浜田的动作没有丝毫拖泥带水,甚至比木村康树更加干脆利落。
他深吸一口气,左手平摊在地板上,右手握刀,刀锋抵住左手小指指尖。
第一刀下去,小指最上端的指节应声而落,切口整齐,断指落在榻榻米上。
没有想象中的惨叫,浜田只是闷哼一声,额角渗出汗珠。
他停顿片刻,调整呼吸,目光没有丝毫躲闪。
第二刀,他略微移动刀锋,对准了第二个指节。刀光一闪,第二截指节也掉落在榻榻米上,和第一截断指滚在一起。
浜田的脸色更加苍白,嘴唇也失去了血色,但他依旧紧咬牙关,没有发出任何痛苦的呻吟。
鲜血从断指处涌出,染红了榻榻米,空气中弥漫着更加浓重的血腥味。
木村康树看着浜田的举动,心中暗自点头,这小子总算没丢木村组的脸。
浜田忍着痛,用另一只手将断指拾起,用干净的白手帕仔细包好,然后恭敬地递给藤井凉介。
藤井凉介接过包裹着断指的手帕,拍了拍浜田的肩膀:“不错,好样的。”
这句简单的夸奖,却让浜田原本苍白的脸上露出一种病态的兴奋,仿佛得到了莫大的荣耀。
他强忍着疼痛,深深鞠了一躬:“谢谢藤井先生夸奖。”
跪在一旁全程观看的富家小姐小岛美奈子,被这血腥的一幕彻底击溃了神经。
她从小锦衣玉食,仆人环绕,她所认知的世界,是精致的洋房,是限量款的包包,是觥筹交错的宴会,是言笑晏晏的下午茶。
而此刻,在她眼前展现的,却是鲜血淋漓的断指,是令人作呕的血腥味,是男人扭曲而狂热的表情。
她蜷缩着身子,死死捂住嘴,试图阻止那即将爆发的尖叫,但惊恐之下,身体的本能反应却无法抑制。
温热的液体顺着她的小腿流淌下来,在地板上形成一滩污渍,一股刺鼻的骚臭味迅速弥漫开来。
她羞愧得无地自容,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强忍着没让它流下来,生怕惹得藤井先生更加不悦。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转向了她。
木村康树脸色依旧煞白,却忍不住皱眉。浜田还未包扎好的伤口正在滴血,但他转头看向小岛美奈子,眼中带着几分不屑和愤怒。
藤井凉介微微扬起眉毛,淡淡扫了一眼地板上的水渍。室内鸦雀无声,唯有那股难以掩盖的骚臭飘荡在空气中,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凝固。
小岛正一感觉脸上火烧火燎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孙女的失态让他觉得颜面尽失,尤其还是在藤井先生面前,尤其还是在这个特殊的时刻。
“八嘎!”他怒不可遏,一个箭步冲到小岛美奈子面前,扬起手,一巴掌重重甩在了她的脸上。
这一巴掌力道极重,打得小岛美奈子的脑袋猛地偏向一边,脸庞立刻红肿了起来。
她的眼泪终于控制不住,哗啦啦地从脸颊滑落,但她还是强咬着嘴唇,只是瑟瑟发抖,完全不敢叫出声。
“你在干什么!给我丢尽了脸!”
“爷爷…对不起…对不起…”小岛美奈子蜷缩在榻榻米上,身上沾满了尿渍。
小岛正一一眼也不想再看这个不成器的孙女,他猛然转过身,双膝跪地,额头触碰地面,姿态卑微至极。
“藤井先生!是我管教不力,请您海涵!”他的声音里带着抑制不住的羞愧和恐惧,甚至还带着一丝哽咽。
藤井凉介坐在主位上,一言不发,饶有兴致地看着蜷缩在榻榻米上的小岛美奈子。
裙摆上的污渍在灯光下显得格外刺眼,如同盛开在锦缎上的一朵丑陋之花。
“小岛桑,你的孙女,很有意思。”
这时,一旁的千夏也觉得胃里一阵翻涌,鲜血和尿液的气味让她快要吐出来。
她死死咬住下唇,脸色苍白如纸。
为了避免失礼,她逼迫自己将视线从地面上的污秽移开。
但那股令人作呕的味道却无孔不入,钻进她的鼻腔,仿佛要将她整个人都浸泡在这令人窒息的肮脏之中。
喉咙深处涌上一阵酸涩,她忍不住发出一声干呕。
“咕——”
千夏慌忙捂住嘴,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
就在她快要忍不住吐出来的时候,一道冰冷的目光如针般刺向她。
她转过头,对上了父亲那双充满警告意味的眼睛。
那眼神锐利如刀,仿佛在警告她:不许吐!不许在这种场合,在藤井先生面前,露出任何一丝失礼!
巨大的压力让她不得不强行咽下那股恶心感,酸涩的液体在喉咙里翻滚,如同吞下了一块火炭,灼烧着她的食道,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藤井凉介没有理会千夏,转头对木村康树和浜田说道:“木村君,浜田君,下去包扎吧,这件事到此为止。”
木村康树和浜田松了口气,同时露出如释重负的神情。
他们俯身深深鞠了一躬,以最恭敬的态度回答:“嗨!谢谢藤井先生宽恕!”
他们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朝门外走去,每一步都在榻榻米上留下点点血迹。
房间里,小岛正一和小岛美奈子祖孙二人,以及千夏父女,此刻都如同丧家之犬般瑟瑟发抖,恐惧和绝望写满在脸上。
藤井凉介的目光扫过他们,如同在打量几只蝼蚁。
“彩乃,你觉得怎么处理他们比较合适?”
凉介的声音不大,却如同惊雷般在房间里炸响。
小岛正一和小岛美奈子祖孙二人,以及千夏父女,都屏住了呼吸,目光齐刷刷地投向彩乃,他们的命运,此刻都掌握在这个年轻女孩的手中。
空气凝固,落针可闻,每个人的心跳都清晰可辨。
松本彩乃一直静默地伫立在藤井凉介身后,房间里弥漫着血腥味、尿骚味,这本该让她胆战心惊,但她却异常平静,清澈的双眸中没有丝毫波澜。
这样的彩乃,让凉介不禁提起了几分兴趣。
他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她,心中暗自思忖:原以为这个还没有走出象牙塔的女孩,会在这种血腥扭曲的场面下惊慌失措,甚至崩溃痛哭,没想到她竟然如此镇定。