“宫先生用过早饭了吗？”赵玄玉的声音宛如天籁。
“吃过了吃过了。”宫平赶忙循着音源看过去，眼神里都是感激。
“那就让收容所的小伙伴带你去逛逛吧，想必宫先生会感兴趣的。”赵玄玉挑眉，眼里的笑意藏不住。
“好的，我也正有此意。”宫平可不会觉得美女的笑是对他有意思，不是嘲笑就不错了。
这个收容所里的人，看着好相处，热情大方，实际上却都是话里有话，让人有点招架不住啊。
看着宫平人被收容所化形的小伙伴带走了，但是公文包还放在原处。鹿呦呦给赵玄玉使了个眼色，赵玄玉立马用符咒封住公文包周围。
“你们倒是比院里的人更小心谨慎，这次你们不在内院真是可惜。”墨如对于黄门众人的默契很是叹服，虽然天门地门也有属于他们的默契，但总归和黄门的感觉不同。
“嗐，我也觉得，对付外人这种事，我们最喜欢了。”竹青咂摸了一口墨如的茶，“嚯！藏着这好茶居然没发现。”
“竹青你少来，墨如师兄夸一下你就顺杆爬。”鹿呦呦一巴掌拍在竹青的后脑勺，“师兄可不敢夸我们，我们就是平时爱出去玩，见惯了各种各样的人。”
“嘁，我是蛇，我不顺杆爬难道你会爬啊？”竹青说完就跳走了，生怕再挨一下，“我去找那个宫平先生聊聊。”
“找打！你注意点，别什么话都说。”鹿呦呦揭下面膜扔过去。
竹青感受到飞来的面膜，抄起一旁的垃圾桶回身接住，然后抱着垃圾桶敬礼，“遵命！”
“到底是年轻啊。”墨如看着黄门众人的互动，摇头笑道。
“跟师兄你比，内院的人谁不年轻。”赵玄玉坐在墨如对面，轻轻端起茶杯，“宫平提起的，墨姜，可是师兄的故人？”
“狐狸的敏锐。”墨如放下茶杯，“确实，是。。。兄弟。”
“同胞？”鹿呦呦洗完脸出来，精神好了不少。
“算是吧。”墨如垂眸，“我会处理好，不会给小重山带来麻烦的。”
“我们并无此意，只是从未听师兄说过，好奇为什么当初来小重山的时候没有跟师兄一起。”赵玄玉并没有放弃这个话题。
“是我离开了他，没有告知他。”墨如脸上居然难得的有点羞涩局促。
“好吧，那就是师兄自己的事了，只要不是什么仇家就好。”赵玄玉挑眉了然，“茶很不错，多谢师兄款待。”
“嗯。”墨如起身去了工作室。
“？”鹿呦呦不懂赵玄玉的八卦怎么问到一半就走了，“小青玉！外卖到了，我去取，你去叫漆雕跟羊羚玲过来吃饭，吃完再忙。”
“好哒，呦呦姐。”赵青玉放下酸奶碗起身去会议室叫人。
“你们知道那个墨姜吗？”赵玄玉突然发问。
一旁品茶的江家兄妹一愣，他们二人其实是墨如带回来的，救命之恩。不过后来天资不够没能分到一门去，虽然渐渐没什么交流，但恩情是不能忘的。
“师兄救我们的时候似乎有别人在帮忙扫尾，不过没有见到人，一开始我们以为是院里的人，后来知道并不是，但是师兄没提，我们也不好去问。”江书逸回想了一下，确实有那么个人，墨如不提，他们也不会去问。
“我。。。问了。”江乐渝眨眨眼，小心道。
“哦？”赵玄玉看向乐渝，“你怎么想起来问的？”
“我看到那个男子的脸了，跟墨如师兄有九成相似，但是气质太不一样，一眼就能分清，他朝我笑了。我之后去找墨如师兄道谢的时候提到，墨如师兄说不是他，是他的兄弟。师兄他提到那个人时候神情不太对，我也就不敢再问。”江乐渝想到当初在兄长背上看到的那个男人，笑得极其狂妄。
“两个人虽然长着近乎一张脸，但是墨如师兄看起来就是正人君子，那个墨姜的笑里尽是对鲜血的渴望，那时的杀戮似乎让他十分畅快。”江乐渝想着竟打起冷颤。
“有意思，这样的人居然进了国安。”赵玄玉实在无法想象墨如的脸上会出现那种表情。
“大概因为只有国安能收敛他的杀意，能做点好事吧。”江书逸给江乐渝取来薄外套披上，“总归是师兄自己的事，向来很快墨姜就会来找师兄了。”
“吃饭啦！”鹿呦呦总是人未到声先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