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要。”
宁瑞瞪大双眼,想将剑收回已是来不及,只能看着利剑刺向心爱之人。
“仙月。”皇帝眼疾手快,抱着她一同滚下台阶。
也是在这时,御林军一拥而入,将帝后二人牢牢护在中间。
宁瑞手握利剑,心有余悸,眼底既有庆幸也有不甘。
好在没有伤到仙月,否则他便是死了也不会原谅自己。
可惜的是宁乾越也躲过了这一劫,如今御林军已经赶来,再想杀他不是一件易事。
目光缓缓移动,停留在宁王宁青禹身上。
当年他拥护宁乾越有功,故而御林军和护城军一直掌握在他的手中。
只要他愿意,一声令下,御林军即刻便会倒戈相向。
“宁青禹,只要你服从于我,我给你一份大礼,如何?”
坐在轮椅上的宁青禹不屑一笑:“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今日你是逃不掉了。”
“是么?”宁瑞缓缓将剑收起,然后轻拍手掌,“那你且看看门口之人是谁。”
话音刚落,一名三十出头的妇人在黑衣人的押送下走了进来。
若不是刻意梳起的发髻,保养得当的她根本看不出真实的年纪。
她的出现震惊了众人,包括被御林军护在中间的帝后。
“阿芙,你是阿芙......”皇后流着泪就要往女子所在的方向走去。
皇帝拉住她,眼中有着明显的猜疑,“且慢,尚且无法证实她的真正身份,万不可贸然前往。”
“可是......”皇后望着女子和宁瑞,一时间不知该怎么才好。
她与宁瑞还有青芙从小一同长大,她和宁瑞之所以相识还是因为青芙的缘故。
明知青芙对自己异常重要,宁瑞不会拿她来开玩笑,他不会的,她始终不愿相信当初那个清风霁月的少年会癫狂到这一步。
皇帝知她心焦,只能极力安慰,“有青禹在,他自会辨别她的身份,十几年都等了,再等片刻也无妨。”
偌大的殿中清晰可听轮椅的滑行之声。
宁青禹目光呆滞,自那女子入殿开始,目光就不曾从她身上移开过。
那熟悉的容貌和紧张时就不觉咬紧唇瓣的小动作,不是青芙又是谁。
“你......是何人?”眸中猩红一片,他强忍着泪水问那名女子。
女子目光带着一丝犹豫和茫然,“民女头部曾受过重击,因此不记得过往之事,只记得自己好像叫阿芙。”
“你在何处受过重击?”
“飞雁山山下为人所救,至今已有十八年。”
“你的身上可有胎记?”
“有一枚相似蝴蝶的胎记,就在右侧手臂。”
女子当场掀开衣袖,露出右侧手臂上的蝴蝶胎记。
皇后喜极而泣,回头对皇帝道:“对上了,都对上了,她就是阿芙,阿芙回来了。”
“再看看,不着急。”皇帝紧紧扣住她的手,总觉得此事有些说不通。
当年飞雁山雪崩,宁王府的人派兵围住了整座山峰只为寻找一名少女。
此事几乎传遍了整个北庸国,这名女子难道会不知?
若是知晓,她为何迟迟不愿出面?
就算是失去记忆,也该有查清自己身份的本能和欲望。
皇帝所担心的也正是宁青禹所疑惑的,“当年飞雁山下寻了整整三个月,你为何不出面?”
“我......我也是有苦衷的。”女子嗓音一软,竟是直接哭出声来。
“当年我被路过之人救走,他是家中独子又不曾娶妻生子,故而母子二人只对我说我是他家娶回的新妇,因山路不平跌了一跤才会失去记忆。”
女子继续哭道:“直到前不久有人寻到我,说我是宁王府的郡主,我才知晓自己的真正身份,他们说我有个兄长且寻我已久,但不知你们何人是我的兄长?”
宁青禹细细观察着女子的一举一动,没有破绽,竟和当年的芙儿毫无差别。
上方的宁瑞在龙椅上落座,指着宁青禹道:“阿芙,他......就是你的嫡亲兄长,就是不知他认不认你。”
“你就是哥哥?”女子望向宁青禹,眼中蓄满泪水,“阿芙等了这么多年,总算等来了自己真正的家人。”
欢喜之余她的脸上又多了一丝彷徨和无措,“只是不知道哥哥还愿不愿意接纳这样的我,毕竟我已不是曾经的宁青芙了。”
说话间她缓缓回过头,只见一对年少的男女站在殿门口。
宁青禹循着她的视线看去,眼眸微微眯起,“他们又是何人?”
“他们是我的一双儿女,救我之人固然有私心,可孩子是无辜的,所以我才会将他们带来京城,孩子,快过来见过你们的舅舅。”
“好,我们这就来。”少女欢呼一声就要奔向前,下一刻利剑便悬于她的脖颈之上。
上方的宁瑞幽幽道:“宁青禹,是要你妹妹一家三口的性命还是继续守护宁乾越,做个选择吧。”
宁青禹眸光暗了暗,好似深陷于纠结之中。
良久,他终于抬起头:“我做好选择了,我要......你的命,动手。”
一声令下,原本跪在一旁的宫人们纷纷起身拔剑,不消片刻,便将宁瑞所带来的黑衣人全部控制住。
“这怎么可能?”宁瑞冷着眸子站起,身子微微发颤。
这些宫人怎么会是他们的人?今日的计划竟是在他们的算计之中?
皇帝从御林军中走出,即便处于下方,依旧气势逼人,“宁瑞,招出幕后之人,朕可留你一条性命。”
今日之事看似是宁瑞掌控全局,实则幕后之人从未出现过。
看这情形,那人大抵是不会现身了,与其继续等下去,不如引诱宁瑞说出那人的身份。
宁瑞扫视了下方一圈,停留在皇后身上的目光带着浓浓的不舍与悲切。
败了,他还是再度败给了宁乾越。
近乎癫狂地笑了一声,他朝着皇帝招手,“想知道幕后之人,你上来我便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