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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怎么解释良心?

有人说:“良心是我心里一个三角形的东西。我没有做坏事,它便静静不动;如果我干了坏事,它便转动起来,每个角都把我刺痛;如果我一直干坏事,每一个角都磨平了,也就不觉得痛了。”

——知乎高赞。

*

陈萱宁听着那些话啊话,掐狠了掌心,恶心感自胸口攀附起抵达百骸。她可是曾经温暖过我的挚友啊。

“谢澄亭!你们怎敢如此毁她?居然还可笑的标榜那是傻x的爱情?真是,令人作呕!”

方夏一根一根拨开她手指,默不作声的担忧的关心眼神。

……

是,我是令人作呕,谢澄亭坦然接受了这评价。

我就像污水沟里人人要灭的臭蟑螂,只配肮脏不堪地活着,哪能肖想天上清澈明亮的星星呢?

许钰,许钰就如同那一颗最闪耀的星辰。

她的笑她的开朗,她的坦荡她的无惧,与那个时候的所有所有人都格格不入,所以她理所应当被针对。可雨幕中给的伞,第一次叩动了他麻木不仁的心跳。

网络上有句很出众的式子:“xx只有零次或无数次。”确实代入哪个都适用。

谢澄亭又怎么可能完全脱离得掉少爷呢?

补习班,他后来瞒着许钰去了好多好多次,对了,现在补习班跃升了,成为了洛城有名的销金窟——鹤立大厦。

套着华丽酒店的假壳子,重复着件件桩桩的昭昭罪恶,却被奉为圣地。

那个时候,谢澄亭已经从二流大学毕业成功考取律师资格证,而许钰早在基层医院做了几年合同工。

有实无名的夫妻关系也终于在两人法定年龄的到来之后变成了板上钉钉的红本子。

谢澄亭确实履行了他当年的承诺,但欺骗了大家乃至自己。

“这个迷药啊无色无味,混在酒水里最好了。”少爷贼眉鼠眼地盯着他,反复询问他,“不过你可想好了?真的打算找许钰下手?”

阴冷的巷里包裹他全身的恶寒,不知何处散发的烂鱼腐肉的臭气味,萦萦绕绕少年人四周。

谢澄亭出奇地平静,淡淡看着窄缝中透出的太阳光芒,金灿灿。

“当然。”

给出无比肯定的答复。

……

那是一场盛大的同学聚会,是由少爷发起的属于补习班新老学生的聚会晚宴。当天席间端上来一杯杯黄澄澄的酒。

少爷阔气的一挥手潇洒地道:“这好东西,赶紧的一人一杯少爷我白送你们尝鲜了。”

女孩迟疑地捻起其中一个高脚杯,晃了晃里面液体。

下意识想拒绝,却回忆起那天公车上谢澄亭谆谆嘱咐的话,“1不要惹‘少爷’生气;2不要违背他意愿行事,不然可能你以后所有的教育资源都会大打折扣。”

许钰扬头一饮而尽,入口苦涩辛辣极了。

沉沉昏迷去。

睡梦里她感到笼罩在头顶天际的一团乌云,喘不过气的沉重与迟钝,迷迷糊糊间投射在白墙上时时高低起伏的长长黑影。有一群狼在撕扯温顺的羊。

很多女学生都受害了,许钰认识的和不认识的。事后他们用酒精的借口敷衍,用学业与前途威胁相逼,试图息事宁人。

连谢澄亭都觉得荒谬透顶!

可大部分人在这样的双重打压下默契地选择了缄默,顶多就是缠着父母说一定要离开补习班。

许钰没走,她刚烈地自杀未遂。

少爷心虚地承担了她全部治疗费用,拜托谢澄亭常去瞧瞧她情况。消瘦的女孩子陷入松软的被褥中,像那一夜的温顺恬静。谢澄亭看的痴迷。

乱了自己心弦。

不知道是什么心理作祟,他好像真的喜欢上她。

谢澄亭拼命想的找补,“对不起,但我真的是因为我喜欢你才……情不自禁那样对待你。”

“原谅我浓烈爱慕犯的错误。”

“好么?”

光影里邋遢模样的谢澄亭举起他歌咏的手,突然脑神经抽搐般朝着缥缈的空气,幻化自己是哪部话剧中的主角。

情感由心而发纷纷赞颂他的伟大爱情。

状似看死物的随意,陈萱宁放下腿换了另一只搭在膝盖上。她睥睨着狼狈的谢澄亭,在昏暗中并不出声,冰冷地看着他表演个人独角戏。

心跌落谷底。

一双坚持陪伴她的方夏的炯炯瞳孔,赤忱地坚定不移盯陈萱宁,掩不住会说话的温柔。

……

“我保证我肯定会娶你。”

谢澄亭不可置信看着病床上明明瘦弱的女生,却突然爆发了莫大的力量,咬破了他的手臂,颤抖的牙尖沾满丝丝鲜血,染红他眼中的追悔莫及。

我为什么还在跟这个疯子讲道理?都是因为我喜欢她呐!

“你就这么恨我?那你砍了我!来!这把刀给你,你来砍我啊!”

“来呀”!!

怒吼出的男生嗓音,掀翻了病房天花板,吓得女生愈加明显的战栗。可谢澄亭不依不饶。

“……我有一个朋友,好朋友。她告诉过我,‘爱憎、分明的道理’……”

“爱憎分明的道理就是在教诲我们爱该爱的人,恨该恨的人,决计不能欺骗自己而模糊了界限。”

彼时,就喜欢逮着成语咬文嚼字的小陈萱宁,文绉绉地对着迷茫困顿的小许钰装小老师。

彼时,小许钰半懂不懂的点着头。

缝隙间陈萱宁今日第一滴泪,默默滑下脸颊。

静悄悄,艰阻揪心。

下一秒谢澄亭的话强硬打断许钰,“朋友?做什么梦呢?你还有什么朋友?你现在只有我,你知道吗?只有我愿意爱你了。”

哽塞的许钰潜意识里想倔强地拼命摇头,可桃花初绽的这些春天中,她竟是根本无任何信心继续动作。

“方夏,借一会你的肩膀。”

方夏感到陈萱宁逃也似的快速缩进了他的拥抱。

昏暗中监控头下避无可避的地方,方夏一束警告的巨大敌意的目光直戳戳地向谢澄亭刀去。

谢澄亭抖了抖,又投入回忆。

……

许钰高考再次失利,堪堪够上三本分数线的末尾。她选了一所还行的专科学校,护理助产专业。

“哇,许钰,那个是你的男朋友吗?长得好帅气呀,还是x大的学生啊?”室友们会迫不及待地推搡着她。

像叽叽喳喳的聒噪麻雀,羡慕她嫉妒她或孤立她造谣她。

是谢澄亭一本正经地表明,“遇上许钰是我殊荣,你们别再说了。”

未曾想室友变本加厉。只可惜许钰已经习惯。

三年专科生涯,谢澄亭用尽各种办法对女生展开似追求又强迫的关系,甚至事迹都荣登校园墙。

自然会极度顺理成章地结婚喽。何况那时候的许钰已经越发失去基本自我主见。

像一个被灌输了既定程序设计的机器人,浑浑噩噩的只知道——

“许钰很爱谢澄亭。”

“许钰只能够很爱谢澄亭一个。”

“许钰必须依赖谢澄亭。”

哦,不。

她现在不是许钰,而是生来就是要为谢澄亭化作专属绕指柔的“许应柔”。

“哎呀你那个时候真的死皮赖脸缠着你老公呢。”

哦?

是吗?

可是与不是究竟有什么关系?

许应柔文静地笑了笑,挽了挽侧边的发丝。岁月本偏爱美人,而且发达后的谢澄亭大律师确实对妻子很是宠爱。

一身修长旗袍,服帖玲珑曲线,舒适的布料,淡笑了执一柄小团扇不紧不慢掩嘴,举手投足的恬美,很是映衬“许应柔”这名姓。

但“许应柔”不是“许钰”,永远不是。

……

梦是一点点清醒的凭证。痛苦竟是理智的证明?

嫁给谢澄亭之后的众多寻常月份里,许钰过得并不舒心,被迫戴上的枷锁束缚,时时刻刻她于泥沼中挣扎。

那个得体知性的女人,是她也不是她。

混沌的大脑与骨子中的理智相争,反反复复地清醒、迷惘、清醒、迷惘……

“应柔啊,今晚我们去这家饭店吃饭。”

“应柔,你真好看。”

“应柔呢?身体不舒服吗?是又犯病了吗?”

“应柔……”

“应柔……”

团团围绕着她的声声关切询问。人人都道她“简直太幸运啦,简直太幸福啦”,可许钰犹如迷失在深海里的白鲸,她没有实感。

许久的摧残让她的身体落下病根,极容易冷热交替时咳嗽、感染细菌,经常性犯急性病症。

疼痛在她身上某处钝钝地磋磨起人来。

许钰虚弱地想捂又不敢捂,拧巴着整床被子,无声地蜷缩起来像一只煮熟后的虾通红的火烧难受。

邻居们知道的是,谢澄亭无微不至的照顾,不知道的是,许钰一个人窝在家中,那些异常难熬的白日时分。

汗涔涔噩梦的萦绕,和现实与理想的冲击。

半年前,谢澄亭替她辞去了洛城市妇女儿童医院的工作。

她瞬间从忙碌坠进空虚,不沾阳春水的毫无价值,好比那与世隔绝高塔中豢养的金丝雀。

谢澄亭的甜言伴随疯涨的控制,一步、一步吞没掉许钰的生活能力。

有预谋的。

渐渐,谢澄亭摇身一变成为绝佳好丈夫,而许钰被弱化了。

她是体弱多病的妻子,也是彰显谢澄亭优点的工具物;她可以是风里淡淡的一缕烟,也可以是雨幕中卑微的一粒尘埃……

但不可以是丰满复杂的一个人。

“许应柔必须既扁平又单调的生活着,如此才是我想控制的猎物的最好状态。”谢澄亭发狠地立誓道。

对着由补习班发展而形成的组织的全部人道。

谢澄亭想:如果他连许应柔都掌控不稳,那他还有什么成绩立足在这团体里??

可金丝雀居然妄图弑主!

许钰的恐惧——梦和折磨,在痛苦中拼命地挣扎,一步一步走出谢澄亭的陷阱和圈套。

她反抗的最好证明——下慢性含毒中药!

“甘遂”。

甘遂在药典中规定使用的含量为0.5g-1.5g,且临床多用醋制品入药。现代研究发现,其对粘膜有较强的刺激作用,易引起炎症、充血及蠕动增加,并有凝集、溶解红细胞及麻痹呼吸和血管运动中枢的作用,并含致癌物质,对肾脏有毒。

许钰曾经学习过一些中药材知识,大学课堂里她重点记忆了此项知识点。

合适的用药量并不会引起服药人的当场不适,但每日的一点点终有一时会达成雪崩之势。

像“一只南美洲亚马逊河流域热带雨林中的蝴蝶,偶尔扇动几下翅膀,可以在两周以后引起美国得克萨斯州的一场龙卷风。”

震裂他的五脏六腑,痛苦不已。

谢澄亭真是万万想不到小麻雀会送他这样一个大惊喜。

那就不能拖了,他一颗跳动污秽的心。

阴恻恻想。

当天晚上十一点刻钟,谢澄亭端上了一碗热腾腾的银耳羹,“应柔呀,听话快喝了这个然后乖乖去睡觉。”眉眼盈盈,一如既往。

许钰哪能想见魔鬼的心肠?

温顺地端起瓷碗,在干净的缘边轻轻印上自己的唇纹,嫩嫩的粉衬着皎洁的白。不算透明的浊,银耳羹汤顺利地渡入许钰的胃肠,蠕动。

手指重重揉过唇珠,鲜艳的口脂被抹去,浓墨重彩一撇垂落嘴角。

被逼到最后一步的白墙,后背的冷汗紧紧贴着冰凉的瓷砖,迷乱两重天。

微微掐着她下巴,稍绽放的欲望,他俯身。从嘴角的红红一道至柔软生疏的梦乡,喘着气。

【我爱你呀。】

他的体香丝丝侵扰她每一颗尖叫的细胞,修长的手指嵌进她弥漫着吸引的黑发。

……

何处的哀乐奏响了?

漫山遍野、漫山遍野的花瓣落下,她回过头,带着晶莹的泪。

猩红的眼角,捏紧当初的情意。

旁观者都扬起了脸,看着这一场名为爱的陨落,红艳艳的花瓣掉在他们肩膀与后背,然而静静归入尘土。

大家迷茫地回望着对视着。

旁观者望见了这盛大的花瓣雨,繁华落尽,凋零越来越多、越来越多……迷了眼。

砸向他们年轻的脸庞。

许钰慢慢回过头,满脸悲怆,等那满架的葡萄花枯萎,闻这蔷薇嘶哑尖叫大哭,丑陋不堪。

眼睁睁、眼睁睁目睹谢澄亭附在鲜血未干的她耳边,用颤颤的气音告诉她,“许钰,害你至深的人,是我。陈萱宁遥寄的挂念,全部、全部被我烧了……”

“谢澄亭!”

“谢……澄……亭……”

许钰唇翼微动,吐出几个不成形的字,“对……不……起……”

彻底愣住的魔鬼,霎时身软跌倒在地,几个思路轮转后狂笑起,“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巍巍地擦去眼角的泪,“许钰,许钰才是疯子,你才是疯子吧……”

反反复复,反反复复。

对着寂静的空房子恸哭,酩酊大哭,手里攥紧她的衣裙,陷入醉生梦死的苦果。

方夏按住了陈萱宁,将她揽进自己怀抱,安抚着她气极了的思绪。默默的,眼中的冰霜早已不寒而栗。

谢澄亭怀疑,这个警察随时会抄起刀把他捅死。

陈萱宁挣脱不开方夏的桎梏,泄愤似的掐红了他的小臂,恨意肆虐。

……

案发半小时后的谢澄亭格外镇静。

看看地上躺着,仿佛睡美人的许钰,一切依旧温馨。

他麻木地捞起尸体轻轻放上床,贴心地掖好被角像从前许多次一样。谢澄亭笑了一笑。

撩拨开她额头前的碎发,落下怜爱一吻,躺在了妻子另一边。关了灯,周围黑漆漆的空荡,没有什么起伏的呼吸声。

探索的手慢慢摩挲到身侧,触及温热的玉手。谢澄亭尖叫着跳起!大惊失色!

闪烁的白炽光大喇喇地刺痛他的瞳孔,谢澄亭慌不择路,从床上踉跄着摔落,“应,应柔?”

寂静的房间荡着他迟疑的喊声,荡啊荡啊荡……他倒在木地板上,四肢阵麻,讶异的神情还未收回,嘴角急不可耐地漏出一丝喜悦。

白墙壁上素雅的挂钟“滴滴答答”。

摆钟摇晃。

时针正正当当指着数字“1”,分针对准数字“12”。确是当夜凌晨一点。

“滴”一声,谢澄亭慢慢按下空调板红色按钮,而后随意一抛,没入凌乱的衣服堆里。

浑身皆是冒出的汗珠,他潇洒地推开窗户。

顷刻间,凉风肆意充溢整个房间,推动温暖却停滞的气流,抚去他全身的燥热。

那一具静悄悄的尸体渐渐褪去了覆盖的假面,去温回冷。

留下道道斑痕,转而全身僵直的躯体。瑰丽的标记,属于丧心病狂的他。

“喂?”几乎是胆怯地颤抖着,“喂,是警察吗?我,我要报警,我妻子她,她……”哽塞住咽喉,再也说不出更多语句。

谢澄亭早就疯了。

在那天他欣然点头一刻。

没有任何犹豫徘徊,好似已期待了许久许久。

……

警车呼啸相继停在谢澄亭家楼下时,男人一束警觉的目光在窗帘缝隙中投向那纷呈的色彩,轻轻撩开半指,又重重合拢严实。

他翻出了多年前装修这房深藏的礼物——砌入墙体的炸弹。

一枚粗制滥造,禁不起实操考验的炸弹。

但在这样夜深人静的黑夜,它足以成为一枚能迅速吸引乌合之众眼球的定时炸弹。

“嘭!”

什么都没了,都化为厚厚的尘土;都像许钰手里的飞扬的自由的骨灰,埋进深不可测的江水底,再也再也捞不回。

谢澄亭无声狂笑着,夸张地咧开嘴巴,阴郁的眸中有扑面而来的烈火和碎片,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咽下他。

那是一场很奇怪的阵雨。

放学后少女许钰留下值日,独自一人打扫干净教室地面卫生后,努力够起简直能装得下她的垃圾桶,自强不息地拖着它去完成值日任务的最后事项。

“许钰,我来帮你。”青涩的少年挠挠头皮,好像在为刚才朋友们起哄他俩而愧疚。

“不用谢谢。”许钰拒绝的很干脆,让他根本没法后文。

谢澄亭窝着心坎里一团怒火,越想越觉得屈辱。他闷头走回了教室,放弃等待终于打算离去时正巧看见了同桌抽屉里面一把透明的小伞。

那场阵雨就是在此刻突然开始礼遇万物。

他鬼使神差地抽走了伞,做贼心虚猫着身子出了校门。

勉强抬着垃圾桶回教室的许钰,累得吭哧吭哧喘气,一屁股坐会自个位置,拿书充当扇子,不解气地扇啊又扇。一摸抽屉——

太阳穴神经跳动。

1我雨伞呢?2幸好现在没下雨。脑海接踵而至闪过两个想法。

谁说花开一定为你?玫瑰荆棘也能有自己的骑士远方。

谢澄亭和许钰的故事就像绝对不会相交的平行线,却被其中一方强行扭曲了另一方的轨道。

自一开始就注定错误。

自一开始就注定是一厢情愿。

……

他的枪,是他的同伴年终嘉奖他的。

因为出色的发展下线、拓展业务的能力,谢澄亭拥有一把自己的违法的土枪。

他驾驶狂车飞驰在中三国道上,迷雾水汽铺天盖地倾覆他的视野。

两岸未开化的畜生惊扰了幽深层林内的神秘,大脑中一个越来越亢奋的想法形成,握紧了铁锈的枪管,毅然弃车。

酥酥脆脆的树叶脚感蓬松,“嘎吱嘎吱”作响,谢澄亭小心翼翼穿梭在丛林中,崎岖的枝干盘桓纵生,像一张密不透风的天网。

他知道有人追他,在后面不远处追赶他。

“谢澄亭!”

“谢澄亭!”

早就备好大礼,静候自投罗网的猎物。他不断深入密林深处,越跑越起劲、越跑越起劲……

“谢澄亭,你对许应柔有亏欠吗!”山雨欲来之中,冷风灌入他耳朵。

震得脆弱的耳膜生硬的钝痛。有亏欠吗?他到底迷惘。

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打在谢澄亭泥泞的脸上,刺激得他眼皮不停地扑闪,慢慢积聚成一摊泥水,在乌青的泪沟和眼窝那。

“嘭!”

他已经没法回头了……

谢澄亭早就没得救了……

*

洛城起风了。

私杂凉意的风吹满一地黄花,玩弄你我睡衣的裙边,淡淡幽香。

这几日后秋天真的来临,可惜总有人看不见。

许钰踩着梦的祥云,托付未曾谋面的方夏,“必须好好照顾珍惜她的挚友。”

陈萱宁日日夜夜的恨,无奈地被困在方夏周围,日日夜夜的呵护。

这厢,风又吹起了她的裙角片。

在夜晚被迫裹挟的萧瑟和肃杀里,只要陈萱宁愿意回头,她就能看见暖洋洋房间正中,对着她傻呵呵笑的方夏。

又泛起波澜的江面清澈如许,桂花悄声落水炸醒江鲤鱼的黄粱美梦。澄净的夜空依旧星星点点。

只是无人再赴桃花之约。

唯有碧绿的柳枝条于清风中遗世随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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